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平日就娇气死
风祁倒是对许期的话没感到什么冒犯，除了有些用词过激了点，夸大了一点点也没什么，主要还是，话顺着他的心。
以至于风祁还没开口，皇后先开口了，“你何止是言辞过激了，你一个秦家的教书先生在这里大放厥词，是要教陛下教本宫做事吗？”
秦长耿面色一变，皇后这话不只是警告了小期，同时还警告了他。
许期抬头，“皇后娘娘，就算臣民不是秦家的教书先生，难道卓蔺子民就不能在您和陛下面前进言，讲述自己的一些想法吗？还是皇后娘娘觉得，汤公子做的很对？被秦公子躲掉的那把刀还有后面的三只飞镖，哪一个不是朝致命的位置出手？
臣民也说了臣民愿意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您觉得臣民的一两句话藐视了皇威，汤公子的所作所为就不是在藐视皇威吗？”
许期跪在那里，脊背挺直，秦长耿也抬头的那下，风祁就知道差不多了，这才开口，“皇后，所以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皇后面上本来就因为许期的话不好看，风祁这么一问，她就知道汤家是保不住了，咬了咬牙，“陛下，按规矩处理。”
风祁淡淡地应了声，“那小许先生呢？”
皇后听到风祁口里的先生就知道风祁是什么意思了，勉强撑着面上的表情，尽管知道这么做了之后最糟糕的就是汤家这枚棋子要弃了，但秦冷只是被刺中了肩！
“小许先生是小冷的师傅，小冷受了伤，难免言辞过激，但小许先生说的不无道理，秦大人和小许先生快快起来吧，陛下一定会为秦家做主的。”
“嗯，皇后说的不错，朕一定会为秦家做主的，秦尚书，快起来吧，小许也是。”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许期没起身，“陛下，臣民是下一个报名比武的人，臣民恳请在处理汤公子前，让臣民和汤公子比试一次。”
违反了规则其一暗带武器伤人的，无论伤没伤到，此人以后绝不官用，且看伤人程度来定牢狱时间。
风祁点头，看向自家秦尚书，“秦尚书，按规定惩治加上小许这个恳请，你可满意？”
秦长耿面色好了很多，作揖，“臣自然是听陛下的定夺。”
“好，那就应了小许的恳请，汤侍郎，你可有觉得哪里不恰当？”
汤侍郎跪谢，皇后都那么说了，就没人能救他们了，“谢陛下，汤家没有意见，是汤柯犯了错，秦大人和小许先生说的对，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陛下，臣教子无方，下次朝上，请您同意臣不能再为您为卓蔺效劳了，请陛下不要怪罪汤家。”
“汤侍郎不必如此。”
“陛下，请您答应臣的最后一个要求。”
“好吧。”
汤柯被压着，被堵着嘴，身子低着，眼里一片阴鸷。
他看不惯秦冷那副样子，所以在风宜一提出的时候，就主动提出自己上场，没想到在场上，他真的打不过秦冷，他不想用皇后的人交给他的暗器的，可是他气不过，他一贯自认厉害，最后向秦冷飞出去的刀和飞镖，是他身上唯几没有毒的，可最后秦冷也没被刺中要害。
他是真的比不过，也不想用其他的暗器了，带着气，对秦冷的，对自己的，踹了一脚秦冷。
汤家再为皇后办事，最后还不是一句话都不敢为他们说。
汤柯站在比武台上，看着对面不远的许期，就是这个人教的秦冷，凭什么是秦冷呢，为什么不是他？
汤柯被提醒拿武器，汤柯呲笑出声，有什么必要呢？秦冷他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他的师傅。
“汤公子，我还是劝你拿一件兵器，不要刚开局就被打的太难看，你汤家可是保不住你了。”许期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其小声，只有场上的自己、汤柯和裁判长听到了。
