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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杜晓云

夕阳西下,余辉映照在东边的山岺上红光灿烂。山风吹出阵阵凉爽,路两边的小树小草,像个刚刚会笑的孩子,展露出天真的笑脸。

一个身材高挑,青春靓丽的大姑娘肩背一个小皮包。大步走下了大公路,岔进右边的机耕路里,沿着一条小河向里面的人村走去。

哎哟,我被蛇咬了!姑娘突然一声尖叫,晃眼间一条花黑的小蛇往草丛里溜得不见了。看前后无人,她赶忙拖着伤脚到前面的一条小水沟边。

山沟水是从很高的石滩上跌落下来的,倒进下面的一个水塘里,然后流进小溪里。姑娘一摸身上没有绳子,打开背着的小皮包也没有绳子。想撕掉一只衣袖又舍不得,一看水沟边有根细藤她扯来绹在伤脚上了。

姑娘再摸身上又看小包没有带着小刀,她左看右瞧拿上一块又尖又硬的石片。没想到石片只在伤口上一用力就碎成几小片了,急得她想哭!

怎么,让蛇给亲吻了?

一个男青年背着个瑶族黑网兜,肩上扛着一捆中草药材从里面走出来。闻声抬头看,姑娘不由一喜:老吵,是你!

对,是我!来人正是草根,他刚刚从山上采药出来。姑娘叫他的外号,一看是同学杜晓云。草根惊问:红苗,是你?

是我!红苗是同学们给杜晓云起的外号,她根正苗红。不管是在学校,还是走上社会都是领导眼中的优秀青年。这不高中毕业回来一年多就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今年毕业分配回青龙卫生院当了一名医生。明天哥哥结婚下班了她就往家里赶,没想到一下机耕路就让蛇给咬伤了。

我被蛇咬伤了,有小刀吗?

小刀没有,大刀有一把。草根拍拍背在身后的柴刀说,看同学失望他问:什么蛇,看清了?

没有,眨一个眼它就钻草里了。杜晓云窘得又想哭,自问,又像问草根:这可怎么办?

我看看!草根放下药捆和网兜,拿起同学的伤脚就看:像是干芋苗,一早一晚最爱在路边的草丛中扑食了。

听说是干芋苗蛇,杜晓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山里人都知道这种看似晒干的芋苗茎蔫不拉叽的蛇,别瞧它不上眼可毒了。一旦被它咬了那地方很快就肿大起来,就如吹气球一般快。在手没法脱衣服,在脚没法脱裤子。处理不好,或者说用药不对症,伤口会变黑,跟着腐烂致残。她生长在山区深知厉害,虽然学了以年医,却不知道这方面的药,不由流下了眼泪。

别担心不用怕,处理处理马上就会没事的!他安慰她说,一看伤口上绹着山藤。说:亏你还是学医的,山藤又硬又粗,毒不是还可以顺着缝隙往上走吗?他一边扯来一根黄麻草搓绞几下让其柔软,边给她绹伤脚上边说:应该用这个!

用黄麻草绹好了,他解下山藤丢了。然后拿来柴刀,她紧张,他安慰说:别怕,毒蛇亲嘴了怎么破伤口都不会太疼的,大刀尤其又比小刀要好一点也不疼!

他这样说,她不紧张了。任由他像动手术一样割伤口,挤了洗,洗了挤。还真像他说的,不怎么疼,隐隐感到像被蚂蚁子咬了一下。

沟里的光线暗下来了,晚霞从叶缝中透射进来。可见两个人,一个坐着看,一个低头挤洗蛇毒。

好了!他说了站起来,从网兜拿出一株菜样的原生草药。说:幸亏今天采有干芋苗特效药,敷一点,吃一点不会有事了的!

谢谢了!她放松而感激地望他,问:怎么来青龙了?

先别问!他把菜样的草药撕小放嘴里咀嚼,然后拿出敷她伤脚上。因为找不到绑带,咝啦一声他把自己的一只衣袖给撕掉了,当绑带绹在敷着的草药上。

她忙说;没衣袖了,衣服还怎么穿?他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马上天黑了,不会有人注意的。

你住哪,几时走,买件衣服还你!

这样说不止见外,还伤情知道不!打了结他问:不痛了对吧?她动动脚,喜道:真的不痛了呢,人家可以起来走了吗?

现在还不行,药物还没进入循环生效,走动早了余毒会攻心的。她面露难色,他问:你家在里面哪个村?知道他的意思,她说就在前面的村子。

走村边过,人进人出特别热闹有人在办喜酒!

