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刀与剑
铮!
手中剑豁然一震,剑鸣铮然撕天!陆虞手持一口火焰大剑,腰身一转,剑光赫赫,焰光烈烈,舞起一道道刃光,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堆积着,继而悍然向前摧压过去!
轰!
长刀轰然将落,像是一颗太阳骤然爆炸,掀起焮天的风暴!汹涌的焰光烛天漫卷,轰隆隆地震响着,一团刺目的光云骤然升起,飞快地向四方扩张,席卷方圆十数里!
“那是金乌宝术?”有人看向陆虞,面露惊异,同时眼神火热,心生贪念。“同时掌握有虚空宝术,金乌宝术,猲狙宝术等,可见有大机缘,但却可能是散修…嘿嘿!”
“那白发少年能与南折镜在同一境界以剑法拼一个旗鼓相当,岂不是说他在剑之一道上天姿绝世?难道有望成剑客?!”一个黑发白衣少女惊呼。手中握着一柄莹白的宝剑,眼中异彩闪烁。
“难说。要想成就剑客,天赋,才情,气运,实力,机缘等缺一不可,是种种因缘聚汇到一起,才会诞生一位剑客,条件太过苛刻。”少女身旁,一个满头白发的青衣老妪摇头,面色平静。“就像南折镜,天纵奇才,恋刀成痴,都没能成刀客。而如今整个九州,只有剑十三、纯阳子两人可称剑客,那是一种至高,没几人能触摸得到。只不过他成功的可能性较诸他人确实要大一些。”
“好一个南折镜,不愧是南流景的妹妹,领悟了刀道真谛,一口长刀好像要将天都劈开!”
“这两人真的是太一境大成吗,我怎么感觉这一战比三道境还要震撼?!”有修士看着两人疯狂激战,很是震惊。
……
一剑又一剑,一刀又一刀,两人吼喝声声,杀至癫狂!两人此刻都是全身染血,大半个献台都被血染红,满头乱发随风飞舞,刀光与剑影漫天席卷,直欲将天宇都要撕裂、劈斩开!
“此刀,取你命!”
南折镜腾跃飞起,手中带血长刀弥漫着煞气,划出闪电般炽烈的刀光,如同一条匹练横贯,明耀四野!血雾蔓延,南折镜面庞上有血珠滴落,映照的其颇有些狞然。
虚空泛起银光,扭曲光纹荡漾,蔓延百千丈,如同化成一片银色的海洋,将整座献台淹没!
吼!
陆虞嘶吼着,眼中绽放冷电,手提银色长剑,刺目而炽盛,缭绕着血光,如同一头凶兽要择人而噬!剑气滔天,回山倒海,轰隆隆向南折镜劈斩过去!
咔!
长刀落在陆虞身上,劈进血肉中,鲜血四溅,刀气疯涌,与骨头相碰,发出‘咔嚓’地碎裂声,令人毛骨悚然!而陆虞的银色长剑亦是穿透了南折镜肩膀,鲜血淋漓,几乎将其整条手臂都斩断下来!
但南折镜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身体一震,手中长刀带起凄厉地寒光,以诡异的弧度弯折过来,猛然踏前一步,一刀向陆虞脖颈狠狠地斜斩而下!
“缩地成寸!”
陆虞心中低吼,一层朦胧的光影自陆虞身上突兀浮现,脚下遍是流光溢彩,整座献台好像都收缩,被纳入了脚下,叠成了一片咫尺之地!
于间不容发之际,陆虞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刀,但仍是心有余悸,一道血痕从颈间浮现,殷红鲜血流淌!
陆虞也被惊起了怒火,眼中泛红,升起杀意。要知道,若不是他躲闪及时,此刻他已经身首异处,死在了南折镜的刀下!
“好心狠毒辣的一刀!今日不杀你,但给你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不见水空流!不尽虚空!几时休!”
陆虞暴喝,瞋目竖眉,长发乱舞,眸子中有焰光腾烧,射出一道光束贯透虚空!一圈银色光环骤然扩散开,将两人环绕了起来,虚空变得扭曲而模糊,让人生出错乱感,难受几欲呕血!
陆虞身形一晃,浑身筋肉耸起,一身气力尽皆涌到手臂间,银光流淌,像是一条银河被陆虞拎在手中,灿烂煊赫,辉煌照耀苍宇!无穷无尽地剑光汇成一条河流,于天空奔涌,向南折镜汹涌奔落!
“给我教训?!”南折镜面露森冷,杀气滚滚,像是一头滔天凶煞地巨兽从体内被释放了出来,欲要将陆虞撕碎!
“这苍梧之野,将是我成就刀客的王座!而你,就是我此行第一步的开端,是我成道的祭品!我会用你的血,来点燃我刀客的光火!”