汤柯被许期冷冷的声音激到，拿了剑，“许先生，你的话说的过早了，还没到最后，你怎么知道是我需要被保还是秦冷会哭？”
许期轻蔑一笑，“你可以试试，能不能伤到我，让秦冷哭。”
比试宣布开始，裁判长出了比武台，内心直摇头，这汤柯，保准是脑子不太好。
许期没有在几招内解决汤柯，而是一本剑法一本剑法的使出，几本剑法下来，汤柯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尤其是背部上面的地方。
但裁判长没有叫停，这场比试是给秦家出气的，这么一下喊了停，那不还要来第二场？到后面裁判长才后悔没有及时叫住这位许先生。
汤柯将手里的剑甩出，又挨了许期的一剑后翻身到摆放武器的架子上拿了鞭子。
许期拿起来汤柯的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怎么接受技不如人。”
许期快步将两把剑放好，也拿出了鞭子。
很可惜，他除了剑法，就属鞭法最擅长了。
剑法是有师傅在教，是他最擅长的，鞭子深受小年糕酷爱，有他请的人和师傅请的人，所以，鞭法是他第二擅长的。
几招内，汤柯手里的鞭子就被许期抽掉落到地上，汤柯翻滚身体想去拿鞭子，许期又一鞭子抽下来，招式之狠厉之古怪，汤柯被从比武台一边抽到另一边，本来快触手可得的鞭子离他几米远。
汤柯浑身都疼，感觉身上的骨头要散架了，咬着牙头紧靠着比武台的木板，想翻身滚下比武台。
许期站在汤柯不远处看着汤柯滚动，在汤柯快碰到比武台的边界时，又一鞭子抽下去，将人抽到了比武台中央。
汤柯的右边身体先着地，整个右肩摔的骨节处直接断裂。
许期鞭子落地，汤柯听到声音却没感受到另外的痛，睁开一只眼想看看情况，一只鞭子向自己飞过来，直落到他身上，鞭尾落到脸上，皮肉被抽裂。
是他刚才想捡的鞭子。
汤柯疼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恢复听觉的那刹，他好像听到了场外的一致的嘶声。他想举手叫停，却被许期又一鞭子抽的垂下。
汤柯听到许期走近自己的声音，想爬走，却动弹不得，被许期一脚踹的腾空，接着被鞭子捆住腰身，又一次落到了比武台的边界。
汤柯左手抓着边界，眼睛紧紧的闭着，许期每抽下一鞭子，他手上就更用力的抓着边沿，想通过手上的疼减轻身上的一点点痛，但没有用。
直到他快失去知觉，他听到自己的父亲在求陛下，求皇后娘娘，现场一片安静。
而后他又听到一声，“秦先生，再多抽几下，帮我们几个的都抽了。”
还有裁判长的声音，“许先生，真的不能再打了，再打他就…”
裁判长：就很后悔，是真的叫不住，不敢拦。
汤柯感觉自己又腾空了，然后落到地上，这次他已经感受不到痛了。
汤柯被踹下台，晕死过去，围观的人退了好些才没让汤柯划在自己面前。
最后，许期毫发无伤，甚至没让汤柯碰到自己。
许期站在台上面色沉沉，眼里的怒火翻腾，不敢让人靠近。
观看比武人群里面的一人默默离开，到胡同里后飞上屋檐，几个轻步飞略过一个个屋檐，最后在落在一个胡同，进了一处院落。
暗卫落笔写信。
陛下，此人不会是许子期，性子更不像是许容松。属下跟了几个月，他实力确实强，但他性子过于狠厉，报复心理极强，只顾身边人不顾他人死活。
行事也不是很恰当，不是顾全大局的那一类型，也容易听别人的话，内心不坚定，不像许容松从前那般顾全大局，待人温雅处事圆滑，内心坚定。
十一．
许期将人打下台后，秦长耿就和皇帝道谢告辞了，下了看台，秦长耿上了比武台，拿下了许期手里的鞭子，弯腰捡起比武台中央的鞭子，放到了架子上，轻轻拍了拍许期的肩，“小期，回家了。”
许期点头，一路到马车上才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两人在马车上安静了好一会，秦长耿因着秦冷受伤的怒火和担心此时才落下了一点，对面坐着的少年，浑身透着他熟悉的淡漠，还夹杂着他不是那么习惯出现在少年身上的阴狠和怒气。
