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千羽千叶
书房内。
明亮的灯光照在几人身上，显得是那么耀眼。而沉闷的气氛，却又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此时此刻，余良看着手中的血样检测报告，不仅呼吸急促，就连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余良不停的自语着，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眼前这一纸报告的真实性。
而一旁的余年，该喝茶喝茶，想笑就笑，就跟没事人一样。
在别人看来，他之所以能这么镇定，许是因为何平在场的缘故，
目的，就是为了保持军人的尊严。
但是，对于这么一位曾经在战场上饮过无数敌人鲜血的将军，其实早就把生死看淡了。
而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已经是老天对他的眷顾。
......
良久。
被情绪支配的余良，终于冷静了下来。
随后，他长长的吐出一口闷气看向何平轻声问道；“何医生，你是不是早就诊断出家父中了毒？”
“这事怎么说呢......”何平轻叹了一声，问道；“您是否还记得，之前我有问过余老先生房内养鱼的事？”
“当然记得！我当时还说，我们家里人都不喜欢吃鱼，更没有人养鱼。”余良回应道，旋即又想到了什么。
“你不会就是在那个时候，便知道家父中毒了吧......”
闻言，何平笑了笑；“您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在那个时候便怀疑余老先生中了毒。”
“只是中毒的迹象并非表面上那么明显，像什么嘴唇发青、指甲变黑、肚痛腹泻...等。”
“直至施针后，我发现了从扎针的地方沁出了类似鼻涕的青水，而这青水的气味又有点像海水的咸味。”
“故此，我才敢断定余老先生中了毒，而且还是类似一种名为‘千羽千叶’的毒。”
“千羽千叶......”余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就连嘴角也毫无征兆的抽搐着。
对于‘千羽千叶’这种剧毒，他曾在古典医书上看到过，而且还曾做过试验，自然清楚那种毒的可怕。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既然中了‘千羽千叶’，为何还能活到现在呢？
甚至是，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
“何医生，对于‘千羽千叶’这种剧毒，我倒是有所了解。只不过，家父如今的身体状态，似乎让人很意外。”
余良疑惑的说道，旋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何...何医生，你是否判断错了？”
听到这样的质问，何平并未生气，反而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某种气味的出现，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下结论。
看着余良那纠结的眼神，何平笑道；“呵呵！您的说法没错，而我也没有判断错误。”
“我之所以说余老先生中了类似‘千羽千叶 ’的毒，是因为鱼腥味的出现。”
“而这鱼腥味的出现，又巧妙的佐证了余老先生中的毒应该是‘千羽千叶 ’的改良版。”
“而这改良版的‘千羽千叶’，其毒性被控制在了人体承受的范围内。另外，毒素爆发的时间也被控制在了一定的时间内。”
“所以，余老先生才活得好好的！”
闻言，余良瞬间陷入了沉思中，而心情也跟着沉入到了底谷。
何平所说的话很明显，是有人给父亲下了毒。否则，又岂会只有父亲一人中毒呢？
只是这背后下毒之人，会是谁呢？
......
“老先生，您中了毒还能保持这么镇定，心态可真好！”何平看向余年笑道。
此刻，他的心中早已没了第一次见到睁眼的余老先生，而心生惧意。对方也是人，能有什么好怕的呢？
再者说，这么一位老英雄，实属后辈学习的楷模，应该得到尊敬，而不是畏之如虎敬而远之。
闻言，余年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这老头子都已经活到这个岁数了，还能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儿孙早已满堂，祖国又变得这么强大，该看到的我都见到了，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说罢！余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继而露出了一副令人心酸的模样。
他想念战友了，想念那些曾经为了保卫国家而并肩作战牺牲的战友。
有朝一日事了拂衣去，他一定会把如今的盛世，一五一十的诉说给他们听。
......
看着余老先生那令人动容的模样，何平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他刚才并未把实话全说出来，因为，他现在也没有足够的把握清除对方身体里的病毒。
几天前，才出现了‘三月’夭疠。现在，又出现了一种病毒，而且还是改良版的......
虽说，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以何平的聪明劲，却是能够想象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是尊敬眼前这位老人不假，但比起自己和父亲两人的性命，前者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唉！如果就这么放任病毒生长，一旦爆发，那绝对又会是一场灾难。”
“接连两场灾难，不仅仅会让一个国家产生动荡，甚至是全世界的人都会跟着遭殃。”
“自己也只想安稳的活着，可为什么一件件令人头疼的事，总会不经意间往自己身上扯呢？”
“李信的事如此，眼前的余老先生也是如此......”
“明知道是陷阱，可是...自己真的不想被卷入别人的斗争中啊......”
想着想着，何平始终是过不去自己的良心那一关。想要把实话全说出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
“何医生，这个改良版的‘千羽千叶’，对人的身体破坏力如何？”正当何平陷入进退两难时，余良实在是憋不住了，问道。
闻言，何平一下子来了精神，还真是及时雨啊！
待整理好思绪后，他一脸凝重的说道；“其实，我刚才并未对你们说实话。”
“而我之所以隐瞒一些事，终究是怕你们不敢相信，可我过不去良心那一关啊！”
“这么说吧！这种改良版的‘千羽千叶’并非只是一种毒，俨然成了一种病毒。”
“而这种病毒，未成型前是人畜无害的。可一旦成型后，可通过空气传染、间接接触...等等。最终会演变成，人传人的瘟疫。”
“然而，这种瘟疫的爆发，堪比核武器爆炸后产生的负面影响还要严重......”
啪！
一直保持镇定的余年，在听完何平的这番话后，瞬间坐不住了，一不小心打翻了茶几上的玻璃杯，继而掉在地上摔碎了。
他可以自己去死，但不能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跟着陪葬。
一旁的余良，更是被惊吓的脸色铁青，不仅背脊发凉，而且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
“何...何医生，你...你......”
不等余良把话说完，何平坚定的说道；“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但我想说的是，如果造谣不犯法，那还要警察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