“一身遗世,人间落影!”
南折镜手中近乎透明的长刀隐约闪现,明灭着不定的光,一缕缕雾霭弥散开来,轻飘飘的,像是没有丝毫重量,不显一点威势,只有一束光闪过,却逸出令人颤栗惊惧的寂灭气息!
台下,是近乎令人窒息的沉寂。所有修士都在紧盯着陆虞两人,屏住呼吸,眼睛都不眨,好像交手的招招式式都与他们性命攸关一般!
“爷爷,他们谁会赢?”一片无声寂然中,一个年幼稚嫩,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突然开口,打破了近乎凝固的气氛。小声向一个松青色长袍的光头老者嘀咕道。
“那白发少年竟有如此之高的虚空造诣,已是摸到了一座门槛,难以想象!而且,我竟然看不透他?”松青色长袍光头老者眉头一皱,低声自语。答非所问,没有回应那小女孩的问题。
“你是说那白发人?他会赢?”
“难说。”松青色长袍光头老者摇头。
“那南折镜…有些奇怪……”另一侧,灰袍背刀的金老双眼微眯着,注视着南折镜的一举一动。见她显露出这副模样,不禁皱起眉头,流露出一丝忧虑。“煞气太重,没有刀客应有的澄明之心,且性格有些不稳定,太偏激了,执念太深,成就刀客,已经成了她的心魔。
刀乃‘百兵之胆’,修的,是一口气,气不断,刀不停!最重要的,是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是宁断不回的坚决,是摧枯拉朽,是九死无悔……
但她却只重杀伤,只求绝灭,忘记了刀道的真谛。外界一直流传的南折镜已窥望到了刀道之真谛,不见得为真,有些夸大了。还是说,有什么影响了她,改变了她……”
“我倒是觉得,那白发少年的剑法有些意思。”金老身侧,身披甲胄的青发女子颇有兴致的看着陆虞。“虽然招式有很多,与多条‘道’相结合,但我却觉得他比之南折镜更加纯粹。”
“他…对他来说,剑只是一种攻杀制敌的手段,不论是虚空宝术还是金乌宝术,都只是借剑法之利,发挥出更强的威力,而不是执着于剑客一途。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确实如此。”
……
陆虞脚踏缩地成寸,手提银河般绚烂璀璨的长剑霎时奔到南折镜身前,一剑光耀十方,瞬间力劈而下!同时汹涌地剑光如决堤之河,亦向前滚滚冲击而去!
而南折镜则是刀影闪烁,忽隐忽现,如同代表死亡的诡异幽魂,行走在虚幻中,一刀落向陆虞脖颈,轻飘飘地斩下!
“你太大意了,剑法,从来不是我的最强手段;虚空术,才是我的根本依仗!”
“结束了!”陆虞低声自语。
“虚空!凝滞!云罗天网!”
陆虞双目化成灿灿银色,两枚奇异的符号自瞳孔中浮现,浑身爆发一团刺目银芒,像是一轮银色大日焚烧,虚空宝术施展到极致,无数流光自虚空中浮现,条条脉络勾连相交织,层层叠叠,化成一片银白色大网,将南折镜给包覆了起来!
哧!
剑锋落下,一道狰狞的伤口顿时绽开,白骨森然露出,自其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部,滚烫鲜血立时喷涌而出!这一剑,几乎将南折镜力劈成两半!
“伤我?那我便杀你!”南折镜大吼,面露狰狞,一缕漆黑焰光自其眉心燃起,萦绕着惨青色光华。焰光流淌,只有指节大小一缕,却透出无尽幽暗与邪异,死气弥漫,整片天仿佛都黑暗下来,阴沉盖顶,如同天要倾倒覆压而下!
“开!”
锵!
黑色焰光疯狂燃烧,无穷力量在南折镜体内奔涌,轰隆隆作响,手中长刀光芒大盛,铿锵振鸣,竟撕裂了禁锢,挣脱了虚空束缚!长刀如同一丝光线,飘然将落,从陆虞身上划过!
唰!
模糊如光线的刀光电光石火间闪过,一蓬血花自陆虞胸前炸开,赤红鲜血四溅,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刹那浮现!陆虞心脏处伤口又添新伤,不禁踉跄倒退着,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焚灭!”
南折镜大喝,竟然舍弃了长刀,双手结出印诀,吐出一口精血来,没入眉心漆黑的焰光中。那朵焰光顿时飘起,熊熊升腾着,熯天炽地,迅速蔓延,如同黑云压城般向前汹涌席卷,且透着一股阴冷和诡异,如同来自鬼蜮!
陆虞向后退去,瞳孔骤缩,有些震悚地盯着那漫天黑焰。他从那黑焰中,感受到了浓浓地死亡之气!若是不小心沾染,可能会将命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