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玩挺花啊
“衡郎，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选择跟你进去。”蓝衣女子抽泣。
老人看向女子，他没想到，时隔近百年，女子依旧没能忘记那段记忆。
当初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女孩，好让她知难而退，不曾想遇上了狼群。
那时的他，还是那个对世间充满希望的男孩，如果换成是现在的他，他一定不会回头。
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女孩害怕孤单的模样，像极了未能遇见先生前的自己，所以他拼死守护住了女孩。
因为离得近，镇上很快便有猎户察觉，他永远无法忘记，先生在看见奄奄一息的自己过后，那种自豪的眼神。
这让年幼的自己欣喜之余，还有一丝的恐惧，因为他明白，自己并不全是因为先生口中的君子之义，而愧疚才是最主要的缘由。
在那之后，女孩黏自己更紧了，也没人知道，是自己故意将女孩带入危险的境遇。
他不敢主动和先生坦白，因为害怕先生失望。而女孩也只是对外人一个劲的夸自己勇敢，是真正的男人，和其他男孩不一样。
德不配位，就是自己当时最合适的心情。所以每次见到女孩，都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本以为是因为自己生的好看，女孩才一直粘着自己。
后来他才明白，只是因为自己的那句没有朋友，善良的女孩才会一直跟着自己，试图和自己相处。
因为在她看来，先生是那么好的先生，弟子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孤独的滋味，她曾经深刻的体会过，所以她才很想很想，和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成为朋友。
“没有意义的事，还记着他做什么。”老人缓缓说道。
“我就知道，衡郎你没有忘记。在我看来，那才是我最珍贵的宝物，值得用一生去铭记。”蓝衣女子破涕为笑，沉重的心情好了许多。
“我记得，只是因为那是我最耻辱的经历。”
“幽怜，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明白吗？”老人缓缓抬起头颅，看向女子。
“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从那一天开始，就没办法忘记了。”
“衡郎，只要和之前一样，别赶我走行吗？”蓝衣女子红着眼眶，看着身旁的老人。
“知道为什么，这几十年来，我从未回来看过一眼吗？”
“因为我真的觉得，你太烦人了！出于愧疚，也害怕让先生失望，我并未赶你走。所以我选择自己走，你明白吗？”
“回去吧，那点无聊的经历，早该忘记了。”
“衡郎……”
“在这最后的时刻，也想让我带着屈辱死去吗？”
老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推开蓝衣女子，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
女子无声抽泣，行尸走肉一般，踉踉跄跄离去。
只是几步路，老人便走不动了，甚至连抬头看向那最后的结局，也做不到了。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老人盘旋坐下，摊开死死攥紧的手心，一串岁月斑驳的银铃静静躺在手心。
身后一席蓝衣轻颤，死死捂住口鼻，眼泪顺着手背滑落，那串银铃，是女孩第一次送出的礼物，他当时就该丢了才对的。
她明白男人是真的要死了，五感退化，以至于连她站在身后都未能察觉。
蓝衣女子双肩轻颤，艰难迈开脚步，小心翼翼的离开。
剑山顶部，红鸾看了眼睡死的老人，好似大战结束后，老人的担子，就彻底松下了。
“小衡。”
落衡猛的抬起头，红着眼眶哽咽道。
“先生。”
“在的。”
“让先生失望了，我真的，真的……”
明明看起来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此刻哭的却像个孩子。
老人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你从来都是先生的骄傲。”
“先生不愿见你，只是希望你不受先生的影响，用自己的学识，真正的为这个世道做些什么。”
“在数次游历的途中，对于这个世道，先生也明白自己的理念，有着很大的缺陷。”
“你的出现，让先生看到了更多希望，我不愿再教你太多，并非是先生对你失望，相反，是先生对你抱有更大的期望。”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做的已经比先生更加出色了，先生以你为豪。”
“只是先生却未能尽到先生的义务，才让你们承受如此大的负担。”
“哪有先生会不心疼自己弟子的？这些年，先生其实一直都很担心你们，只是先生太无能了，只能看着你们遭遇苦难。”
落衡全身颤抖，早已泪流满面，他穷其一生所求的，原来一直都在。
先生还是那个先生，只是自己变了，让先生担心了。
“先生，一直以来，蒙先生教诲，真的是……感激不尽！”
落衡双膝跪地，将头深埋在底，咬着牙哭泣。
老人双手拢袖，作揖回礼。
“与君共勉。”
良久，老人将缓缓收回手臂，而落衡的头，却永远都抬不起来了。
老人长叹一口气，将落衡背上后背，耳边传来男人微弱的声音。
