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溅三尺
陈强没有听到我和徐让答应的声音,有些不开心的嗯了一声。
“嗯?老二,你和徐让是有什么难处吗?有难处就说出来,我自己去办,用不到你们。”
我刚要张口,想着怎么样委婉的拒绝掉陈强。
但徐让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袖,很隐晦的摇了摇头。
走上前从那布袋里面,掏出一把斧子,还有一把军刺。
“没有难处,大哥你只要说办谁就好了。”
我闭上眼睛,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不让陈强开口说第二遍,我也走上前,从那布袋当中,取出一把匕首,还有一把三棱刮刀。
“我没问题,大哥。”
我站在陈强身后,能够看到他耳根动了一下,似乎在咧嘴笑。
陈强站来,转身拍了拍我和徐让的肩膀。
“好,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们两个。”
“徐让,你不是一直喜欢打老虎机吗,这件事完了,镇东头我那十几台老虎机给你看。”
“老二,瘤子没了,那个渔场我给你收拾收拾,以后你和你老妈养养鱼,收入也不错,起码比卖菜强。”
一般要人给自己办事,都是先说好处,看好处能不能将人打动。
但陈强是大哥,他要你先答应给他办事,才会给你好处。
瘤子的渔场给我,这让我心头那一丝不快还有恐惧,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知不觉之间,我在这条断头路上越走越远,从一开始听到办人两个字,都止不住的害怕。
到现在觉得办死个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了瘤子的渔场,我楚山河便真正的改头换面了,可以给我母亲修大房子,让她不用起早贪黑卖菜。
陈强很满意我和徐让的表现,挥了挥手,对一旁的羊胡子说道。
“你去开车,准备好接老二和徐让。”
羊胡子点头离开,许飞霖也在这时候站了起来,“陈强,你处理你的事,完事之后刀和车放在九街口,我会帮你处理好后面的。”
陈强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好,那麻烦飞霖大哥了,慢走了。”
许飞霖摆摆手,“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走了。”
羊胡子去开车,许飞霖带人离开,饭店没有其他食客,只剩下我们三人。
“老二,没有那样东西是白来的,瘤子的渔场一个月收入是按万来算的,你今天要是不敢拼,你就直说,我换个人来替我办,但你答应下来了,就不要拉稀摆带的,把事给我弄砸了。”
陈强看出我有些不安,开口说了这么长一大段话,来提醒我。
真要是害怕,现在可以后悔。
我长出几口气,回想到卖菜的母亲,扇我巴掌的陈祥,动不动要我两条腿的瘤子。
还有徐让前不久说的那句,我们要做大哥,做和许牧野一样的大哥。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我并没有太大的苦衷,我就是单纯的坏,单纯的爱钱。
我走上这条不归路,不应该归罪于任何人。
是我咎由自取。
“大哥,我不怕,我来搞。”
陈强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几秒,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确认我眼里没有害怕后,他才轻轻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我失去了最后一次回头是岸的机会。
我和徐让戴上帽子,短器藏在怀中,走出饭店蹲在街边,注视着火车站的进站口。
我们没问要办的人到底是谁,陈强既然说了是柳巷镇的人,那我大致也能猜到,应该是和瘤子有关。
陈强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有我和徐让两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县城火车站,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
幸好现在是冬天,很多骑摩托车的人,都戴着这种帽子挡风御寒。
我和徐让也不算突兀。
“徐让,我们一会真要办死他们吗?”我轻声对一旁的徐让问道。
徐让抽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犹豫了几秒,语气满是无奈的说道。
“山河,一会你注意周围,帮我拦住他们就好了,我来下手。”
徐让很少叫我山河,他一般都是叫我老二。
而他这话的意思是,你不要动手杀人,我替你杀。
我嘴角一扯,冷笑一声,“好啊,到时候渔场也给你,我和我妈去给你打工。”
徐让一愣,把烟头扔在地上,怒骂道,“你放什么狗屁,我要你渔场干嘛?”
我反问道,“你不要渔场,帮我干嘛?”
徐让淡淡的说道,“因为我是你哥,是你拜把子的兄弟,山河,你十八岁都还没得,不要脑壳一热,身上就背了命案。”
我鼓动喉咙吞了吞口水,扭头不去看徐让,“正因为我们是拜把兄弟,所以今天你不能帮我。”
徐让张了张嘴,还要再说什么,我抬手打断他。
指了指入站口的方向,“来了,别废话了。”
入站口哪里,有两个人十分谨慎,不停的东张西望,搞得周围的人都以为他们是扒老二,赶紧捂着包离他们远点。
一个中年一个少年,中年人眼睛灵动,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当时瘤子带去大学看我,要我两根手指时,让我记住他的老鱼。
那个少年是王海,他的右手手腕上,还缠着一圈圈绷带,脸色苍白。
看到这两人的瞬间,我和徐让都明白了,陈强要我们办的人是谁。
我藏在棉衣里面,紧握着三棱刮刀的手,此刻微微颤抖。
徐让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二人低头,快步向王海和老鱼走去。
事情发生之前,我会思量,会害怕。
下定决心之后,我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心情异常平静。
徐让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你对付王海,把他制服就行了,我捅了老鱼,再来帮你。”
我也以同样的声音怒喝道,“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废话了。”
就在距离他们两个不到五米时,老鱼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直愣愣的看着我和徐让。
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徐让比我更快,直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手斧子,一手军刺。
没有任何废话,一斧头就劈在老鱼的肩膀上。
老鱼连叫都没有叫一声,也不去管肩膀上的斧头,而是腾出双手挡住徐让握着军刺的手。
斧头一下或许砍不死,但被军刺扎中上半身,那大概率是要去见阎王了。
徐让军刺刺不出去,只能提起斧头,准备朝着老鱼的面门砍下去。
老鱼则是趁着徐让挥动斧头的空挡,直接撞进徐让的怀里,和他一起滚到地上,死死缠住徐让,让徐让没有大力挥砍的空间。
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到三秒的空挡,我还在犹豫是去帮徐让,还是去办王海。
老鱼大吼一声,“小海,快跑,快跑,进站了随便找一班车走,快跑啊!”
徐让放弃了需要大空间施展的斧头,双手用力,把军刺向着老鱼胸口压去。
王海听到老鱼的呼声后,直接转身就往车站跑,“老鱼哥,今天只要我不死,过几年我一定回来,杀这两个杂种全家给你报仇。”
我见徐让已经压制住老鱼,也没有再去帮他的心思,转而去追王海。
“王海,不用过几年,你别动,别跑,我全家站着给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