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用心险恶
老婆子见到这个情景，心里可欢乐了。
以前自己怎么就不开窍呢？什么事都亲自动手，落下一个苛待儿子一家的恶名。
早知道这么做多好？
她也不会变成了恶人了。
“陈秀花，你说的可真？”
年纪最大那个老妇凝眉问道。
“当然是真的，大山是我儿，子卿是我孙女。
我在不是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害她们。
村里人那家不婆婆不搓磨媳妇的啊，可见有人连儿子孙女一起对付的？”
这话一出，一群妇人都沉思了。
婆婆搓磨儿媳妇太常见了，几乎家家都有这种桥段。
就连里正家那位，平日里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模样，有时候也会让顾兰芝难受。
更别说他们这些目不识丁的普通妇人了。
“这么说来，你罚你孙女跪雪地，不给衣服穿。
往她床上放毒蛇等，都是有原因的？”
又有人问道。
假装低头抽泣难过的魏老婆子脸色一僵，有种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可不是吗？我在恶毒，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诸位有所不知，我家大山天生命就不好，从小到大遇到多少危险才长大的啊。
还好有我和他爹在，也能压住一些。
自从生了我那孙女后，他就变了。
沉默寡言，整日里就知道干活，也不和旁人有接触。
我看着是真的焦心，有时候忍不住就对杨梅严厉了点，可我也是着急啊。”
她的话这些妇人信不信先不说，但她们全都意识到了魏家三口的危险。
尤其是魏子卿，死过一次后性情大变，甚至听说莫名其妙的还会了医术。
这那里是人该有的本事？
“这些事情你怎么不早说？还留她在村里住这些年？”
年长那位妇人带着埋怨的口吻询问。
魏老婆子内心一阵狂喜。
这件事成了。
哈哈，看样子都不用她亲自出手对付小蹄子一家，她们就不会有好下场。
于是一脸愧疚后悔的模样看向老妇说道：“七姑婆，我能说吗？
好歹也是大山的闺女，我的孙。
除了忍着，悄悄的想办法，我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将她交出来，让大家笑话我是个恶人吧。
一家人，我哪里忍心？
可是现在不说不行了，狗子和潘生几个名声是不好了点，现在被克死，谁也不清楚以后村里的人会被殃及。
我也是没办法了，这才说出来的。
你们也知道，子卿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都不敢去她家了。”
边说边哭，那样子不知道的人定会觉得她有多无奈，和迫不得已。
七姑婆眉头紧锁，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用力跺了两下，一锤定音的道：“这件事不能看着。
里正家里没有长辈做主。
他作为咱村唯一一个当官的，有些事情也不好亲自出面。
兰芝啊，你回家想办法支开你婆母，我们过去看一看。
这种事情可不能听之任之，可大可小。”
顾兰芝连连点头，她也被魏老婆子吓着了。
魏子卿难道真的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吗？
在座的人各有心思，也有个别的明白人。
魏老婆子对魏大山一家恶毒可不是这些年才有的。
她对魏大山一直不好，否则也不会二十多岁才娶亲。
现在四十好几了，才有魏子卿这么一个闺女。
当初要不是怕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魏老婆子，估摸着也舍不得拿出银子给魏大山娶媳妇。
所以她的话要深思后才能决定信不信。
只不过有这种想法的人太少了，即便不信魏老婆子，人也未必愿意帮助魏子卿。
这种热闹不看白不看，她们也不会忤逆村里年长的人。
