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男扮女装?
其实这些年闫曜梁时常会派人来宗人府,目的就是询问六皇子的下落,但是闫执一次也没有松口,他一日不松口,闫曜梁就一日不让他好过,克扣吃食都是不值一提,更歹毒的是,闫曜梁竟然给他下毒,那种让他痛不欲生却又死不掉的毒。
这么多年,每年都会有一次,刚开始他还会伤心难过,但是越往后他就麻木了,心中只剩下了对闫曜梁的恨!
闫曜梁没有说话,就那样盯着闫执,大概是在脑海里思索究竟如何才能撬开闫执的嘴吧。
他不说话,闫执也无话可说,喝着已经没有茶香的茶水,淡定的回视闫曜梁。
他断定闫曜梁不敢拿他如何,他那样宝贝他的六皇子,怎么会放弃他这个唯一的线索呢?
这么多年他给他下毒这么多次,最后还不是乖乖的给他解药,他很确信,六皇子的下落一日没有,闫曜梁就不可能对他怎样。
冷寂的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两人四目相对,很明显就能看出双方的气势,一个急火攻心,一个游刃有余。
当然,最终还是闫曜梁败下阵来,他双手握紧了拳头,重新坐了下来,忍着怒火道:“你知不知道,因为蠡儿的事情,你母后这些年都是郁郁寡欢,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你就这样忍心看你母后郁郁而终吗?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她是如何疼你,照顾你的吗?”
闫曜梁以为搬出了皇后就能触动闫执,但却没想到,他话音刚落,闫执就冷笑了一声,一脸嘲讽,“父皇不会以为搬出了母后就能奏效吧,你忘记了儿臣可是终身难忘了,当年儿臣入宗人府,第一个对儿臣下毒手的,可就是母后呢。”
那一次险些就要了他的命!
六皇子的尸体在御花园找到,看着惨死的孩儿,皇后当即就疯魔了,那是她最勇敢的一次,一个人秘密出了皇宫,然后来了宗人府。
那时候他还以为母后是相信他,是来救他的,却没想到,他刚靠近她,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向来以温婉优雅自居的母后,就狠狠的给了他一匕首。
他当即就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后,但是皇后并未理会他,甚至还想再给他一刀,他至今都还记得她当时说的那句话:“本宫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儿子,早知道有今日,本宫当年就该一碗堕胎药了结了你!”
后来他好不容易被救了回来,只是身体恢复了,心却破碎了。
“当时你母后是在气头上,事后她也后悔不已,大病了一场,差点就——”
“那不是因为我!”闫执突然怒吼一声打断了闫曜梁的话,“那是为你们死去的儿子,不是为我哭的!”
真是可笑,明明都已经互相厌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要在他面前讲这些所谓的亲情,无聊!
“闫执!”闫曜梁也再一次呵斥了闫执,“你只要说出蠡儿的下落,朕可以满足你一切要求,这次的事情朕也会既往不咎,甚至可以告知天下,恢复你大皇子的身份,只要你告诉朕,蠡儿在何处!”
“哟~”闫执轻快的感叹一声,同时还鼓起了掌,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只是他没有立刻提要求,反而是故作沉思状,半晌才说:“那......父皇把您的皇位给儿臣吧。”
“你——”闫曜梁怒目圆瞪,看闫执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
闫执假装没有看到闫曜梁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继续说道:“只要父皇禅位于我,我保证,立刻让六弟回来,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一辈子不分开,父皇您说呢?”
“闫执,你放肆!”闫曜梁大吼。
闫执充耳不闻,淡定开口:“儿臣五年前就放肆了,不也活到了今日吗?父皇这个态度,这是不愿意了?”
“看来六弟在父皇心里,终究还是不及一个皇位重要。”
“那父皇从今以后,就抱着您的皇位,孤独终老吧......”
“哈哈哈哈——”
闫曜梁没有从闫执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但他又不能杀了他,最后只能愤愤的离开,只是今日在这里受到的侮辱,不可能不出一口气。
只不过他慢了一步,他回宫的第二天,宗人府就被一场大火淹没,在废墟里发现了大皇子的尸体,而彼时的闫曜梁,正在写罪书,内容是将闫执贬为庶民,降为奴籍......
对于大皇子的死,外界流言纷纷,大家对他的死猜测众多,有人说他是以死谢罪,有人说是被灭口,反正每一条流言,听着都很像真相。
然而最让所有人震惊的,还是皇上的态度,对于大皇子的死,他毫无波澜,只在朝臣问出大皇子该葬于何处的时候,满不在乎的道:“他已在玉蝶上除名,身份不过是一个戴罪的庶民,城外乱坟岗,做他的孤魂野鬼吧。”
东堰开国几百年,还从未有过皇子被丢弃乱坟岗的先例,对此,众人唏嘘不已,但皇上金口玉言,断没有朝令夕改的规矩。
所以大皇子的身体,被裹了一张破烂的草席,随意的扔去了乱坟岗。
皇帝的心狠朝臣们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对亲生儿子尚且这样不留情面,那对他们......
一时间,整个朝堂战战兢兢,轻易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对闫曜梁的决定唯命是从!
而那些先前跟闫执接触过的而大臣,更是整日提心吊胆,生怕稍不注意头上悬着的那把刀就落了下来。
当然闫曜梁没有当过这些人,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贬谪的贬谪,毫不手软,而闫执放在城外准备逼宫的三万精兵,更是不顾归顺与否,全部斩杀!
