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阿期,睡个好觉
顾客辛捏着眉心,咬牙吐出一个字,“嗯。”
苏年被顾客辛的真诚打到了心坎上,沉默一瞬,“那顾哥喜欢哥哥、”苏年停了一瞬,“和我送的扇子吗?”
顾客辛此时不知道该不该应了,苏年这样就是非要他拿着那两小灯去晃悠了,侧头对上许期的目光,他闭了闭眼,“喜、欢。”
“那顾哥就是喜欢我和哥哥送的小礼喽?”
“嗯。”
“那今晚我想跟着顾哥拿着灯在船板上和我散步。”
手被抱紧,顾客辛无奈答应下来,造了孽了。
最后几人还是没有在船上点灯散步,用完膳就被顾客辛的人急着叫回了府,回到府里才知道,不过是许容松发觉到失地某一处的防御可以再加强些,准备和人一起商议一下,要带上顾客辛,顾客辛毕竟是杨家的主掌人,失地实际的掌管者。
……
苏年瞥向顾客辛,看着人眼下的暗青,“顾哥,你吩咐的人急着唤你的吧,无论事情急缓。”
顾客辛躺倒到躺椅里,“晚上再陪你逛行不行?”
“行,”苏年爬到顾客辛旁边,小大人一样拍哄着少年人的肩部,“睡吧,辛宝。”
顾客辛瞪开了眼,又被苏年的小手抚合上,“小辛快睡。”
小孩的语气凶狠狠的,典型的没了耐心的娇贵小公子。
顾客辛一把将小孩揽到手臂下压着,“闭眼睡觉。”
“行吧。”苏年安静下来,没了动静。
这里睡得安然,另一边许期看着自进了自己房间就沉默的许容松也沉默了良久,“爹,昨天忙了一天,您先去休息一会吧。”
许容松起身坐到书桌前、许期的对面,“阿期呢,昨晚上也跟着忙了一晚上,现在要休息吗?”
“爹,”许期无奈,应当是要找他谈话了,“我和您哪里一样,白日里我是和年年、顾哥四处游玩,我有休息的,晚上不过也是跟在你和顾哥的后面,又没做些什么,既没消耗体力也没消耗脑力。”
“嗯,这几日你与年年和小辛相处得很好。”
“嗯,顾哥是个很好的兄长,也是很好的合作者。”
许容松心里有了数,这就不止是合伙人了,还是自己人,“这几日我一边处理失地的事务一边想了许多,之前没完全想清的事也不好说给你和年年听,一就没有和你们说清夺权换位之事,也没有多问你和年年的事。”
许期点了点头,低眉看了一眼桌上书本,他刚好读到君王之能之德,上篇读完了刚好到下篇,大写的德印入眼里。
“知道阿期听得懂,有些话我就不过多解释了,”许容松扫过许期刚才视线所及,“他被覆舟是我许家必然要做的事了,苍双大统这些年,修生养息发展至今,上面的人不作为甚至还推波助澜,下面的官贪污腐败,税赋累累,民生困苦。
阿期,因着你是许家人,所以在我正在铺的这条路上,你是必须要走的了,顾容亲兴风作浪至今,我也有问题,不拿我的问题、我和顾章成的交情为因,那我为臣,为苍双百姓,我也必须要做。”
许期沉默片刻,他是想让他爹走上这条路不错,只是他爹这是不是太沉重了?是不是这一路来,受到的冲击太大了?
“爹,你难道不是看出来了我和年年的意图,才和顾哥说的要和他合作的人是我和年年,而不是你和苏叔吗?”
少年的语音又疑惑又稚嫩,只一句就打破了许容松几日来的沉重,他确实是有点把自己绕里面了,气氛一时沉默,只是沉重感消散了许多。
“我感觉到的毕竟是我感觉到的,”许容松笑着看向疑惑着轻皱眉的小孩,“那,阿期和年年以后,是要做什么,给个大体的方向,让爹心里有个底。”
许期不经意又加深了皱眉的小动作,“我和爹要走的路是同一条,不过我还要拉上卓蔺和边扈。”
只说到这,许容松便懂了,同时心头泛起滔天大浪,为自己年少时所期,为许期的敢想敢做。
“爹不必忧心我和年年,就算没有爹和苏叔的支持,我和年年也会走上这条路,没有逼不逼我走上这条路之说,我这么做,作为许家人,护的是身边人,作为苍双子民,为的是苍双,爹, 我很清楚自己所想所做。”
许容松点头,想叮嘱一句让苏年和许期不要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番实力,可是能把谋划打算到这个地步,先他一步的人,已然不需要他叮嘱这个,但此时分明是,他刚才的沉重到了许期身上。
“嗯,阿期,现在还不用这么累,有些事现在交给我和你苏叔就好了。”
许容松这几日在失地,不止是处理了失地的事务,教着顾客辛如何处理某些事,还和一直和苏权白保持着书信往来,两人从头说到如今,许容松没怎么使力就将苏权白拉到了自己这边。
许期起身,“爹,你该去休息了,还有一堆事,待会顾哥就该来找你了。”
许容松被许期拉到门口,弯腰抚了抚许期的眉心,“嗯,那我先去休息了,别总是皱眉了,你有信心有实力去解决那些让你烦恼的麻烦不是吗?”
小孩一脸稳重应下。
许容松笑着出了房间,往自己房间走去。
“爹,我很高兴,你和苏叔能走在我和年年的前面。”
许容松脚下慢下来,回头看向在门口打算看着他走远的小孩,扬起的笑容似是冬日暖阳、秋夜朗月,“阿期,好好休息下,睡个好觉。”
他不知道具体为什么每次他和阿笙离开的时候,小孩总是站在原地要守着他们走远,以前是觉得小孩粘人,现在,他不确定了。
心间密麻的心疼,他不知道许期往自己身上背付着些什么,少年身边人都感受到了的沉重,在许期身上,该有多重,但阿期不会说,年年看上去也不会告诉他们。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为两人提供他们所需,让他们自己强大起来,那份沉重,只有是他们自己打破的时候,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被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