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于家的邀请
给韦子洋画的画快要收尾了,于珵也要回来了。
距离上次拥抱于珵已经过去八天了。
他很想念于珵,关于于珵的画作添了一幅又一幅,患得患失的感觉也时隐时现。
他还是不能清晰认知自己对于珵的在意。
在掰着手指算天数、等待于珵归来的惴惴不安的日子里,他先等来了于家的邀请。
狗血桥段最终还是要发生在自己身上——江卮秋坐在于家派来的车上闭目养息。
腿上的手不受控制的发抖,他只能掐住自己的腿,企图把情绪压制住。
于家提前几天传的信,也许是想让他有个心理建设的过程。
很显然前期铺垫的作用不够大,此刻的他如坐针毡。
他一直很清晰的认知到,他太需要于珵了。
可是他真的扛住压力吗?江卮秋怀疑自己。
车子在一处好看的房子前停下。
江卮秋透过车窗往外望了一眼,只一眼好像就看了他们的未来。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他被人请下了车。
“归于先生这边请。”管家把他接下了车,带他往那栋气派的别墅里面走去。
江卮秋挺直了腰跟在他的后边,没有露怯。
管家将他引到宽大的会客厅,那里面坐着两人,一男一女。
和苏家不同,于家的风格颇有些法式宫廷的味道,气势也比苏家凌厉一些。到处打量是很不礼貌的,江卮秋只是很快的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那两个正坐着的人的身上。
他的反应很快,向管家道谢后恭敬地给两人鞠了个躬,向他们问好。
“伯父,伯母你们好。”
江卮秋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是于家的客人还是于珵的男朋友,不管是什么,他在他们眼里大概都是不起眼的存在。
江卮秋的心沉了沉。
“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下次再一并补上,请见谅。”
白芝芸见到他先是愣了愣,很快站了起来。“无碍。”
她前两天才从外地回来,也才听说于珵和这个青年的事。
江卮秋话在于继恒听来总觉得有点别的意思,但白芝芸却觉得这是个教养不错的孩子。
“你就是归于?”她走到江卮秋面前好奇地打量着。
他的家世她听了大概,单是年少丧母这一件就让她觉得心疼了。见到人,乖乖的、白白净净的,她更是好感倍增。
她家老于夸张了,看老于之前的态度,她还以为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呢。
江卮秋礼貌地点点头,笑着向她解释:“是我没错,不过我的本名叫江卮秋,卮是厄运的厄字多一笔。”
江卮秋第一次这么详细地向别人解释自己的名字。
白芝芸看起来是个温柔可爱的女人,听完他的解释捂着嘴有些惊讶,“归于……你们很有缘分啊!”
白芝芸反复念了几遍归于二字,随后说到。
江卮秋也很意外她会这样说,也意外她对自己的笔名的理解。
他莞尔:“是挺有缘的。”
归属——于珵?
其实江卮秋最初取这个名字只是企盼万事得果,没曾想一切都有结果的时候,他也迎来了于珵。
也确实巧。
白芝芸没像想象中那样给他下马威,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她将目光引到了一旁威坐着的男人身上。
“这是于珵的爸爸,人比较严肃,你别害怕。”白芝芸笑道。
江卮秋突然想起,韦子洋向自己介绍于珵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们也是听说于珵最近在谈恋爱,恰巧你们两个最近走得很近,你应该也能理解,做父母的总难免对儿女的感情问题上点心对吧……”
“我和他爸都对你有些好奇,因为他身边来去都是那几个朋友,难得有一个传绯闻的……今天把你叫来是想和你简单吃个饭,想见见你,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白芝芸的说法很委婉,江卮秋其实不太在意这是不是鸿门宴。
总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
“先吃饭吧,吃完我们再慢慢聊。”
白芝芸拉着江卮秋往餐厅去了。
于继恒坐在主座,江卮秋被安排在了白芝芸对面,于继恒的右侧。江卮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拘谨,但手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出了些细汗。
“不必拘束。”菜都上齐后,人都退下来,诺大的餐厅只剩下他们三人。
空荡荡的房子白芝芸说话都会有回音。
江卮秋轻轻嗯了声,等他们都动筷子了才慢慢动起来。
江卮秋看起来规矩不错,吃饭斯斯文文的,白芝芸好几次想打破平静,但觉得可能会自讨没趣就没出声了。
一顿气氛严肃的饭后,江卮秋还是等来了于继恒的“单独谈谈”。
“过来。”
江卮秋跟着人到了别墅的院子里。
于珵某些地方很像于继恒。不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的脸总带有几分凌厉,不说话的时候让人不敢靠近。
但是他不觉得于珵严肃,于珵更多时候是纸老虎,三秒就能破功的那种。江卮秋想起于珵有点想笑,不过忍住了。
收回不太礼貌的打量的目光,江卮秋同于继恒在院里的石桌石凳这坐下。
白芝芸把泡好的茶送出来,之后就再没有打扰。
江卮秋给于继恒斟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于继恒的脸色阴沉,应该是在为自己的儿子的感情之事而伤神。作为当事人的江卮秋在这个时候选择沉默不语,将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秉承到底。
于继恒看他悠然自得地喝着自己的茶,突然有种自己才是被谈话的人的感觉。
端起那杯散温了的茶一饮而下。
“没礼貌。”
男人冷哼了一声,甩了这样一个罪名给江卮秋。
“这么好的茶,伯父拿出来请我喝我不喝,岂不是更加不对?”江卮秋笑着道,又自觉地替他添了茶。
于继恒看他倒茶的姿势标准,皱了皱眉,“巧言令色。”
于继恒没碰那茶,也不同他绕弯。“于珵是于氏的继承人,他身上担着的是整个于家,他需要的是助力而不是花拳绣腿,更何况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像什么话!”
“花拳绣腿指的是画画吗?”江卮秋真诚地提出问题。
“我不认为我有多高尚,但画画也是一门艺术,即便作品可以用金钱来衡量但创作是无价的,还请您稍微尊重一下创作者。
有多大的能力做什么样的事,于珵的能力足够支撑他的野心。再者,也没人规定爱情的性别。”
“助力固然重要,伯父又怎么知道我不能为于氏助力?又这么肯定于珵需要所谓的娘家的助力?您到底是不能接受我们的这种非同寻常的关系,还是对于珵没有信心?”
看起来瘦弱的男人,话语却那么有力。
于继恒被他噎住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江卮秋比他想象中还要硬气一些。
“你知道的。”于继恒沉着气,不明说。仍端着长辈的架子。
“我不知道。”
江卮秋勾了勾嘴角,到嘴边的茶没喝又放下了。稍稍坐正,看着他:“坦白和您说,我并不贪图钱财,我只贪图于珵这个人,我没有他会活不下去。”
“您爱子心切,想必已经调查过我了。我伶仃一人什么都不怕,唯一的底线就是于珵,如果您舍得动他的话,我或许会遵照您心里的想法。如果您舍不得,倒不如试着接受我?”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现得十分平静。乍一听会觉得他是情真意切,但如果细究,便会发现他的言语间呈现出的是病态、偏激的依赖和占有欲。
那种隐性的,不易被人觉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