第85章 树界之下
赫利俄斯号
芽衣低眉，心情极度低落，德丽莎与逆熵展开合作，与布洛妮娅待在了盐湖基地内。
自己这边迎来的增援则是，特斯拉博士。
一个红发的美少女博士，崩坏的筛选机制之下，长相不会太差，只是，貌似不是战斗组织的。
看芽衣郁郁寡欢的样子，特斯拉博士出口询问。
“在想她的事？”
芽衣回应，但有些勉强。
“谁？”
特斯拉博士挑眉。
“除了空之律者，除了琪亚娜，还有谁？”
特斯拉理直气壮，认定自己看出了芽衣的顾虑。
芽衣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她，但也不完全是？”
特斯拉询问。
“还有其他人？”
“嗯，可能以前逆熵的情报收集也有他的记录。”
“但应该没有17岁以前的。”
特斯拉有所印象。
“是那个男学员？”
“叫，叫什么……”
之前，特斯拉与姬子心魔形成的夏弥有一面之缘，现在经芽衣提点，有了眉目。
“叫夏弥，神州人。”
芽衣回应，然后继续说道。
“他们两个以前总是待在一起斗嘴，哪怕胜负高下立见。”
“但一个人不服输，另外一个也在刻意退让。”
“他们啊，都喜欢闹腾，但同时也很令人安心。”
“只是，在天穹市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变得安静了，夏弥的话变得好刺骨，陌生。”
“可能，是因为他失去了记忆吧。”
特斯拉抓住重点。
虽然芽衣因为夏弥的失忆对其的言语已经有所忽视，但也有所怨念，特斯拉不解，芽衣为何对夏弥抱怨有加。
索性在听到他失忆了就继续询问。
“嗯，从他的表现来看，貌似忘记了与我们接触的记忆。”
特斯拉想到了什么，继续问。
“包括琪亚娜的也是？”
芽衣斟酌，回答。
“应该也是。”
特斯拉疑惑。
“那为什么他还选择站在琪亚娜那边，不应该是互不相识吗？”
芽衣也感到疑惑。
“我也不知道，但貌似他们的关系还不错。”
可以听出她的抱怨更上一层楼。
特斯拉出言劝解。
“不要这么沮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世界蛇袭击了天命的基地。”
“但我们都无需担心那两个人，‘空之律者’的反应消失在战场之上。”
“这是他们刻意传回来的消息。”
“至于那个夏弥……”
特斯拉博士思考。
“天穹市天命的战舰已经悉数撤离，包括我们的战舰，他没有移动的工具。”
“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跨越这么远的距离，去到天命的基地，参与战争。”
“但，貌似有一个新生律者被击杀了。”
特斯拉分析之后继续说。
“那个律者没有情报，想来不是逃跑了，不然天命与世界蛇两方应该会传出消息。”
“虽然他们在合作，但也在互相打压，世界蛇与天命肯定会把情报泄露出来，让逆熵也参与其中。”
芽衣好奇，询问。
“特斯拉博士，你说的，新生律者？”
特斯拉回应，并回归正题，神情极其认真，貌似很看重那个律者的能力。
“天命的基地是建立在沙漠之上的，因为那附近的城市，发生了一场大崩坏，导致那里的生态环境受到了破坏。”
“并有所反应，以至于，那里的植被已经消失了。”
“然而，那个新生的律者……”
特斯拉语气之中有了几分沉重。
“让整个沙漠，从无到有，一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绿洲。”
芽衣瞳孔收缩。
“什么？”
“但也只是说是律者，怕的就是，律者已经被天命或者世界蛇控制了，那种权能，十分危险。”
芽衣不解。
“可是，特斯拉博士，貌似创造树木，没有攻击性吧？”
特斯拉思考，然后恍然大悟。
“好像是哦。”
若是她们看到机械机甲，在大自然的推进之下，毫无抵抗之力，就不会这么想了。
特斯拉与芽衣收到情报，在有长空市空之律者的崩坏能反应。
两人前去调查。
看着支离破碎的大楼，特斯拉感慨。
“之前我还听说，在第三次崩坏之后，还有人回来居住过一段时间。”
芽衣握拳。
“这些都是三年前的大崩坏导致的。”
“也是，因为我……”
特斯拉安慰。
“不要自责，那不是你的错。”
芽衣摇头。
“虽然他的话刺骨，但，有一点没错。”
“我距离琪亚娜，距离他越来越远，不是我变弱了，而是他们都变强了，在前进，而我却一直停留在原地。”
“一直都还是那个软弱的人，我什么都做不到。”
“但，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放弃。”
“为了向他们证明，我会选择继续走下去。”
特斯拉看着芽衣的样子，没有回应。
想起了姬子向死而生的时候，浮现一抹复杂。
