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病人醒了
“这管子挺好!”霍先生抽了一柄小刀,又拿了粗细相当的管子,透过眼子看了看,“你那个笑脸收起来点儿,到底是病了。”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韩大夫的笑容就憋不住了。
“等她用了符水回来,咱就下手?”韩大夫一边儿笑,一边儿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嗯。”霍先生答应着,“你来下手?”想起刚刚韩大夫自己就弄出来一个,霍先生笑着把手里的小刀递到韩大夫跟前,还特意手起刀落了下。
“嗯嗯……”韩大夫一脸兴奋的咬着下嘴唇,点头如鸡签碎米。
“你藏着些!让人家看见像什么样子。”霍先生卷起袖子,把大褂的前襟系在了腰带里。
“好好!”韩大夫半低下头,含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去收拾药箱了。
“我自己能行。”谭四儿拿着盛满了水的水舀子,手里的盒子放在了一旁。
老球点头,规矩的站到了一旁。需要的时候帮忙,不需要的时候着。
眼前的少奶奶,两根手指夹起一道黄符,拍了拍息怕手腕,手指一转,便将已经烧着的黄符甩进了水舀子里,片刻间,黄符便成了灰烬蜷在了水面上。
她伸着两根手指在里面水舀子里搅了搅,便把水舀子递给了老球,“你来倒吧。顺着这个小缝儿倒进去就行。”
谭四儿把水舀子交到老球手里,自己伸手就要扯开盒子盖儿,动手之前,又仔细想了想,就只扯开了一个小缝儿。
老球年轻伶俐,听见说完,便将水舀子贴在木盒子边儿上,把水灌了进去。
木盒子不是密封的,符水随着灌,随着往外淌。
两个人都仔细看,谭四儿甚至听见了盒子里面有东西耐不住疼,蹦了起来。
两个人互相对看一眼,谭四儿兴奋的说,“再倒,再倒。”说罢,还把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
一舀子水没倒完,敲打的声音,从软柔缓慢,到坚硬有力,再到无声无息。渐渐平静了。
“水舀子拿着。”谭四儿拿起了木盒子,叫上老球,回到了霍先生和韩大夫跟前儿,“先生,”谭四儿晃晃手里的木头盒子,甩了自己一袖子水,“先生,它好像变成硬 的了。”
谭四儿将木头盒子递到了霍先生跟前儿,摇了两下。
“当当”……
霍先生听着盒子里面的声音,皱了下眉。
韩大夫却听得眉开眼笑,“快,打开,打开我看看。”
谭四儿跟着点头。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一老两小,三颗脑袋凑了过去。
霍先生本来就比三个人高,这会猁看着三个人的后脑勺,忍不住笑了起来。
“霍小哥,你快来看,快来。”韩大夫头也不回的伸手招呼霍先生。
霍先生凑过头头,只看见盒子里有一个滚圆的,黑黢黢的珠子,多出来的黑皮子,隐隐裂着一道道缝子,里面微微透着白色。
仿佛,烧透了的黑木头。
霍先生举起手里的银管子轻轻敲了上去。
管子敲击的声音,传了出来。
“还挺硬!”韩大夫声音里都充满着兴奋,“给我,我试试,我试试!”
韩大夫一把将银管子从霍先生手里拽了出来,竖着扎,横着敲,来回扒拉。
韩大夫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时不时还给配上个叹字,“哟!”“呵!”“你瞅瞅!”
霍先生握着拳放在自己唇边儿轻咳了几声,“行了!玩差不多得了。”
“再玩儿会,再玩儿会!”韩大夫看也不看霍先生,继续扒拉着,时不时的叹上一声。
谭四儿和老球毕竟是孩子,探着头看,“这儿,这儿,跑这儿来了。”
“挡着点,挡上!我使使劲儿,别让它蹦出去了。”
“霍小哥!这东西的皮儿掉不下来呢。”玩了一会儿,韩大夫把银管子递给自己徒弟,凑到了霍先生身边儿,用胳膊肘捅了捅。
“走!再整几个。”霍先生隐约感觉,这玩意,像是自己以前碰见过的一种机关,若是同源,自己便能有报仇的机会了。
霍先生仰头望天,那天的大火,若不是莫名奇妙的降了雨,自己也一样会葬在那片火海里。
天上的雨滴,是师父和师妹在守护自己。
再看见这张全是包的脸,不用韩大夫下手,霍先生挥动着手里的小刀,几刀子下去,便剥出来了几个,顺手盛在了旁边的水碗里。
“来来!我上药。”韩大夫这默契的配合,似乎不用教。
和着香灰的药膏抹在了刀口上时,躺着的二叔,似乎疼的哼唧出声。
“你醒了?”韩大夫对此很惊喜。
谭二叔似是微微点着头。
“这药有用!”韩大夫端着碗,高兴的用药抹子敲了一下。
“配的什么?熬些给他喝了。”霍先生把碗递给谭四儿,两个手指并在一起,在碗顶上一晃,谭四儿便明白,这是在告诉她,接着灌符水。
谭四儿向老球招招手,叫着他去了厨房。
韩大夫把自己带来的药草交给谭家大姐夫,告诉他要点儿香灰配上,熬好给病人喝了。
“这东西……”韩大夫晃荡着碗里那几个黑黢黢的珠子,看着霍先生问道。
“火属阳,这会不会是另外一种至阳之物?”霍先生猜测道。
“他不是中了南洋邪术?”韩大夫取了自己的药杵,从碗里倒进去一个珠子,捣了起来。
“弄碎了看看。”韩大夫一边儿捣一边儿说着。
霍先生晃着碗里的珠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俩在这儿 ,我去寻寻少东家。”
这东西还用寻谁,少东家准知道。
“这东西,去掉这些黑灰,很像牡蛎壳啊!”韩大夫用药杵碾着那些碎末。
“差不多!”大郎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韩大夫的这句话,凑过来看了一眼,开口说道,“不能说它是至阳,但确实是阳物,等下叫那狐狸……不,叫三太奶过来看下,便知道能不能用了。”
几个人都一头雾水的看向他,除了霍先生没有人知道,一个一直在私塾里上学的人,怎么人知道会知道这个。
“我困在井里了嘛,”大郎伸手捻了下那些形似牡蛎粉的东西,又看了眼火上给病人熬药的药锅,抓了一把,走到药锅跟前儿,直接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