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报复
随手拿起桌上的书信，见是杨一渺的字迹，便放下心来。
虽说林凡给了他两个选择，但最终的抉择权依旧还在他自己手中。
对于这为数不多的好友，林凡一直都十分的在意他的感受，只求他能想通，早日走出阴霾。
至于男孩的安危，林凡倒也没有太过在意，那日在他身上已留了后手，当今这种时代，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放下书信，林凡拿出早先炼制好的升灵丹，准备突破炼气五层。
照常理来说，这种丹药留到越后面使用越好。
但林凡不同，因修行混沌神诀的缘故，他突破所需要的灵力以及突破的困难程度，都是普通修士的好几倍。
如果留到后期，这区区一颗升灵丹，还不一定能突破成功，最主要的还是，他现在必须变得更强，才能开始之后的谋划。
综合利弊，林凡不再犹豫，直接将手中的升灵丹吞入腹中，狂暴的火属性能量瞬间点亮了整个别墅。
与此同时，在龙山镇一个小村庄上，杨一渺已经在老人家中呆了整整一天了。
奶奶死后，他的世界变得一片灰暗，再没有了色彩。
林凡给了他两个选择，若是换作之前，他会十分的高兴。
只是如今，他却怎么都提不起劲，似乎生活已经没有了意义。
在奶奶走后这些天，他一直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像只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街头。
直到遇见老人，他的这种状态，便彻底结束了。
第一次见老人，老人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很独特，很忧伤，也很慈爱，第一次对视，杨一渺便有种难言的悸动。
后来老人将他带回了家，他像是着了魔似的，就这样跟着老人回了家。
老人也是一个人，相处一天，老人都十分的沉默寡言，只是在饭桌上，老人会把碗里的肉夹给自己。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十分平庸的生活，杨一渺的心却彻底平静了下来，眼中的世界也开始有了色彩。
这一日，老人一反常态，拿着一个相框走了过来，递给杨一渺主动搭话。
“我孙子。”老人自豪的笑道。
望着相册中身穿军装的胖小伙，杨一渺这才明白，老人为何会收留自己。
见杨一渺并未说话，老人自顾自的说着：“很懂事的娃，就是不孝顺，留老头子一个人。”
“他去哪了？”许是太尴尬，杨一渺便随口问道。
“当兵，死的了。”老者痴痴望着眼前的照片，喃喃道“和他爹一个德行，都死的了。”
杨一渺心中一颤，愣了愣，没敢再说话。
老人却没有停下，嘴里碎碎念。
“政府好啊，照顾我这老头子，前些日子要拆迁，我没同意，也没难为我这老头子。”
“我已经老了，没几天日子，就念着这么点地方，要是真给拆了，老头子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可是拆迁，会给很多钱吧？”杨一渺忍不住问道，老人家的生活，确实过的很拮据。
“是啊，政府念着娃娃的好，特地多给了老头子一点，但我老了，要那么多钱作甚。”
“存折上还有很多钱，都花不完，老头子我穷惯了，娃娃用命换来的钱，老头子我也不想花。”
说完，老人沉默了，杨一渺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许久过后，老人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杨一渺问道：“娃，你走不走？”
杨一渺愣了一下，几乎脱口而出。
“不走。”
老人笑了，收起照片站起了身。
“不走，不走好啊！”
杨一渺连忙跟着老人起身，搀扶着老人进屋。
“娃，等老头子死了，你就让政府把这拆了吧，一直给政府添麻烦，老头子我过意不去。”
“好。”杨一渺点了点头。
“好好好，快回去睡吧。”
老人似乎心情不错，招呼着杨一渺回屋。
杨一渺笑了笑，默默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他总能在老人身上找到归属感，也许是两个孤独的人聚在了一起，就没那么孤独了吧。
二人就这样十分默契的生活着，虽然平淡，但却特别踏实，就好像回到幼时，跟在奶奶身后，帮着干些杂活，也十分幸福。
老人也不似之前那般沉默，话语也逐渐变多，这间破败不堪的小木屋，似乎也有了些烟火的气息。
“娃，老头子我想了一下，觉得你还是得去上学。”这一日，老人突然说道。
原本还在劈柴的杨一渺，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老人。
“老头子存折上还些钱，供你上个大学还是够的。”老人坐在木墩上，抽了口旱烟，吞云吐雾。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像是抽中杨一渺的某根神经，眼泪止不住的要流出来。
“可……可那不是……”杨一渺哽咽道。
老人敲了敲烟枪，摆了摆手说道：“明天我就带你去报名。”
老人回屋，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床底的小铁盒，打开盒子，轻轻揉搓着手中已经泛黄的相片。
没有说话，默默将相片藏在了盒底，拿出存折，准备去找村委会再卖一下自己这张老脸。
杨一渺还坐在门口发呆，他不明白，老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问过，只是为了一句承诺，就要付出一切吗？
就在杨一渺还在愣神之际，一名刀疤脸男子拿着一把匕首冲了出来。
“小子，可让老子好找！”刀疤脸男子面露凶光，看着杨一渺发狠。
杨一渺愣了一下，他已经认出来人是谁，还不等他反应，男人就已经拿着刀刺了上来。
就在男子即将得手之际，老人不知何时冲了过来，直接扑倒了手持利刃的疤脸男子。
“走，快走！”老人一边死死摁住男子，一边大声呼喊。
“老不死的，敢坏老子好事！”疤脸男子一把推开老人，连捅三刀，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老人临死前依旧死死拽住男人的脚，男人一脚将人踢开，向杨一渺走来。
杨一渺也不管刀疤男子，发了疯似的冲向老人。
“别…别……别这样。”杨一渺突然非常恐惧，死死捂住老人的伤口，但鲜血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一旁的男人见状，竟没有选择动手，而是在原地起舞，疯狂击掌欢呼，笑容狰狞扭曲。
这一刻，他所有的委屈与怨念都得到了释放！
临终之际，老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扒开杨一渺的手掌，将手中满是鲜血的存折塞进掌心，笑着抹掉了男孩眼角的泪水，便撒手人寰，彻底没了气息。
“不！！！”杨一渺发出近乎绝望的怒吼，刺骨的寒冷席卷全身，眼中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只能看见老人的尸体，以及疤脸男子那近乎变态的欢呼声。
“不，不该是这样的。”手中的老人越来越冷，杨一渺面无表情的望着怀中的老人，泪水止不住的流满颈脖。
一旁的欢呼雀跃的疤脸男子也冷静下来，带着疯狂的笑意缓缓靠近还愣在原地杨一渺。
突然，一股难言的心悸感涌上心头，疤脸男子愣住了，他在杨一渺身上，再次体会到了那股心悸，就像那日那名无名剑仙在场一样的心悸！
杨一渺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男人喃喃道：“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