“真的，就是你的学生啊。”
“特斯拉博士……”
“啊？哦，我们开始搜寻吧。”
两人开始展开调查，一路上，两人遇到了崩坏兽，芽衣疑惑。
“它们，这三年就一直停留在这里吗？”
特斯拉否决。
“不，不完全是，还有一些新生成的崩坏兽。”
芽衣想起什么，向特斯拉道。
“在天穹市的时候，我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了征服宝石，但在与琪亚娜遭遇的时候，却有了熟悉的感觉。”
“逆熵的博士说，我这不是特例，逆熵以前的盟主，也有这种情况。”
“但，我在与夏弥接触的时候，听到了，雷之律者的声音。”
特斯拉摩挲着下巴。
“征服宝石已经不在你的身体里了，但你却听到了雷之律者的声音。”
“但，为什么，要把这些归功于夏弥？”
芽衣回应。
“那个时候，他对我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怎么说呢。”
“他与我有肢体接触的时候，我就开始有感觉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在他离开之后，那种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特斯拉满头雾水，芽衣见此，解释道。
“他之前借由羽渡尘，对自己的神经做了一点手脚。”
“把自己的身体精神化了。”
特斯拉震惊。
“精神化身体。”
冷汗也在背后打转。
“嗯，没错。”
“他，他没事吗？”
精神化自己的身体，要承受像是割离身体的痛苦，要是之前自己见到的夏弥是已经完成脱离的。
“这么想来，他突然出现的情况也解释得通了。”
“情况与赤鸢仙人无二，等等，那样的话，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内心的想法，并没有被芽衣知晓，但她却给出回答，不过没有意义，因为她也不知道。
“因为羽渡尘，他曾经被判定为死亡。”
“不只是我们，天命，以及那个时候的逆熵，都说他已经死了。”
特斯拉回想起什么。
“这么说是，起死回生？”
但很快她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真的是那样，想来，奥托也不会坐视不管，但，到底为什么呢？”
特斯拉思考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谜团一个接着一个，芽衣身上的律者声音，疑似起死回生的夏弥，让她头大。
茂密的森林内，琪亚娜抱着夏弥正飞速前进着。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她的行为，与其说是在赶路，不如说是，岌岌可危之下，下意识的举动。
逃跑，带着自己怀中的血人一起，她已经跑了好一段时间了，没有任何停歇，一直都在奔跑。
自己怀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琪亚娜的脚步放慢，手上布满血浆，粘稠得让人不自在，加上特有的危险颜色，让琪亚娜感到了一丝不安，微微用力，捏着他的腰间，很是不甘心道。
“小虾米，别睡，好不好？”
眼皮越来越沉重，恍惚之间，夏弥感受到了自己本应该失去知觉的身体，腰腹之间，被按了一下。
自己的衣衫已经残破不堪，上半身半丝半缕也不为过，手指的触感很好，柔然冰冷无暇的手指，却再诉说着它的不满。
勉强的睁开眼，看着近在迟尺的那张脸，卡斯兰娜祖传的白发蓝眸，本就极度具有天然呆的气息。
加上它的主人，是一个将呆傻贯彻到底的女孩，让现在的她，即使因为树林失去了太阳的照耀，也显得极其神圣。
见此人，夏弥的脑中出现想法，但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他的话含糊不清。
本就纤瘦的身体，加上重伤之下，岌岌可危的他，惹人怜爱。
脑中的想法也开始形成，出现常用的三字名，夏弥有些不确定。
“草履虫？”
不是“琪亚娜”，夏弥通常更喜欢叫这种亲昵一点的外号。
但，他的声音小得可怜，哪怕是赶路带来的风声，也比细弱寡闻来得实在。
以至于，琪亚娜的视角里，看到的就是夏弥一张一闭的嘴唇，以及不明所以的声音。
眼看自己怀中的人，就要失去生命气息，她的眼角已经开始积蓄泪花。
“这里是，天堂吗？不对吧，谁家天堂有草履虫。”
“不过，就这样被她抱着，貌似也不错。”
“话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像是回应琪亚娜的期待，夏弥的嘴唇，不再紧闭，哪怕上面的血浆已经凝固，变成血污，将夏弥的嘴角粘和，但他还是张开了。