对,我哥哥明天结婚。别走了,去喝一杯!她的话一停,他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说:别照顾人,进山没带着这个!她说:谁要你这个了?

是不要,见过吃喜酒不给份子的么?他边说边再拿来一株菜样的原生草药:把这个吃了,再有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她问:又粗又硬的东西怎么吃?他反问:吃过甘蔗吗,不会连渣一起吞了吧?

她一下脸红了,接过原生草药学着他的样,撕小放嘴里嚼咽下汁吐掉渣。吃罢一株原生草药,她说:现在可以告诉人家为什么来这采药了吧?

他把在滩头和苗经朋一起做赤脚医生的事讲了,她说:怪不着处理伤口那么老道又有特效药,原来得苗家的真传了。

他笑,她问:不是说第一次高考得了个全县第一么,怎么不去上学来滩头做医生了?他不答反问:有一个词记得不?

什么词?

阴差阳错!

还是老样子,幽默风趣说话叫人猜!他不明说,她不敢搪突问他的情况了。而是无话找话问:听人说,干芋苗咬伤特别会致残破相?

很想破相?

怎么说话的,谁想破相?

这不结了,还医生呢。所学的常识都忘了,看看自己的脚红了肿了吗,不红不肿哪来的致残?

人家担心嘛!借着透进来的夜光,她瞅瞅自己的伤脚笑说:确实不红不肿,万一一离开你,又肿起来了呢?

没有万一,苗家特效蛇药,就没有治不好的记录。他又拿来两株菜样的原生草药,边递给她边说:拿回去洗罢澡,敷一株,吃一株,保管没一点事了!

谢谢!他笑笑,拿刀砍了沟边一根树条,砍去尾子递给她。她问:干嘛?

这么久可以走了,路上扫一扫,别让那东西再亲吻了。

谢谢!他的细心周到,让她感激舒服。起夜风了吹得草木沙沙作响,一些小虫开始在路边的草丛中唱歌。星星也出现在天空中了,一切都在告诉人们一个白天结束了。她问:真的不去人家那了?

没时间也不方便。

那哪天人家去滩头耍!

欢迎!

那人家回家了?

好走,路上注意注意!

你也一样!她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他背上网兜扛上药捆也往外走了,好在是初几不太黑能看清路。可等他摸回到大村卫生所时天已人定了,苗经朋从房里出来。问:今天去哪采药,回来这么夜?

不是交待去苦竹坪么?

不太远呀,怎么这时才回来?草根把回来的路上遇着杜晓云让蛇咬伤的事讲了,苗经朋说:这么夜不回来,人家担心透了。原来英雄救美,做好事学雷锋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草根放下药捆挂了网兜,问:吃饭了?

早吃了,饭菜留在灶上自己去吃!草根笑笑去后面的灶房舀饭吃了,苗经朋一会儿进灶房问:有一个老熟人来了,猜是谁?

草根以为是莫杰军回来看父母,说:这还用猜,除了丘八还有谁?苗经朋说!这你就猜错了,再猜?

不猜了,人家前胸贴后背了,熟人那么多怎么猜?草根的话一停,黄道尔进灶房问:是人家,没想到是吧?

几年不见黄道尔帅死了,一身毕挺的中山装。上衣口袋插着一杆钢笔,金色的笔帽在煤油灯下闪闪发光。脚蹬三节头皮鞋,戴着一副眼镜。像上面下来的干部,又像来采风的文人。

真的没想到!草根停止扒饭说,很快问:不是说分配回县人民医院了么,来滩头干嘛,不会是来作对的吧?

想得美,你哪够级别?和草根在一起时间久了,苗经朋变得风趣会说话了。他说:人家为爱情请调回青龙了,明天人家爱人哥哥新婚大喜顺道来了。

黄道尔的妈妈和杜晓云一个姓。妈妈和爸爸一开始都在青龙工作就住在杜家,所以黄道尔和杜晓云不但青梅竹马而且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后来黄道尔高中毕业又来苦竹坪插队,也住在杜晓云家里。再后来两人又一同被推荐进了市卫校读书,可谓是接水楼台先得月了。

听苗经朋这样说,草根道:人家还以为和人家作对来的,原来是重色轻友来了。

什么重色轻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黄道尔在双河口开门办学县中败下阵来,就一直比较佩服草根。刚刚那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是他在房里听见学着说的。他笑着问:明天人家和大郎都去苦竹坪,你去不去?

记起给杜晓云治疗蛇伤,草根说:你们都去了,人家怎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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