“先生的肩膀，还是同以前一样宽厚。请先生一定不要忘记弟子，下辈子，弟子还想做拜在先生门下。”
“好，我们……回家。”
直到老人走后，蓝衣女子才再次出现，眼中带着泪光。
老人顿了顿身子，无奈叹息。
“姑娘若是愿意，剑山顶部还有房屋。”
蓝衣女子身躯一震，只敢远远的跟着，她害怕落衡弥留之际发现了自己。
“曾经沧海难为水，如今痴心难为情啊，姑娘，老朽还是希望你能放下。”
女子耳边响起老人的声音，感觉无比揪心，心爱的男人走了，自己有多难过心里明白
但老人接连走了几名心爱的弟子，却还要顶着悲伤劝解自己。
这一刻她明白，为何落衡始终放不下心中的先生，即便到死，都想着回家。
天幕之外的大战依旧还在继续，巨大的血球摩擦在符文锁链之上，漫天火星四射。
“没用的！老夫铁了心要拉着你们死，除非有真正的合道境大能，否则谁也别想阻止！”
“我会将诅咒洒满大地，即便有人存活，也一样会被诅咒灭杀！这样一来，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利用老夫一辈子，老夫就让他一无所获！”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凡怜悯的看向眼前的血肉，冷冷说道。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像你这种奴隶，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自以为是的同归于尽，在他看来，根本就不痛不痒。”
“或许，他根本就忘记了，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住嘴！给老子住嘴！你们都得死！”
“愤怒，只是因为你明白我说的都是事实。可笑吧？高高在上的主人，岂会在乎一个奴隶的寻死觅活？你能做的，最多只是摔烂自己吃饭的碗。”
“死！都去死！”
血球内传出歇斯底里的怒吼，恐怖的能量令整个小世界都开始坍塌。
“你太自以为是了，别说没合道，就是合道成功，你今天也难逃一死。”
林凡抬手，两枚古字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血球停止膨胀了，其内传出震撼人心的吼叫声。
“不可能！你做了什么！我为什么感应不到大道了！”
“看不明白吗？你被镇压了啊！”
“绝对不可能！这些古字，我研究过上千年！你这混蛋，一定是用了别的手段！”
“区区井底之蛙，怎么可能看明白大道的本身呢？你本离大道只有一步之遥，可惜你却舍近求远，为此不惜赌上自由。”
“你骗我！骗我！”
血球内传出惊恐的声音，他感受到古字内纯粹的大道，如果参悟，他本该突破合道境的！
林凡笑了笑，双指并拢，指向血球，另一只手指，轻轻放在唇边。
“嘘。”
所有符文皆绽放出绚烂的光彩，白芒耀眼，极昼笼罩世间。
世间彻底安静了，一阵阵红色涟漪扩散，小世界彻底坍塌，葬神之地化作虚无，将一切都埋葬了。
星空深处，神殿内所有神像轰然倒塌，再无半分生气。
世间喧沸，所有目光都投向了那片星空。
这一战，象征着神权时代，将彻底成为了过去！
“结束了吗？林大神呢？他怎么样了！”
“太震撼了，那种生物竟都能杀死，林凡如果归来，注定无敌于世间。”
“无论这一战结果如何，都主以载入史册，在整个世界流传下去。”
余波持续了很久，没人看见林凡的身影，似乎和葬神之地一同埋葬在了虚空深处。
小世界外，所有世家老祖皆目不转睛的盯着，可一直等待了近一刻钟，都不曾见林凡走出。
“难道……真的同归于尽了？”
此言一处，几乎所有世家老祖的脸上都有了一抹笑意。
黄旭很强，流白也很强。但大世复苏，并非无法跨越，唯独林凡，是个异类，是所有世家心头的梦魇。
只要他还在世间一刻，他们就别想成为世间的主宰！
如今林凡一同被埋葬，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新时代即将来临，他们将再次站上世界的舞台！
“林小友天资卓越，年纪轻轻，就为保护世间牺牲，这实在是太令人遗憾了。”
“是啊，未表对英雄的敬佩之意，我觉得应该给林小友立人像，比肩古之大帝。”
“此言有理，应该多立几尊，让世人明白，是英雄的存在，才能有现在的我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商议着后续之事。
有人提议，必须尽快开一次会议，将圣殿曾经的领地划分，也必须对剩余的骑士进行围杀，以免圣殿死灰复燃。
黄旭看着着急将林凡战果瓜分的众人，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我给你们一个忠告，收敛点吧，想想神殿的下场，林凡是不会死的。”
“黄先生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只是代林先生管理，只要林先生回来，我们一定尽数奉还。”
“是啊，地方需要管理，人民才能安居乐业，而且你也不想，圣殿死灰复燃吧？”
“或者说，您也想分一杯羹，如果只是这样，我们愿意将一部分地域划分给东方，您看如何？”
黄旭气极，但却无力反驳。让他去管理，怎么可能！
“少假惺惺的，无论是小国，还是大国，甚至是小村子，都有属于他们领导者。何须你们来管理？”流白冷冷说道。
“白先生，您必须承认，好战贪婪都是人的天性。如今没了圣殿的束缚，各国之间的矛盾，将变得无法阻止，为了防止纷乱的发生，就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势力介入。”