至此,经过了这一场大洗牌,原本浮躁的朝堂终于沉寂下来,每日来上朝的,都是对皇权抱着绝对敬畏心态的人,每日上朝前,他们恨不得将衷心二字刻在脸上。
与此同时,在闫曜梁大刀阔斧整顿朝堂的这段时日,苍北的荣戚扬已经彻底占领了苍北,北越的铁骑已经占据了苍北的每一个角落,并且敌军直逼柴陇关。
消息被加急传回汴京,对此,已经没有人感到惊讶了,让众人错愕的,是闫曜梁接下来的安排。
他要跟北越议和!
将苍北九州三十六城都让给北越,以柴陇关为界限,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并且愿意开通内地和苍北之间的商路,促进苍北的经济发展,并且承诺,两国从此以后和平相处,以兄弟相称,将之前两国中断的和亲事宜继续下去。
不仅如此,闫曜梁还表示,他知道北越王上呼延桀痛恨秦家,如今秦家谋乱,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若是北越有需要,他愿意出兵援助,帮北越王上报仇雪恨!
这一切的决定,闫曜梁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在朝堂上说出来,完全就是通知所有人,并且议和的使者,早已经从汴京城出发,已经有两三日了。
这一刻,所有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力,不仅是这件事,而是往后的每一件事。
闫曜梁用自己的雷霆手段,巩固了自己的皇权!
朝廷要议和的消息就跟长了腿一样,不出半日已经传遍了整个汴京,三日不到,整个东堰上下都人尽皆知,就连周边的其他国家,都已经得到了消息。
当然温照凛和秦杳不会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闫曜梁跟北越议和,是准备跟他们开战了,他想要跟北越结盟,成为兄弟国,目的在于利用呼延桀对秦杳的仇恨,让北越来帮他对付他们放在东北的秦家军,而他自己,便可全身心的投入西南的战场上跟温照凛一较高下。
不得不说,这是当下最明知的决定,内忧外患,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然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跟北越结盟,不失为一个良策。
“阿杳觉得,呼延桀会同意吗?”温照凛躺在躺椅上,慵懒的开口。
秦杳翻看着话本,闻言抬起了头,道:“他没理由不答应。”
“呼延桀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不会放过这个打败秦家军的机会,我估摸着,再等两日裴腾的消息就该传回来了,该让他们做好准备了。”
“不过呼延桀应该不会将所有兵力都投入到跟秦家军的交战之中,他此次出兵的目的,可不在于此。”
“不过我有一点担心。”
闻言,温照凛挑眉,问道:“担心什么?”
他们放在北方的大军足有五十万之多,且都是骁勇善战的精兵,即便面对两路敌人,都是游刃有余的。
“自荣戚扬到天门关之后,我一直关注这苍北的战事,北越军一路势如破竹,可是我没有寻到穆澹的踪迹。”
穆澹一日不出现,她就一日难以安心,他太狡诈也太阴险了,几次三番从她手中逃脱,最后都给她致命一击,这样一个人,他若是出现在战场上让人寻得到踪迹还好,若是一直藏在背后,指不定在背后出什么阴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穆澹这个名字,温照凛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他在苍北的那些‘丰功伟绩’他也都一一听说了,但是一次都没有见过,若是有机会,他倒真想跟他会会,躲在暗处算什么,见不得光的老鼠吗?
这样的人,找出来就该跟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我会让红鸾阁查他的行踪的。”
秦杳点点头,但脸上的笑容并不明显,怕就怕穆澹的行踪,连红鸾阁都找不到,其实这些日子,她已经让茶烽的手下的天狼暗中追查了,但至今一无所获。
“好了,阿杳别担心了,我给你说一件有趣的事,关于苗疆圣女的。”
“什么?”秦杳兴致缺缺,但还是问道。
“祝伯夷今早来信说,他打探到苗疆圣女并非女儿身。”
并非女儿身?
秦杳疑惑不解,皱眉道:“什么叫并非女儿身?她有相好的?”
“男扮女装。”温照凛答。
这些可把秦杳给震惊到了,眼睛都瞪大了,“男,男扮女装?男子?”
对于秦杳的反应,温照凛好笑,把人一把搂进了怀里,缓缓道:“祝伯夷信中说,他亲眼看见那个苗疆圣女是男儿的身材。”
“这……”秦杳无语,女扮男装她听过,着男扮女装,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苗疆圣女在苗疆可是神圣纯洁的存在,深受百姓的爱戴,可以说是把苗疆圣女当成了信仰,可是谁能想到,这样崇高地位的苗疆圣女,如今竟然都不是一个女子!
若是人说圣女不是清白之身她都还能接受,毕竟人非圣贤,可现在竟然连女子都不是,简直为所未闻!
不过如果是这样,便能解释为何苗疆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还有这么多令人费解的举动了。
有人借着苗疆的手,挑起了一轮新的战争,这个人或许是苗疆圣女,抑或着背后还有什么人再操控着。
现在苗疆圣女的一层身份被揭开,算做是一个突破性的线索,若是能深挖下去,说不定还能知道更多的东西。
“那祝伯夷那边准备怎么做?”
“正在寻找证据,等有了切实的证据证明那个圣女的身份,就将他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
苗疆乱了,那他们和温照凛的合作,就不攻而破了。
“不过我总觉得,苗疆不会这么简单,这个人敢冒充圣女,背后不可能没有人支持。”
别的不说,苗疆圣女选拔规矩繁多,每一层选拔都是严苛至极,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还能混进去一个男人,温照凛只能想到两个原因。
要么那个人事先买通了选拔的人员,要么那人心狠手辣,直接杀害了真正的苗疆圣女,自己顶替上去。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其实都是危险重重!
单凭苗疆圣女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在随时可能暴露身份的情况之下,还能在苗疆制作那些杀伤性极大的武器,他背后,很定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