顾兰芝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出门的时候子卿去镇上了请工匠了。
他父亲下地干活，只有杨梅姐一人在家。
七祖奶，能不能改天？”
七姑婆闻言一抖拐杖，沉声道：“不能等，走，我们过去问问情况。”
其他人急忙符合，魏老婆子眼里喜色几乎益出来，故作为难的道：“七姑婆，我就不去了。”
说话间挤出几滴马尿，哽咽继续：“不忍心看着。”
七姑婆了解的点了点头，对她说道：“绣花，你也是个好婆婆了，回吧，我来处理。”
魏老婆子心花怒放，开心得不得了，看着众人对着里正家走去，眼底的怨毒瞬间升起。
直到看不见那些人的身影后，她才拍拍屁股回家。
才进门，老婆子心情好到飞起，走进正屋见到老头子躺在床上小憩，坐下来，用手推了推他。
“老头子，醒醒。”
魏老头并未睡着，含糊的问了句：“啥好事？我看你高兴的。”
老婆子笑了，满脸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
她没说今日自己做的好事，瞅了一眼窗外，确认没人后说道：“我给五两银子，我去州城走走，好些时间没去了。”
魏老头撇嘴，翻过身背对着她说道：“现在不行，再等等。
最近来了不少陌生人，别节外生枝才好。
你要是真想去，就拿公中的银子，往后我补回去就是。
大山走之前存下不少，够你花的。”
魏老婆子点头：“成，你想要点啥我给你买回来。
这一去，我要玩两天。
听说州城小京湖每年夏天可凉快了，年年念叨，年年都没去，这一次我要去看一看。
带上咱闺女。”
魏老头子闭着眼睛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吩咐道：“我啥也不要，你看着玩，别一吵嘴就说我苛待你。
不过也要悠着点，咱是农村人，地地道道的泥腿子，没那闲钱去挥霍。
旁人要是知道，说不定多想。”
老婆子连连点头，我醒得，放心吧。
希望有生之年还能过一过丫鬟婆子伺候的日子。”
话毕，起身打开衣橱，从里面拿出两身质量不错的打包装好。
又在自己的梳妆盒中取了十两银子颠了颠，笑眯眯的出了正房。
此刻已经入夏，天气炎热，中午人们都在家里懒夏，并没有下地。
魏老婆子高兴得跟个啥似的，冲着隔壁两个屋子喊：“老二老三，为娘要去你们外祖家两天。
日头降下后，记得下地干活。
老三照顾好你媳妇，我带桃花一起去就成。
老二，看顾好你儿子，老大不小了，别啥事都要我这个做娘的操心。”
声音落下，没等回应就去了闺女魏桃花的房间。
才进门，就看到姑娘还睡着，老婆子眼里有着浓浓的宠溺，轻轻揪着魏桃花的耳朵，压低声音道：“花儿，娘要去州城玩几日，你可愿意去？”
魏桃花今年十七，长得一般，心却比天高。
被魏家二老宠得比大户人家闺女还娇，更是懒得出奇。
平日里除了陪着老婆子去玩，都在家睡大觉。
吃喝都是爹娘送进屋，真真比千金小姐还养尊处优。
“娘，我不去，要不明儿去，现在想睡觉。”
魏桃花困意正浓，不想起身。
“明儿我可不等你，娘这次带了十两银子，可以给你买身衣服，当真不去？”
“娘，我要头饰，摇铃步摇。”
魏桃花喃喃道。
老婆子轻轻皱眉，低声说道：“花儿，上次我们问过，那摇铃步摇十五两银子呢，娘带的钱不够。
下次，下次再买可好？”
她像哄孩子一样，很耐心。
魏桃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蓬头垢面，身上还有浓浓的汗臭。
大鼻子，宽嘴，和老婆子的长相倒是没差多少。
“上次你也这么说，娘，我就要。”
老婆子暗暗在心里盘算一下公中还剩下的银子，最后点头道：“成，娘同意了。
你快起来换身衣服，收拾一下，我去给你爹说。”
魏桃花高兴了，扭着肥胖的身体再下床。
还在老婆子脸色亲了一口，把她乐得直夸闺女懂事，可人暖心。
魏老头也是个宠闺女的，听了老婆子的话后，也不躺着了，翻身下床看了看公中的银子，亲自取了十五两给老妻。
“拿去吧，就这么一个闺女，别苛待了，将来寻个好人家，说不定我们还要享福呢。”
老婆子赞同这话，拿着银子乐呵呵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