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听话的绫华与化形的零
回到家拉上房间窗帘躺上床，苏辰看着天花板发呆，总感觉突然少了一些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感觉到了饿意，他才缓缓起身下床。
拉开窗帘一角，世界已经变得昏暗，只有街角点亮的灯笼，以及来往巡逻的同心，证明这并不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城市。
都这么晚了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夜宵开门，志村屋应该还开着门吧。
这么想着，苏辰走下楼，刚准备开门，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又逐渐远去。
静待一两分钟，苏辰才打开门，看着放在门前用蓝色餐布包裹的便当，陷入沉默。
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谁放的。
虽然不该，但苏辰内心还是涌上一股暖流，对神里绫花的歉疚进一步加深。
她这么喜欢我，要不……
这种想法下意识出现在苏辰脑海里，还没待过半秒就被他摇头驱散。
不要去作践她人内心的善良与真诚。
在内心警告自己，苏辰弯腰拿起尚在温热的便当，关上家门。
嗯，绫华亲手做的便当是真好吃。
就是有点点咸。
……
第二天起床，苏辰把洗净的便当盒放在木漏茶室外庭后，闪身离开。
她们还没来，他需要到鸣神大社问问看八重神子有何见解。
顺便看看已有一个星期未见的零。
完全没有注意到木漏茶室那开了一个小缝的门。
神里绫华默默看着，直至他身影化作黑点，才拉开门走出将便当盒收回。
神里绫人站在柜台前，看着自己最为宝贝的妹妹一来一回，那红肿的眼眶布满淡淡的黑眼圈，精神状态不佳的她没有说一句话，默默从他面前离开。
他跟在身后，眼里是抹不开的心疼。
走进房间，神里绫人看着自家妹妹拉开密卷，阅读前沿传来的消息，没有好好休息的她，时不时脑袋轻点。
见状，他轻轻开口道
“绫华，要不先休息一会？我可以先替你看看。”
半晌，神里绫华如梦初醒，抬头看向自家兄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似乎在让他不用担心。这一幕在神里绫人看来，自家妹妹就像一名大病初愈的患者，毫无血色，更别提精神状态。
他稍微加重了一点语气
“听话。”
神里绫华听着他的话，沉默半晌，轻轻点头，双手撑在桌上，缓慢起身。
站直的瞬间没有立稳，脚步一个踉跄，在神里绫人惊慌上前时站稳脚跟，随后笑着摆了摆手，理了理衣服
“我没事，让您见笑了。”
说着，朝着绫人施了一礼
“那绫华，就先下去休息了。”
她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不知为何，神里绫人想起母亲临终前对他所说的话
“绫人，我的孩子，绫华就交给你了。”
母亲那时疼惜的目光他还记得，只是神里绫人清楚，那是给自己妹妹的，母亲轻轻握住他的手，幽幽一叹
“绫华太听话了，绫人，你要好好照顾她。尝试着…不要让她这么听话。”
当时不是很理解母亲的意思，现在看到神里绫华这一幕，他才明白
神里绫华的听话，是对神里家有用的。
听话的她，是神里家的大小姐，是亲民的白鹭公主，是受赞誉的殿下，唯独——
不是她自己。
他豁然回首，却连她飘动的衣角，都没有看到。
……
鸣神大社
苏辰落在鸟居前，朝着行礼的稻城萤美摆摆手，随后在路人各异的目光下走向神社后院。
此时的后院，不见八重神子，不见夭夭，更不见零。
疑惑之际，他闭上眼，与零的契约链接，确认其气息所在。
不多时，他睁开双目，转过头看向山脚的狐狸神社。
虽然不知道她们在做些什么，但零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气息，正在往回赶。
苏辰也没必要再多跑一地方。
转身几步来到神樱树下的阶梯上，坐在最上一格，双手放在岔开的腿上，等待着几人归来。
无聊的打个哈欠，开始数羊，算一算到第几只零能从下面赶回来。
一只、两只、三只……
直到第320只羊时，路口才传来零的声音
“主人！”
伴随着声音来的，是缓慢的脚步声，抬头望去，苏辰瞪大双眼，看着不远处身着淡蓝色礼裙的小女孩。
天蓝色的齐腰长发如瀑般垂直而下，在肩处染成渐变白，被盖住的耳朵上方秀发别出心裁地带着几朵绯樱，在原本的纯真的基础上更多添了一丝甜美，怯生生的透蓝色大眼睛正小心翼翼地观察苏辰，稚嫩透白的小手攥紧衣角，不敢上前。
他沉默数秒，确认了面前的小姑娘是零，旋即轻声唤道
“零，过来。”
听着主人的召唤，小姑娘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小脸浮现笑容，朝着苏辰一路小跑，几步来到楼梯下，小腿微微弯曲，用力一蹬！
双手张开，飞扑向苏辰。
似乎高度与想象有些落差，小姑娘跳起来的高度，只够两个台阶的距离，眼看脑袋即将要砸到木板上时，腰间突然被一双大手握住，抬起，拉到身前，放平在台阶上。
小姑娘欢呼一声，扑进那人的怀里，不停地喊着主人。
苏辰感受着怀中熟悉的气息，才慢慢适应自家的仙兽已经能够化形的事实。
任凭她撒娇好一会，才将零从怀中拉起，伸出右手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宠溺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和我说。”
“是夭夭教我的！”
笑着解释一句，零几步来到甲板上，站在苏辰伸手，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就要往上爬，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位置。
可用力攀爬几次，都没能上去，急得她小嘴一撅，周遭冰元素开始急速涌动，天空下起飘雪。
见状，苏辰无奈转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怎么了怎么了。”
主人那令人安心的大手让零放缓急躁的心灵，如同往日一般贴着手蹭了蹭
“想回到原位。”
说着，零伸手指向苏辰肩膀。
但他目测了零现在的体积，想来肩膀肯定是坐不上了，但脖子还可以让她坐一坐。
于是苏辰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长大了，不能一直坐在我肩膀上了，但是这里稍微可以坐一坐，但不能多哦，脖子会酸的。”
与脖子上的零约法三章后，苏辰带着欢呼雀跃的她，朝着神社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