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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透露着不对劲儿

祝伯夷几乎一夜没睡,三人离开之后,他继续在那张被他标记得已经看不出原始模样的地图上捉摸着,他始终保持着紧绷,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鹰卫在天亮的时候进来,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是连夜奔波而来,当然,他带来的消息也值得这样日夜兼程。

“公子,苗疆圣女昨夜接见了一个神秘人,今日一早那个神秘人便跟着苗疆圣女手下的人秘密来了盘山关,苗疆圣女有意将盘山关交给神秘人。”

鹰卫的话让祝伯夷怔愣了片刻,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发涨的眉心,问道:“能确定此人的身份吗?”

鹰卫摇头,“目前还未能探知到此人的身份,但属下已经交代黑鹰,全力追查此人,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的。”

祝伯夷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一直在琢磨,两军交战,任何出现在战场上的人都必须重视,更何况还是被敌人这样重视人的,能是谁呢?

“闫执那儿有何动静?”

“闫执暂时还未出面,那个人似乎也不知道闫执的存在,他只见了圣女。”

不知道闫执的存在?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闫执自从掌管苗疆以来,便一直保持着捉摸不定的行踪,他不轻易露面,都是让那个扮着圣女身份的男人出面,但是......

祝伯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祝伯夷在脑子里飞快的过滤所有人,但凡跟苗疆沾边的人都一一过滤,不过见了一面就能让闫执和苗疆圣女松口让他前来盘山关,可见此人要么身份不简单,要么有让闫执欣赏的本事——

等等——!

突然,祝伯夷脑袋里灵光一闪,一张生疏又厌恶的脸出现在他脑海里。

想到这里,祝伯夷眉头不由得紧皱,他在心里祈祷,希望千万不是自己猜测的样子,但是他手里的动作不停,一会儿子的功夫,就写好了一封信,“把这封信送到王爷手上,一定要快。”

“另外,让黑鹰全力追查此人的来历,一有消息立刻来报,不得有误!”

鹰卫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接过信郑重的点头,随后火速离开的营帐。

祝伯夷又在帐内待了小半天,原因无他,若真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他昨夜一晚上的计划和部署几乎可以预见结果,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所以他得重新规划。

一晚上的心血白费,他心中窝火得很,几次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将这个人大卸八块!

“他娘的!别他妈让老子逮着你!”

祝伯夷一边骂一边在新地图上圈圈画画,整个人都被怨气包围,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另一边,温照凛在三日之后收到了祝伯夷的消息,看见祝伯夷信中所说,当即吩咐人去办了。

因着红鸾阁杀手对黑衣卫的绞杀,温照凛很快就掌握了穆澹离开蜀川城之后的踪迹,看着穆澹的形迹,温照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为祝伯夷捏了一把汗。

阿骨站在一旁,看着温照凛的表情一会儿轻松一会儿严肃的,他还挺疑惑,难不成这人还能走出个九转十八弯的路线?

正在阿骨疑惑难解的时候,温照凛终于有了动作,他一边把桌子上的路线图卷好,一边开口道:“传给祝伯夷,另外告诉汪奎山,集结阙州城的兵马,听候祝伯夷的调令,随时准备支援苗疆战场。”

“是!”阿骨没有多问,但是他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些日子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能让王爷露出这样表情的人,也就只有穆澹了。

大概是穆澹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阿骨离开没一会儿,周作成一身戎装就进来了,他是来汇报战果的。

“......白虎岭今日一早已经拿下,属下的先锋官已经前往通州打探情况,据此前的消息称,闫曜梁在通州放了重兵,不仅如此,似乎还有调镇国公前往通州防御。”

镇国公已经在大庸关好几个月了,但是不管闫曜梁如何逼迫,有沐阳镇守又有邓彪冲锋陷阵,大庸关一直没有被撼动分毫,大概闫曜梁也等不及了,他不敢真的把镇国公逼急了,万一镇国公跟他来个鱼死网破,那最后吃亏的只能是闫曜梁自己。

听到有关镇国公的消息,温照凛心中不免难受,此前他给镇国公去信,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也愿意解救其家人,但是镇国公一直无动于衷。

对此,温照凛无能为力,只能传信回汴京,让人保护好镇国公的家人,镇国公对他有恩,他只能这样来报答这份恩情了。

“桓温将军到哪了?”温照凛开口问。

“三日前来信说已经到了边界附近,估摸着后日人就应该到了。”

温照凛点头,“进攻通州的事情你安排好,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末将明白。”

温照凛的情绪被影响了,周作成识趣的没有再提镇国公,只是简单的又说了两句便离开了营帐。

周作成离开之后,温照凛提笔,将穆澹的行踪写下,然后让人送往了东北,估摸着现在阿杳快要与秦家军汇合了。

眼下他这里的局势是最轻松的,闫曜梁自己给自己使绊子,朝廷内部这样动荡,他有何资本来跟自己对抗?

等沈家带着那些朝廷的老臣出走汴京,他便可以全力发起进攻,不,在进驻汴京之前,他还需要从闫曜梁那里拿到一样重要的东西!

杀了闫曜梁不是他的目的,向世人揭露闫曜梁丑恶的嘴脸才是他最想做的!

闫曜梁不是那么在乎他的皇位,那么在乎皇家的颜面吗?

那他非得将其一一击碎,将他钉在东堰国的耻辱柱上,令世人诟病,在历史的长河里为人不耻!

他沉浸在仇恨之中,险些着魔,好在下面的人进来及时,“王爷,桓温将军到了。”

温照凛闻言一愣,方才周作成不是说后日人才到吗?