“我们会召开一次会议，划分职责，尽量让世间保证和平。”
“相信我们，即便是林先生在场，也不一定能做的比我们更好，您说是吗？”
流白沉默了，即便他明白，这只是说辞，各世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争夺地盘。
但他也无力反驳，没有束缚，大乱就不会停止，而他们也不可能入驻西方，这是个死局。
“你们必须保证，会让各地休养生息，不会再起战争。”
“这点您大可放心，对于不听话的家伙，我们有自己的手段。”一名西方世界老祖笑道。
到了这一刻，即本已成定局，日后他们将代表圣殿，成为主宰！
现在比流白二人弱小，所以他们卑躬屈膝，待到他们彻底成长，他们将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众老祖告别流白二人，着急忙慌赶回各自家族之中，对于他们而言，真正属于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圣殿在世时，所管辖的范围，足足是各世家的数倍！
各骑士殿，也一直在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甚至不少都将自己的地域，规划给了骑士殿统一管理。
黄旭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无奈，对于这种事情，他们一向都不擅长，如果落衡还在的话，那就好了。
“你说……林兄弟应该没事吧？”黄旭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刚刚那爆炸，只需一点余波，就能令二人饮恨了。
林凡那神秘的符文，加之混沌钟的防御，才让余波没能波及到蓝星。
而那个小世界，却是彻底破碎了，卷入了时空乱流。
“不会有事的，给他一点时间，你忘了他最后的眼神吗？那明显是胸有成竹，所以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我林兄弟是谁？谁能杀的了他！”黄旭哈哈一笑，心情好了许多。
各界都在等待结局，一则林凡已死的流言，传遍世界。
护国府追其溯源，却是从西方传出来的。
“看样子，西方是要有大动作了。”老人微微一叹，纷乱不休，都是为了利益。
“没了林凡的束缚，他们不会甘心低头的。”青衫儒士笑了笑。
“林凡真的死了？”
青衫儒士转身，留给老人一剂强心剂。
“上次，不也都说林凡死了吗？”
闻言，老人哈哈一笑，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
林家，陈莲洁面带忧虑，看向天幕。
“老祖宗她妈，别担心，我早就和老祖宗再次签订了契约，现在的老祖宗，身体倍棒！”元宝拍着胸铺保证。
“那就好，只是为何还没回来呢。”
“被卷入时空乱流，即便是大能，也不……也需要一点时间出来的。”元宝悻悻说道。
闻言，陈莲洁的心情又低落下去了，这么说来，林凡可能回不来了！
意识到说错话，元宝一个劲的解释，劝陈莲洁放宽心。
陈莲洁笑了笑，揉了揉元宝的头。
“你别担心，我儿子可是大英雄，那么厉害，即便不回来又如何？去哪他都能照顾好自己的。”
“只要他没事，身体健康，我就放心了。”
元宝缓缓一笑，跳着拍了拍胸脯。
“这点您放心！老祖宗现在的状态，嘎嘎棒！”
西部一家小旅馆内，伊恩二人四目相对，房间内暧昧的气氛，让二人脸上都有了一丝尴尬。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只好选择这种没有注册的情人酒馆。
同样是害怕对方的出卖，也为了互相照应，二人选择一间房间。
满屋子都是该死的粉红死，廉价香水的味道令二人作呕，屋内的小电视还在放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他们到现在都还记着，老板娘将钥匙交给他们时的表情。
“该死的！走之前，一定要宰了那个娘们！”伊恩黑着脸说道。
“圣主，我想还是别了吧，杀人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先观望观望，将残部召集，再徐徐图之。”托尔斯泰显然比较理智，开口劝说道。
突然，身后传来女人销魂的声音，两人再次四目相对，破天荒的，伊恩竟有些脸红了。
要知道，他的心底只有权力，对于女色，向来是不在乎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女人了。
如此香艳的画面，令他有了每个男人都该有的反应。
“关了！去把那该死的岛国片关了！”
伊恩突然暴怒，这让托尔斯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是干嘛？脑子有病？
但他做梦都想不到，刚刚那一瞬间，伊恩竟有那么一丝念头，觉得托尔斯泰长的也不错……
伊恩暗暗发誓，如果这次能拿回大权，一定把那该死的岛国小鬼给打沉了！
一天天的不学好，尽搞些这种东西！
托尔斯泰悻悻关了电视，二人开始商议，如何夺回大权。如今唯一的威胁，就是黄旭那种能轻易斩杀自己的存在了。
至少在搞定黄旭之前，他绝不能露面！
二人谈论的热火朝天，伊恩简直都快看到那张失去的王座，就摆在他的面前。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坐在窗口笑着看向二人。
林凡双手合十，似笑非笑的问道。
“二位，玩挺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