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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做人的时候,邪性的像只疯狗。

春迎见状,忍不住悄悄翻了白眼儿,捏着手暗自腹诽起来。

她们娘子这些日与宗主形影不离,蜜里调油。

府里却一直没赐‘避子汤’。

胡姑姑到今日才来,该不会是老夫人那儿,这会儿才想起来赐汤吧?

可别呀...

她们还盼着陶娘子能哄得宗主,抢生子嗣呢。

正想的入神,却听屋里传来一声娇盈轻唤。

“春迎。”

“唉~,奴婢在。”

春迎连忙转身,推门而入。

满秋则匆匆下去吩咐厨房准备传膳。

齐麟站直身,握着佩剑索然无味地立在堂屋门侧,依然不急着进去通禀。

寝卧内,陶邀披了件绯红薄缎,坐在妆镜台前由春迎伺候着梳妆。

她素手拨开领口对镜而照,肌肤如白璧无瑕。

早几日前,那男人放纵无度留下的痕迹,总算消弭不见。

在床帏间还是得小意哄着,他才能做个人样。

心里腹诽着,便见镜中床帏一掀。

尹延君垂着眼,漫步踱出来,一边走,一边自行整理着腰封束带。

衣冠齐整的模样,一点儿瞧不出来是个流氓败类。

他脚步未停,路过陶邀身后,偏首回眸一笑,视线自镜中与她精准对视。

声线温朗柔和抛下一句:

“在外间等你,慢些来,不急。”

陶邀弯唇浅笑,目送他走出房门,才悄然翻了一眼。

做个人的时候,温柔体贴的不得了。

不做人的时候,邪性的像只疯狗。

春迎捡了只金丝流苏悬珠步摇,“娘子,今日簪这支吗?”

陶邀扶额揉着太阳穴,看都没看,随口应了一句。

“就它吧。”

春迎低声应是,小心翼翼将步摇给她簪在发髻间,又悄悄声说道。

“府里胡姑姑来过了,定是老夫人有话交代。”

陶邀眼帘半阖,“胡姑姑?”

春迎点点头,“胡姑姑是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在清丽府说话极有分量,娘子日后见到她,可要敬着些,千万别惹她。”

陶邀抿唇浅笑,“她来做什么?”

春迎噘嘴,“奴婢问齐侍卫,齐侍卫不与奴婢说,还责怪奴婢逾越呢。”

陶邀听罢默了默,随即莞尔一笑,清柔安慰她。

“没事,咱们在外头,又不入府,暂时不用打听府里的事,齐侍卫不说也在情理。”

春迎扁了扁嘴,“奴婢知道了。”

她放下手里梳子,看了眼房门外,两手交握,微微低下身俯在苏黛耳边轻语。

“娘子别怪奴婢多嘴,清丽不比盛京城规矩繁琐,宗主素来以情理治家,最是心性通达的,您何不趁如今宗主正情热时,为自己多争取些?也好为后半辈子得个依仗...”

陶邀素手托腮,笑盈盈问她。

“你是说,求个孩子傍身?”

春迎腼腆一笑,“娘子通透。”

陶邀不以为然牵了牵唇,扶案起身,踱步到落地衣屏前更衣,缓声漫语道。

“孩子是要生的,但不是现在。”

春迎在旁伺候她更衣,闻言一怔。

“现在不是正好吗?宗主正待娘子...”

陶邀摇头,“我明白你们的心思,你们与我一荣俱荣,自是盼我早日出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春迎歪头眨了眨眼,“奴婢不懂...”

难不成还等宗主淡下来了,十日半月不来一次?

那时,还怎么讨子嗣?

陶邀双臂平举,由着春迎伺候系结整衣。

她视线落在房门外的方向,柔声漫语道:

“他而今与我相好,是正新鲜呢,这时候要一闷头的有孕生子,耽搁太多事了,没准不等孩子平安生下,他便觅得新欢,再想不起我。”

“春迎,我在此地如笼中孤鸟,无依无靠,稍有差池,我护不住自己,更护不住幼子。”

“掏出你们宗主的心,比任何事都要紧。”

“孩子得要,但得他求我的时候,而非我求他。”

等那男人什么都愿意给她,两人的位子对调过来。

像如今的她这般,低下身段费尽心思留她那日。

只要他向她求子,她一定乐意给他生。

春迎半知半解,语气犹疑。

“可这些日,府里没赐‘避子汤’啊...”

陶邀挑眉笑睨她,抬手在她略圆的面颊上捏了一把。

“傻不傻,你以为齐麟每日端给我的,会是什么药?”

“不是调养...”

春迎掩唇倒吸口气,随即眼里的光黯下来,“娘子...”

陶邀不甚在意地牵唇一笑,提脚往屋外走。

“谋事,可不能急啊。”

若是齐麟听见这句话。

大概得感叹一句,这怎么与宗主的心思一样难测?

门外艳阳已经快到正中天,‘琼华苑’的早膳,已经习惯摆的不早不晚了。

陶邀在外间膳桌前落座时,齐麟正立在尹延君身边低身禀话。

尹延君鼻腔里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转而拎着箸子,替陶邀夹了只白白胖胖的流黄包。

他温笑柔语,“用过膳,我有些事要办,离开一会儿。”

“今日天热,你待在屋里避暑,若是回来的早,便还领你进山去乘凉。”

陶邀喜欢后山那条山泉,沁凉败热。

那石坪是硬了些,躺着硌得慌,这次可得带床被褥...

陶邀浅笑娇媚,埋头用膳。

齐麟立在一旁悄无声息叹了口气。

宗主,真有必要交代的这么细致吗?

用过膳,尹延君便带着齐麟起身离开。

陶邀只送到院中,连内院的门栏都没靠近,便被男人一手轻推,挡住了脚步。

她会意驻足,立在原地。

直到主仆二人的身影再也瞧不见了,这才放松下身段儿。

转身招呼春迎和满秋回屋,陶邀一手扶在腰侧,一手握拳捶着大腿,语气略显有气无力。

“我身上酸乏,快,趁他不在,你们俩帮我松松筋骨。”

这以色侍人的活儿,真不是好做的。

春迎和满秋两个对视一眼,纷纷抿嘴偷笑,上前一左一右扶着她。

“娘子回屋坐着,奴婢给您捏捏。”

“娘子要不要泡个药浴?奴婢让人去安排。”

陶邀耳尖儿微动,侧脸看满秋。

“药浴?”

满秋笑的一脸乖巧,“嗯,在咱们清丽,尤其是清丽府,人人都懂些医理,各个都能辨别药材。”

“宗室的女眷们,都偏爱泡这药浴。”

“娘子不知,这药浴的妙处啊,大着呢!”

小丫头说着,还扳起手指头念叨起来:

“这里头的药材皆出自后山,有通筋活血,解乏驱寒,还生肌嫩肤,美容养颜,娘子泡过后,定然会觉通体舒适,再不乏累了。”

陶邀听罢,酸乏的腰线都有些酥了。

她弯眸浅笑,摆手催促满秋:

“还等什么?快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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