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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破幽(下)

寂静的黑暗使劲拖拽着他跌入深渊。

把他往那个费尽力气爬出来的地方里引。

情绪的激化,能力的大失所望,让现在的夏弥有些暴虐。

好听点是这样,不好听点就是发疯,对着一个孩子,一个关心自己的孩子发疯。

那个孩子本来应该是为了两个律者而创造的,但她总是想粘着自己,至少两次的回馈来看是这样的。

可能是早先时候记忆植入的生疏,兴许是那孩子在自己这里能找得到归属。

她在两位应该与她有牵绊的人里选择了自己,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也不是夏弥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理由,那个孩子,是自己的造物,用血脉来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羁绊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坚固。

先人有所云:养恩远过于生恩,而夏弥,只负责那孩子的诞生,给她寻了一处好地方,给予她兄长,给予她姐姐,哪怕如此,也算不上养。

生而不养,乃天大重罪,那是最初的实验,也是命法的初次展现,它做到了起死回生,不过夏弥显然是不够满意。

因此,那个孩子也成为了失败品,至少,在夏弥的主观意识里她算不上一个成功的作品。

当能用作品来总结她的时候,无论作品好坏,夏弥都做错了,那孩子不能被自己定义,哪怕是自己创造了她。

生命很奇特,命法凌驾于生老病死之上自然更难以掌握,它可起死回生,也可撰写新的作品。

生命在这个法术的影响下变成了一件物品,可以收割,也可种植。

创造,改进,掌握,使用是夏弥实现目的的手段,受其影响,他对生命蔑视,对活着无感,对死亡不惧。

情绪愈发极端,夏弥也离原本的愿望越来越远,自我烙印回收要坚守本心,就是这样的用意,可命法的影响,还是超乎了夏弥的想象。

他从至暗的时刻到达这个世界,重新寻找光明,获得希望,然后,看着世界重新变得寂静,这对他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在过渡阶段,他想把希望留住,想把自己的生命延续,想让自己的力量得到归属,于是,陈天文便诞生了。

那是得到力量烙印之后的初次尝试,简单粗暴的力量,改变世界法则的力量,成就夏弥的力量。

命法,从那时便有了雏形,只是,在命法日益壮大的同时,夏弥的内心却接近扭曲

他玩弄同伴,为的只是创造律者,他愚弄友人,为的只是榨取其的价值,他自以为正义,对无知的律者大大出手。

哪怕如此,诸位言说,弥可有罪?

先亡于战前,此可当真算是临阵脱逃?对敌果断,此可算是毒辣,创小生成就大命 此可算是丧尽天良?

弥何罪之有,弥可否无罪。

弥行多事,事事天罚,可与他自身道德有关,弥受多难,难难人救,可与他自身影响有关。

幽暗之世,只为惩一人,可否算是大动干戈,无声之界,只为罚一人,可否算是天要亡我。

命法本就逆天而行,受阻挠也是在所难免,己不明所以,友不清门道,爱不晓其况。

受尽磨难,只为成就大业,成就伟法,命法出山之日定当惊世骇俗,必然创造世界之巅。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受得难中难方成巅之巅。

然而,人并不非钢铁之躯,弥也不是无感之人,哪怕血肉重铸,他仍旧还是脆弱之人。

明明迎来转机,明明只需等待,却又陷入如此地界,失明也罢,失聪也罢,这都是上天之苦降于夏弥,压抑也好,欢乐也好,这都是相遇之福赐予夏弥。

不晓其意,不明所以,还是茅塞顿开,恍然大悟,这都在夏弥。

世界还是那般的安宁,空气仍旧是那般的清静。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对那孩子大发雷霆,情绪的激化他自己也有所克制,可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无法控制。

依夏弥之力诞生的孩子,无疑是最接近他本身的人。

脉络很混乱,和自己的情绪几乎一样,根本没办法控制,也没办法激发其中的力量治疗身体。

心跳渐渐有了雏形,兴许是对刚才那孩子的愧疚,也许是夏弥最后的忏悔。

他重新感受到了规律的跳动,平静,如同这世界,规范,好像无端的意念。

他没有尝试继续操纵脉络,一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的嘴脸,放在他人眼里的样子,羞愧早就被他抛弃,但还是因为自己的不堪重新拾取。

自己做的,可真的算不上正确,但那真的完全就是自己的错吗?是的,是他自己的问题。

如若不贪图全身而退,能够接受对雷电芽衣造成伤害的代价的话,他也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同耳朵也一起失聪。

恰恰是贪念造就了现在的局面,现在的情况他该,但反思显然不是现在的他具备的,身上充斥的力量告诉他自己,夏弥高人一等。

他不是弱者,哪怕起步阶段是,但那也早就淹没在了愈发膨胀的心理,有能者,安寻往事来找不快?

