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白雪老太婆
经过长一段的急行军之后，两人逐渐放缓脚程，只因他们在地面发现了脚印，为了能在接下来留有力量对付名为‘神罚’的敌人，也不得不改为步行去缓缓恢复体力
“很好呢，痕迹一直没断。不过开始下雪了，不抓紧时间的话，痕迹很快就会被覆盖的”
“那更不该放慢步子了，不是吗？”
“人类，你难道不会感到吃力吗？”
“我。”
老实说，确实差点喘不上气，但不能这么放过朝圣者和那两个家伙，为此我淡淡笑了笑
“没事”我拍了拍胸口“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白雪公主瞥过一眼瑞恩的样子，他这么强笑着擦了擦额头流出的汗水，自然也不戳破些什么
“哼……慢慢来吧”
她这么说着继续向前行走，我则是慢她一个身位的在背后紧紧跟着
“狙击枪你不拿回去吗？”
白雪公主一言不语，往后伸来手，我顺势将枪递上，这时我才留意到她的衣服上有众多划痕，在那一道道缝隙中恐怕也是一副伤痕累累的躯体
“那个。白雪公主，你身上的伤……”
“这些啊……只是没有得到良好与彻底的检修。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不去维护，我只能回答你……自上次维护以来，经历了多久我都不太记得了”她捏住下巴，像是在仔细回想着“我想，应该是第一次进攻莱彻时。有几十年了”
她的回答里没有任何波动，平淡如湖面
几十年……
如果要给她增添个辈分，那恐怕已经是奶奶辈级别的了，我明白‘人类-莱彻战争’是有多长远，人类失去地面转而窝居底下，在外缘区已经看过太多那个时期留下来的人，那时还有名为‘国家’区分，从北方撤来的欧洲人，从东洋前来避难的日本人，从南方上来的各类东南亚人，也有各种各样其它国家的人……
他们有得拥有进入方舟的资格，而大多数则是被方舟关在外头，外部的生死与内部都毫无关联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不要说我想问，恐怕就是白雪公主也不愿提及吧
两人沉默了许久，直到白雪公主开口
“人类。你倒是的，为什么嚣嘈要绑架你？”
“你要问这个的话……其实我自身也并不知道”
“…………肯定有什么内情吧。你的行为，我也觉得不寻常。我的话就不太了解那些家伙，我只知道它们是女王的直属势力，只有追踪他们，才能循迹找到女王”
“女王？”
“莱彻的女王啊。抓住她，人类的时代才可能来临”
……………………
雪越下越大，身子开始感受到寒风的冷酷，我点起烟又迅速将双手插回口袋，这种温度下我甚至担心香烟会自己灭掉，值得大口大口连同冷气吸入肺中
“人类。虽然我见过的指挥官不多，但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家伙”
“我。我。我这样的家伙怎样都无所谓了”我冷得打颤，牙齿咔咔响，伸手夹着烟嘴“重要的是追到嚣嘈那混蛋……”
“你这家伙。对它有很深的执念吗？”
“…………”
“不回答吗，也罢。就像刚刚说的，我就是为了寻找莱彻女王而四处寻找莱彻的踪影，见一只杀一只。可我这么做毫无进展，别说是莱彻的语言，连它们的内部资料都没有”
“后来，我偶遇嚣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头方舟射出了巨大的光束”
“方舟吗！？”
“对。那天我们在方舟附近相遇了，我惊叹居然有会说话的莱彻，仿佛自身重获新生，且认为能从它身上获得女王的情报。但那狡猾的家伙每次都能逃脱，我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和它深入交流，本以为这次能有机会，结果又发生了意外”
“那个被你称为异端者，叫神罚的妮姬是怎么一回事？”
“是叛徒——”白雪公主的回答相当坚定“也是失败者…………我不想说太多关于它们的事情，我只能明确告诉你她们是人类的敌人，也会是找到女王的关键”
听过这些，我视线重新方向前方，雪势逐渐要变为暴风雪，而地面的痕迹也加速消失
“白雪公主。我们加快脚程吧，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跟丢的……”
“人类。这一点你倒是相当明白”
说罢，两人踩着厚雪奔跑起来
冷风吹起白雪公主的斗篷，在若隐若现之下我确实看到她破破烂烂的运动内衣，虽然说妮姬不会发臭，大概是太长没有清洗，衣服已经泛黄，除去这些，我也确确实实看到了她那一道道的‘勋章’，毕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伤痕是最好的勋章，也是战斗过的证明’
“白雪公主。你没有想到过回方舟进行维护吗！”
犹豫在雪中奔跑的缘故，瑞恩大声喊着
“没！”
“啥？”
“没想过！我们并没有取得什么成果”
“他们会欢迎你的。我是说，方舟里面的人”
“不。”这次白雪公主的回答更加干脆“我并不需要！我不稀罕这种安慰！没有任何意义！还有。我跟你申明，我们并不认识方舟”
此乃谎言……
她在刚刚才口口声声说着在方舟那天遇上嚣嘈，这说明她起码知道方舟的存在，但或许我理解不同
看来朝圣者有着我太多不知道的谜团
“抱歉！是我说错了话”
“人类。你不必为此道歉。正如字面意思，我们不知道方舟是什么样的世界、怎样的环境，我们对那个世界一无所知。所以，我们既去不了方舟，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去，我们只是一群朝圣者，徘徊在死气沉沉的地面上，寻找一线生机。”
这下我大概才明白
她嘴里的方舟不是指方舟整体，而是地下的那座方舟，那座把外头的人都隔绝，砌起高墙的‘梦幻世界’，那座该死的，令所有人都憧憬的混账地方
如此想着，我与白雪公主顺着痕迹终于找到了逃跑的神罚与嚣嘈
“找到了呢，异端者和嚣嘈”
白雪公主架起枪，意图在远处打个出其不意
“她是在修复嚣嘈吗？”
“恐怕是这样的呢，人类。”白雪公主冷笑一声“真是感人啊，同僚情深呢”
“不过。它们该在这里睡上一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