那样子，像是饱经风霜的哑巴，突然开口一般，震撼不可谓不大，他的话，也让琪亚娜的眼泪再也压抑不住。
回忆起前因后果，夏弥极其虚弱道。
“琪亚娜，我好困啊～”
明白抱着自己飞速前进的人是谁，夏弥的嘴角咧开，勉强的挤出一个苦涩笑容，但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的嘴角扯了扯，似乎是那个笑用尽了自己的力量，
身体在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夏弥在琪亚娜的怀里艰难移动，很慢，像是蠕动的毛毛虫。
无果之后，头靠着她的肩膀蹭了蹭，像是满足了一般，笑容再一次出现。
完成了自己的最后夙愿，眼眸已经只剩下一条缝。
将他放下，靠在一颗树下安置好。
周围的树木，貌似是想要为自己的创造者，赢求最后的体面，树根处正好有着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的支撑点。
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温暖，夏弥的眼睛，不满的睁开，但，他的状况实在是太差了，以至于，这种动作，看起来都像是随时要倒下一般。
奥托的特质子弹，把夏弥身体内的崩坏能抑制住了，以至于他的权能，无法自动修复自己的身体。
如果用精神力催动的话，说不定可以把体内的子弹取出，让夏弥的崩坏能慢慢恢复，并带动身体，让其不再这般弱小无助。
只是，他的神经，因为中弹，加上为了救下琪亚娜，强行撕扯下来的手臂，让他的精神力几乎陷入干涸。
与凯文的一战，再加上现在的树界，消耗都是极大的，以至于让夏弥现在的身体，油尽灯枯。
看着有所反应的夏弥，琪亚娜不知所措，顾不得沾满血液的手，摁住夏弥的肩膀，开始慢慢摇晃，不至于让他永远熟睡。
“小虾米，别睡好不好？”
再一次的重复，因为不安，以至于自己的话变得急切。
“别晃，我好晕啊。”
眼看他又要找借口入睡，琪亚娜愈发着急。
“不！不要！”
“我好困啊～”
声音愈发沙哑，那颗头颅，也在慢慢向下垂落，琪亚娜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几分压力，但没有落下，似乎是在坚持。
贴近，因此，她感觉到了，那萎靡不振的气息，双手也不再只是摁住他的肩膀，拉进，让其的支撑，不再是大树，换成了自己的怀抱。
先一步，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愈发沙哑，她快要因为夏弥的变化失声痛哭了。
紧紧抱住他，试图把自己的温度，传输到已经近乎冰冷的夏弥体内。
好在，她的动作有了成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重担，微微抬起，随即，又因为耗尽全部力气一般，又一次即将落下。
“对了，我有办法了，别睡，小虾米，坚持一下。”
将夏弥的身体依靠在大树上，双手支持着他的身体，催动自己体内，令自己抗拒的力量。
身上的伤口开始恢复，然后，随着双手的接触，夏弥的脸也在慢慢恢复血色，着样的变化，自然令她感到了一丝希望。
只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只能做到自愈，而眼前夏弥的身体，也不是因为她的原因而恢复的。
回光返照的时间结束，离开了她的怀抱，小虾米有些不满。
“抱抱～”
奇怪的话语，加上他的声音虚弱，显得有些软软糯糯。
不确定般，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夏弥的伤口开始恢复，眼前之人的变故，让她想起夏弥的精神力。
“得找一个让你打起精神的办法，是这样没错吧。”
只要夏弥还有所清醒，回一波蓝，在把体内的子弹排出，想来就可以恢复自己的伤势了，不知为何，琪亚娜心中出现这个办法。
她没有质疑的机会，因为眼前的少年已经濒临死亡。
再一次，双手放置在他的双肩之上，看着他即将倒下的脸颊。
慢慢用自己的头将其支撑起来，脸颊贴在一起，随即将他扶正，慢慢的，自己的嘴唇转动，贴着他的脸滑行。
靠近，越来越近，直到，触碰到对方的嘴唇，慢慢贴合，没有太过用力，是柔软的嘴唇，互相接触的场景。
推进，扶住他的头，以至于不让他失去支撑，从而与自己分开，渐渐的，名为接吻的动词完成。
（应该是动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