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母子
陆嘉钰觉得江初年莫名其妙,明明说了要帮自己看手相算命,结果说了两句就不再说了,还叫他想起什么再去找她,简直是莫名其妙,陆嘉钰十分生气,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骗子。
他在花园站了一会儿,才重又回到客厅,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了林似霰和江初年的身影。
他心里嘀咕,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弗雷特。”爱德华过来找他。
陆嘉钰只好先将心里的疑问收起来。
等宴会结束,陆嘉钰去取回自己的画。
他的目光落在画面上,透过盛放的向日葵,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来到一片向日葵花海,一大一小两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在路上奔跑,前面的身影回头,他隐约似乎看到一张美丽的脸,她有一双非常美丽的浅蓝的眼睛,仿佛天空一样明净,充满了爱意。
她回头挥手,笑容比向日葵还要灿烂还要美丽还要温暖:“乔治!”
后面的小男孩扬起脸,露出他肥嘟嘟的脸,和女人一样,他也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像水晶一样清澈纯净,他在母亲回头的瞬间扬起笑容,“mom!”
陆嘉钰脑子像是被劈了一道雷一般,整个人都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他再想去回忆刚刚看到的画面,却发现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只是,他按了按胸口,怎么有种酸酸胀胀的感觉?
陆嘉钰这一天的情绪都被影响了。
他回到家,周外婆担心的问他:“嘉钰啊,你这是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还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
周外婆的手这些年都有保养,但仍旧带着曾经的岁月沧桑,手指又短又粗,手心肉很厚,还有薄薄的茧子。
因为勤劳了一辈子,即使到了国外两口子也耐不住寂寞,别墅的后花园早就已经被他们开辟成菜地,锄地,播种,照料全都是他们老两口一手包办,家里的饭菜也多是周外婆亲手做的,所以双手怎么护理都还带着粗糙。
却有一种叫人安心的踏实和温暖。
陆嘉钰一颗飘忽的心忽地就安定了下来,他上前抱着周外婆,将头靠在她肩膀上撒娇:“外婆,我就是想你了。”
周外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哎哟,我的小乖乖哟。饿了没?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好。”陆嘉钰答应:“我今天想吃红烧肉。”
“行,就给你做红烧肉。”周外婆一口答应。
周外婆去准备饭菜,陆嘉钰将画送回画室。
他将画摆放好,目光流连半晌,到底是拿套子盖上了。
一些庸人自扰罢了。
到了晚上,陆嘉钰做起梦来,梦里断断续续,迷迷糊糊,零零碎碎,全都是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
孩子从牙牙学语到长成活泼调皮的孩童,女人美丽又优雅风趣,她们的生活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她们一遍遍叫唤对方:乔治,mom。
爱娇的,生气的,调皮的……
陆嘉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内心的思念和悲伤汹涌,而他却丝毫不知道这思念和悲伤从何而来。
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孩童。
但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在梦里对那个女人是何等的熟悉。
他清楚的知道她的习惯,辨认得出她每一个眼神,听得懂她每一个尾音后面的鼓励或者警告,他甚至是欢喜的。
还有那个孩童也是,他看着他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仿佛自己就是那孩童一般。
很奇怪的感觉。
陆嘉钰翻遍记忆,也没有这么一对母子。
陆嘉钰想起遇到的江初年,想到她临走前对自己眉心的那一点。
莫非这就是她做的手脚?
陆嘉钰脸色很难看,感觉非常的生气。
后半夜也几乎没能睡好,一闭眼就入梦,梦里依旧是那对母子。
陆嘉钰觉得自己该是厌恶痛恨的,但每每醒来,他都泪湿枕巾。
而在梦中,他竟也不舍得就此停止。
仿佛自虐。
次日陆嘉钰醒来整个人都不好。
周家两老简了担心不已,要找家庭医生过来给他看。
陆嘉钰拒绝了。
他安抚两老自己没事。
但是不是真的没事,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用过早餐之后,心不在焉的陪两老说了一会儿话,而后就独自驱车去找江初年,见面就质问她:“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江初年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你梦到了?”
“果然是你搞的鬼。”陆嘉钰很生气,还藏着说不出的失落。
江初年请他进屋坐下,他不肯,负气道:“你在这里给我把话说清楚。”
“行吧。”林似霰的别墅很大,左边又一片小树林,里面盖了个亭子,江初年就在哪里招待陆嘉钰。
林似霰陪同一旁,拿了一套茶具在旁边煮茶。
江初年不急着开口,悠闲的看着林似霰煮好茶,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还是那句经典的夸赞:“好喝。”
江初年含笑的看向陆嘉钰:“你也尝尝。”
陆嘉钰在被冷处理的这一段时间里已经冷静下来了,修养叫他不能拒绝,只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后眼睛一亮。
他也赞了一句:“好茶。”
“茶色青青,茶香袅袅,犹如一副悠然的画。”
“抿一口入喉,初时微涩,犹如青涩的青春,再回头已全是甘甜。”
“果然是好茶。”陆嘉钰赞叹。
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江初年待陆嘉钰放松了下来,这才进入正题:“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说起这个,陆嘉钰也想起来自己这一趟过来的目的,他质问江初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叫 dora ,是来自新国的算命大师,我来漂亮国,其实就是为了你。”江初年轻声道。
“我?”陆嘉钰指着自己,露出疑惑的神色;“可是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我也不认识你。”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我是为你而来就可以了。”江初年问:“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昨晚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你能把你的梦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