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切嗣的愁绪

新都。

新卫宫宅邸。

卫宫切嗣来到伊莉雅房间的房门面前，轻轻敲了敲房门。

“请进。”房间里传来爱丽丝菲尔有些疲惫的声音。

卫宫切嗣没有太惊讶，推开房门后便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伊莉雅的房间不算大，但是装饰的很是温馨，五颜六色的可爱的家具也映证着这个房间的主人孩子般的心性。

此时这个房间里面只开着一盏小夜灯，即使整个房间都是以明媚的色调为主，此时也难免显得有些昏暗。

卫宫切嗣来到床边，看着在床上紧挨着的相互依偎着的母女，眼中闪出一丝愁绪。

爱丽丝菲尔并没有睡着，只是轻轻的揽着伊莉雅，将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是在她后背轻轻的拍打着，安抚着她的情绪。

伊莉雅的脸紧紧贴着爱丽丝菲尔，把脸埋进母亲的怀里，时不时发出一声抽泣。

先前伊莉雅一回到家里，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让他们既担心又感到莫名其妙，还是卫宫士郎给他们解释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爱丽，伊莉雅还好吧？”卫宫切嗣看着这个情景，轻声问道。

“嘘……”爱丽丝菲尔将手指放在嘴边，压低声音说道，“伊莉雅睡着了。切嗣，别打扰到她了。”

卫宫切嗣点点头，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老爷，伊莉雅她怎么样了？”

卫宫切嗣刚退出房间，便碰上了家里的女仆———塞拉。

塞拉端着盛满衣服的脸盆，一脸担忧的看着卫宫切嗣问道。

卫宫切嗣摇了摇头：“爱丽在陪她。让她静一静吧。”

卫宫切嗣朝屋子外面走去。

烟瘾犯了，想抽上一支。

经过客厅的时候，他看见卫宫士郎从医疗箱里面拿出了一些绷带，手上还抓着一盒药膏。

卫宫切嗣叹了一声，加快步伐走出了屋子，绕到屋子后面的角落里。

背靠在墙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上火。

“呼……”卫宫切嗣吐出一口烟雾，看着烟雾在月光的映照下升腾，就这样发着呆。

这时，Saber从屋顶跳了下来，落到卫宫切嗣面前。

“切嗣……”Saber早就不是第一次看见卫宫切嗣这副颓废的模样了，但唯独这次，看起来最有人情味，同时也最让人揪心。

“Saber……”卫宫切嗣对Saber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朝她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几天我发现你的改变很大，但现在你好像又回到十年前了。”Saber说着，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卫宫切嗣低头，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随后抬起头，看向Saber，“我只是在质疑自己，我现在觉得我当初做的决定似乎并不是正确的。”

“它没能带来更好的结果。”

如果伊莉雅还留有咒令，berserker也不是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但是咒令，在伊莉雅召唤出berserker的时候，就在他的指示下用掉了两个。

第一个咒令：berserker的一切行动都必须以伊莉雅的指挥为准则。

第二个咒令：berserker的一切行动都必须以保护伊莉雅的安全为准则。如果伊莉雅可能会受到危险，这一条的命令优先级高于第一条。

第三个咒令应该是伊莉雅为了出去而对berserker使用了。

因为在berserker的逻辑里，伊莉雅出去就属于“可能遇到危险”的情况，对此他会严格执行第二个咒令的命令，阻止伊莉雅出去。

这样的话，如果伊莉雅想要出去，那就必须使用咒令强制berserker带她出去……

所以，她在面对Rider和那个克洛伊的时候应该是处于没有咒令的情况。

“我认为berserker职阶的Servant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御主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berserker那暴躁的行动方式会给master带来巨大的负担，同时也有失控的风险。”卫宫切嗣再次猛吸了一口烟，说道，“为了保护伊莉雅，我在她召唤出berserker的时候便让她使用了两个咒令。对berserker的控制多了一层咒令，我也放心了很多……”

Saber沉默着听完了卫宫切嗣的话语，心中也为这个男人感到悲哀。

“在我看来，berserker对伊莉雅的保护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受咒令的驱使。”

“或许吧，”卫宫切嗣将脸藏在缭绕的烟雾之中，遮住了自己的神情，“我只是……不敢去赌。”

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伤心，卫宫切嗣感到的除了自责，还有深深的心痛，犹如钻心剐骨一般。

两人就这么站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士郎刚才叫我陪他练剑……”Saber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他练习的很拼命，有好几次被我直接打倒在地，也很快便爬起来，跟我说继续……”

“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士郎他现在是在为了夺得圣杯而努力，他希望可以通过圣杯，再次将berserker召唤出来，就是为了让伊莉雅能够开心。”Saber抱着胳膊，严肃的对卫宫切嗣说道。

“有自己的目标了么……”卫宫切嗣欣慰的笑了笑，但又很快收回笑容，“Saber，我希望你能帮我劝一劝士郎，让他不要去争夺圣杯。”

“为什么？”Saber皱起眉头。

卫宫切嗣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Saber，你还记得十年前，我让你摧毁圣杯的事吗？”

Saber听到卫宫切嗣竟然将这个问题扯了出来，不禁握紧了拳头：“切嗣，为什么要摧毁圣杯？”

“因为现在的圣杯……是恶。”卫宫切嗣紧紧捏着烟头，几乎要将烟捏断，“我当时向圣杯提出了我的愿望和问题，圣杯给予我的回答……令人心生恶寒。”

以少数换取多数。

这是卫宫切嗣的逻辑，这是卫宫切嗣的选择。

这在圣杯提出的伪命题中，是必然会将一切葬送的选择……

但他找不到任何出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去实现他心目中的“没有恶的世界”。

正因如此，他才会渴求圣杯的“奇迹”，利用圣杯来以他所无法做到的方式，达成那个“没有恶的世界”。

但是……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以六十亿人的性命，换取两个家人。

“所以你便让我摧毁了圣杯？”

“这样的圣杯，只会造成恶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