突破世界束缚,不再受制于人,猖狂是理所当然的,但行事代价也是必然的。

回想起自己一路以来的往事,夏弥的手握紧,愈发的觉得烦躁。

不是因为那时自己的软弱而感觉到不爽,恰恰相反,是那会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仍旧坚持活着的冲劲让现在的他很是不解。

为什么弱小的他可以承受得住那份苦难,而现在的自己却因为双目与双耳的失去而自暴自弃。

一幅画卷出现自己的脑海,洁白的崩坏兽群下,那个女孩的挺身而出,英姿飒爽的她挥舞着手上的棒球棍击打一个又一个崩坏兽。

而那个软弱的自己,那个坚强的自己,双眼注视着那个女孩,夏弥的目光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停留到了那时的眼神上。

是得救的感激与庆幸,是见到那个女孩的欣喜与美好,是莫名其妙的爱恋以及冲动。

想要留在她身边的冲动,那是一股狠劲,促使着那个十七岁的少年逐步追求力量,而追求力量为的不是成为世界最强,只是单纯的,能够留在她身边。

那时的自己不敢奢求太多,想的只是一心一意的待在她身边,可是现在呢?追求的力量的本心没有变,可为什么追求力量他却早已忘记。

从不想与其见面跑到天穹市逃避,从为了寻求答案而离开前往往世乐土,从那些时候开始,夏弥的本心就歪了。

他不再铭记自己追求力量的意义,也清楚这样的力量到底要如何使用,按部就班的执行着记忆里的计划。

活下去甚至是陪在她身边都已经被夏弥抛弃,为的只是能更好的追求力量,本末倒置之下,让其的心情愈发烦躁。

失控也许不完全是命法难以控制,不,或许这和命法本身就没有任何关系,一个自己创造的技能,怎么规避副作用,自己还会不清楚吗?

夏弥的手抚摸在陈天文最后推动的那颗词板上,字眼比起早先时候去摸还要更加复杂,不过现在的他内心世界的烦躁已经少了很多。

摸索的很快,甚至比起简单的词汇还要更迅速的做出判断,上面的字很多,大概是句子,很不巧的是夏弥拿反了。

不过哪怕是如此,他也仍旧做出了判断,结果与正确答案无二,大概是因为他也有办法反过来查看字的样子吧。

反馈告诉夏弥,上面写着。

“我们是家人。”

这大概是因为陈天文身上血脉的自我认知,但也不可以去否决孩童想法,也许天马行空,但直觉大概不会差。

夏弥深呼一口气,想着家人的意义。

“自己真的失去家人了吗?”

“或许说,自己还真的有家人吗?”

他想到了一个个自己遇到的人,最终停留到了那个最有可能的人身上。

“家人……”

感叹,为何自己认知之下的家人只有这一个,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念头,夏弥想要放弃。

但想起了刚才那个孩子给予的怀抱,慢慢的,把她也加入到了家人的行列里。

“家人……”

那孩子身边的两个人,貌似比起自己的联系要更大,因此也勉强把他们划入家人的行列。

渐渐的,家人的数量越来越多,夏弥的脸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笑容,双眼紧闭,阳光照耀之下,他的笑是那么勉强。

回到最初的起点,也是最初的那个人,夏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我真的可以被你认可吗?”

“放心好啦,本小姐会保护你的。”

他明白了家人的含义,身边的风吹拂有了一丝感觉,墙上挂钟的摆动出现在了夏弥的耳朵里。

他没有太过惊讶,也没有太过高兴,只是把紧闭双目对准窗边,看着太阳,嘴角慢慢上扬。

“谢谢你,一直以来都保护着我。”

命法的影响貌似少了很多,情绪的变化也变得正常,夏弥的心脏跳动也不再是规范而机械的运动,在那里,重新揭开了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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