“请将军进来。”话说完,他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天黑了,自己竟然在营帐内待了这般久,果实还是不能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桓温将军可能是最适合老当益壮这个成语的人了,明明已经一把年纪了,但骁勇的英姿不减当年,眉眼间也是精神奕奕,浑身的气势让人敬畏不已。

将军进来,温照凛亲自起身迎接,“还以为将军还有两日,不曾想这般快。”

桓温将军见到温照凛,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来笑容,对于温照凛这个小辈,他很是喜欢,自己一生罪孽深重,无二无女,当初一见温照凛就喜欢得不得了,不然也不会被这小子三言两语就哄上了贼船。

“末将见过王爷!”礼不可废,不管他如何喜欢温照凛,他也深知自己下属的身份。

“不必多礼,快坐。”

桓温将军的到来,让温照凛没由来的松来一口气,这样的情绪说起来无迹可寻更是莫名其妙,但这就是温照凛此刻真实的感受。

顾及着老将军连日赶路的幸苦,温照凛并未跟老将军说那些惹人心烦的战事,简单的问候几句便招呼人送来了晚膳。

大概是人老了,也可能是年轻的时候在军营待久了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如今迟暮,竟然也注重起了口腹之欲,温照凛知道老将军就这点偏好,所以晚膳全是按照老将军喜好做的。

老将军不喝酒,温照凛只能以茶代酒为他接风洗尘。

“匆匆召将军前来,以茶代酒,给将军接风了。”

温照凛率先提起茶盏,老将军跟上,“能为王爷效命,是末将的荣幸。”

“咦,怎么没瞧见你的王妃?听说你的王妃来头不小,你没放在身边?”早在东南时候,桓温就知道温照凛喜欢自己这个王妃喜欢得紧,对于秦家他当年也是有过交际的,所以对于秦杳这个女将军,他很是好奇。

闻言,温照凛笑笑,道:“她有自己的事情,应该已经跟秦家军汇合了。”

桓温将军笑着点头,“也好也好,我虽然没见过你这个王妃,但听了不少,是个不简单的,你小子有福气。”

他以前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姑娘能配得上温照凛,大家闺秀?抑或是能给温照凛提供帮助的,但想来想去似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如今秦杳站在了温照凛身边,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哈哈——似乎很是不错。

“的确是我的福气,已经带王妃见过爹娘了,二老很开心。”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广平军先后拿下陀萍江和白虎岭的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回了汴京,翌日的早朝到了晌午时分才结束,大臣们各执一词,基本分为两派,跟之前一样,主战和主和的。

闫曜梁脸色不算难看,一直听着朝臣们的意见,大概是因为这些人都是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所以用着放心,因而他也愿意听他们的想法。

其中以新任的兵部尚书方志衡为首的队伍主战,方志衡斗志昂扬,力陈主战的好处,“皇上,微臣以为,如今咱们手握震天雷,又有百万雄师,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方志衡话音落下,便有人接着开口,“启禀皇上,温照凛狼子野心,若是不给他重重一击,恐怕后果不看设想,当下叛军已经拿下陀萍江,又夺了白虎岭,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若是咱们这时候跟叛军硬碰硬恐怕得不到任何好处,微臣以为,想要平息这场叛乱,切不可着急出兵,得智取。”

“智取?大人说得简单,如何智取?如今城中老百姓纷纷言传,叛贼温照凛是救世主,若是此刻再没有一场胜仗来稳定民心,那么过不了几日,老百姓都投奔叛贼去了!”

这些都不是假话,朝廷大军节节败退,两军开战至今没有取得一场胜利,每每传到汴京的消息都是噩耗,就是再坚定的民心也经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失败啊!

所以他们当下,的确是急需一场泼天的胜利来稳固民心,也巩固军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闫曜梁这点还是明白的。

但话虽这么说,大家也都知道民心的重要性,可是现实摆在这里,就当下的战况来开,他们的确不是温照凛的对手。

“皇上,微臣以为,稳固民心乃当务之急,但若是再开战,劳民伤财,百姓日子更加困苦,这于咱们的初衷不符,所以微臣以为,停歇战事,恢复民生才是最好的稳固民心的手法。”

这是主和一派的说辞,但这显然不能说服主战一派,徐远这话一出,方志衡当即就出言反对,“徐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己人的威风,如今咱们手握震天雷,如何就不敌叛军了?”

方志衡继续激昂出言,“蜀川一战,北越仅仅只用一百枚震天雷就击退了叛军,如今咱们手上的震天雷是北越的数十倍不止,何惧敌军?!”

“咱们有震天雷是不假,可是从苗疆买进震天雷难道不需要银子吗?民生跟不上,哪里来银子继续买进震天雷?”徐远当然没有被说服,站出来继续反驳方志衡,“还是说方大人就能保证,就凭咱们现有的震天雷就能将反贼彻底击败?还是说你就能保证温照凛在体验过震天雷的威力之后,不会有防御措施?”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见方志衡被怼得不说话,徐远接着说:“若是后续跟不上,方大人可曾想过咱们的后果是什么?”

当然是广平王府嗜血的反扑!

到时候再想议和,恐怕就来不及了!

“你——”方志衡语塞,一时间找不大话来反驳。

徐远暂时取胜,可是等他转头看向闫曜梁的时候,却发现闫曜梁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识时务者为俊杰,见状,徐远没继续开口,站回了自己的位置,暗中观察着闫曜梁的神色。

闫曜梁将双方的意见都听进去了,主战目前的确没有任何优势,但要让他跟温照凛讲和,这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眸子微阖,看向了自上朝以来就一直没有开口的高迁。

高迁被看得心里以咯噔,他现在是朝中位数不多的老臣了,亲眼见证了闫曜梁处置那些老臣的手段,高迁现在只想自保,所以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可是现在被闫曜梁这样盯着,他不说话是不行的。

在眼曜梁的眼神下,高迁站了出来,想来想去,说了折中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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