秦长耿叹气，这些年来，从一开始许期就已经透露了他眼里的暗，也是从那以后，在秦府，少年收了起来，表现得清冷，处处谦谦有礼。
哎，不该让少年上去的，不该替阿冷和秦家背负这些，小期身上的戾气，他们那么努力，不该是一直增加的。
“秦叔，”许期看向秦长耿，“今天的事，算是彻底让秦家和皇后一派的对上了，您…”许期握了握拳，他三年前和秦长耿谈了，秦长耿一直没有明面上答应，但是该有的帮助，秦家一直在做，意思很明显了，但这种事，许期还是希望听到明确的表达。
秦家，于他，很重要。
“秦家不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小期，一直没有明确回答你，如今，我观察的也差不多了，那秦家就站一次风口浪尖。”
“谢谢秦叔。”
“不用谢，我又不是因为你喊我一声秦叔而同意的，你身上有那个能力，我和袅袅也看了你这么久，其实早就有答案了，只是习惯了这种还算平淡的生活，还想享受那么一下，以后也只是准备办完事再享受。
小期，今天的事很感谢你，谢谢你为阿冷出头，淌这么一下水，这些年来我都保不准陛下的意思，小期，真的很感谢你，对像家人一样的感谢，以免你又多想。只是，小期，我不希望你背上阿冷的那份负担，就算你是我，是秦长耿，是阿冷的爹，也不用背上他的那份。”
许期懂秦长耿的意思，“我知道了，秦叔，谢谢您。”
马车里恢复安静，一直到秦府门口。
秦长耿先下了马车，张袅袅站在一边，知道自家夫人要干什么，秦长耿站在一边，没打扰张袅袅。
许期下了马车，看到张袅袅，“张姨，您还好吗？阿冷没事吧？”
张袅袅抱住许期的肩，将人往秦府里面带，“阿冷没事，等你休息会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小期，今天辛苦你了，我听比你们先到一步的人说了，你还和皇后顶起来了，”说到这里，张袅袅停了下来，“小期，以后不要冒这种险了，真的不要。”
许期将手放到张袅袅抱着自己的肩的手臂上，安慰道：“张姨，我知道的，我肯定是心里有数才会说的，我说的那些，都是顺着陛下现在的心思说的，陛下忍着没有奖赏我就已经很不错了，也是皇后先乱了阵脚。
张姨，我心里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会为我自己负责，为跟着我的那些兄弟，也不会让秦家处于和今天汤家一样的境地。”
张袅袅这才继续走，“你啊，就是对阿冷太好了，好到我这个母亲自愧不如。”
“那还是您和秦叔更好。”
“真是说不过你，”张袅袅被逗的高兴起来，“小期饿了吗？累了吗？今天教训汤柯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哪里？伤到哪里？”
许期眼里带上笑意，“张姨，我没事，您给我准备的饭菜我全部都吃完了，不饿不累，至于有没有伤到，您要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大可以问问秦叔。”
秦长耿跟在两人身后，“小期很厉害，没让那姓汤的沾到半片衣角。”
“那就好，那就好。”
“嗯，秦叔张姨今天也受惊了，今天早点休息，阿冷那边，我会照顾好的，你们不用担心，好好歇一下。”
“小期也好好休息一下，阿冷那边有医师和阿瞧。”
“好，那秦叔张姨，我先过去书院了。”
“嗯，好好休息哦，阿冷那里你看看他就好了。”
许期嘴上答应下来，脚下越来越快。
张袅袅打了一下秦长耿，“你今天也是，怎么就让小期上去了，阿冷被伤一下你也跟着脑子不清醒了？”
“是是是，我的错。”
“你看看小期，嘴上答应我，脚下都快飞起来了，你看看你儿子，平日就娇气死，他别那么娇气小期今天也不会气成这样！”
“是是是，阿冷的错，我的错，袅袅别气别气，等阿冷伤好了，我好好教训他。”
“哎，小期已经那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