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午夜子正,百鸟袭来
卫庄听言定住身形，等待后话。
“姬无夜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前后两次被如此对待，身为韩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将军，即使韩国局势再怎么交杂，想必也会对君子轩出手。“
“细算时间，可能正是今明两日！”
“我会回来。”卫庄说完迈步离开。
他不过是有一个协议要解决而已，相比于君子轩的安危，不值一提。
即便加入韩非成立的流沙，结果依旧是这样。
看着焰灵姬妖媚如水的眸子，白牧丞再道：“白亦非实力身居韩国第一，就算你另外两个同伴在，你们四人也救不了天泽。”
“既然来君子轩，就安分一些，一切听我安排，除非你们不想救天泽。”
焰灵姬闻言低头不语，她救天泽唯一能仰仗的就是四个同伴。
短时间内的相处之下，白牧丞所言所行她皆是看在眼里。
而每每留下的印象，除却心机过于深沉之外，似乎看不到其他。
有些奇怪看法的，只存于白牧丞对待紫女的态度之上。
如沐春风的温柔让她有几丝嫉妒。
稍觉得意的，还是方才给她插簪子的时候。
不过一码归一码，两人之间存在的信任极少，更多的是利益交换。
白牧丞帮助营救天泽，天泽帮助白牧丞共同对抗血衣侯。
之所以来君子轩，也不过是想在等待同伴的时候，多一个落脚之处，多一份保护。
可惜，血衣侯的出现让她改变了计划。
反观白牧丞计划，进展速度太过慢，坐等并非良策。
“紫儿，你安排一下，所有未驻留的建造工匠，今日傍晚之前必须全部离开，君子轩也暂停营业。”
“另外将所有人聚在一起，千万不要让她们落单。”
紫女点头，转身去安排。
至于无双鬼，白牧丞要求下自然被留下来搞修葺。
…………
临近午夜。
君子轩众人集齐，由无双鬼守护，卫庄归来，酒坊也安排焰灵姬看管。
一切安排妥当，君子轩大门敞开。
恒轩阁中，白牧丞安静枕在紫女腿上。
见紫女心不在焉，忧心什么白牧丞自是知晓。
白牧丞摆正头，望向紫魅的双眼，问道：“紫儿，你相信我吗？”
君子轩中多半人武力低下，面对随时可能上门发动暗杀的夜幕，紫女不由隐隐担心，仅凭几人是否能够护得住众人的安危。
听到白牧丞的话，紫女眼眸露出几丝低沉，一言不发。
起身将紫女面庞转正，脉脉凝视着她明亮的紫瞳，白牧丞柔声道：“紫儿，我向来不行无把握之事。”
“君子轩可是承载着我们未来的东西，我不会拿它开玩笑。”
玉手搭到白牧丞手臂上，紫女幽幽开口：“牧丞，我只是有些迷茫，韩国现下局势太过复杂，而君子轩即将面对的，会是前所未有的狂风骤雨。”
“你我身为君子轩主事人，所作决定会直接决定君子轩命运。”
“但凡错一步，苦心经营的一切便会毁于一旦。”
之前紫女始终认为，紫兰轩若是实在无法立足便解散。
可现在不同，她和白牧丞的关系基本已经确定。
而白牧丞对君子轩的投入太多，若是还未见成果就夭折于中途，不免令人惋惜。
刮刮紫女琼鼻，白牧丞道：“紫儿，你这是看不起我这个未来的夫君？”
“没……没有——”紫女思绪飘散，脸色顿时一红。
“君子轩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白牧丞目光坚定，接着转言问道：“你有研究过我们合作之时签下的文书吗？”
紫女疑惑白牧丞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不过还是点点头。
“我是说书写文书的纸，不是合作内容！”白牧丞看紫女疑惑的表情，就知道两人的思想不在一个频道上。
“纸！？”紫女惊奇。
不同于之前紫女所见，也不似丝帛。
签署文书之时，紫女自然关注过，可惜白牧丞没有明确解释过。
纸张虽是东汉末年出现，可战国时期却有纸上谈兵这一典故。
而纸神又是对前人经验加以总结创新，最终才将造纸技术推向成熟的。
由此可以推断出，前人对纸的研究也具有相当长的历史。
当下或许并不是没有纸，只是没被广泛使用而已。
技术的不成熟注定这个时期的纸没有与竹简和木牍一样超然的地位。
而自白牧丞手中出的纸却雪白柔韧，能把需要二三十卷竹简方能写下的合作内容容纳其中，携带起来也十分方便，只是不知保存年限。
“如你所见，此类纸张的出现，对于七国，诸子百家而言，无疑是一次巨大的冲击。”
“而纸张的制造技术只能由君子轩掌握，即便是归于哪一国，都是这个结果。”
“君子轩光是有凤求凰和烈阳还远远不够。”
“从经商的角度上说，两款酒的销量始终会达到饱和，而纸张不会。”
“纸张的需求量决定这将会是一笔长久的生意，也正因为如此，制造权只能掌握在君子轩手中，哪怕这是能造福天下百姓之事！”
“朝堂难免被归为名场利场，而名场利场之中，上场下场都在当场。”
“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因此要随时做好安然下场的准备。”
白牧丞修行期间，将未来的一切清晰规划过，也研究过很多东西，其中便包括纸张的制作技术，高端酒水的蒸馏技术等。
脑海中虽有相关知识，然事不容错，须要亲身躬行。
至于当君王，太累，如鬼谷弟子般君临天下不是他想要的。
因此于鬼谷子论道时，还对其‘小人谋身，君子谋国，大丈夫谋天下’一言有过激烈辩驳。
而辅佐一国君王也是极难。
即使知道秦国一统六合的结局，也保不准秦王嬴政会如同原剧情中一般痴迷于长生不老。
嬴政痴迷于长生的原因大抵有两个：
其一，还未做的事情太多；其二，仅仅只是对于长生的追求。
然而无论如何，人一旦产生沉迷的欲望深渊中，不择手段达成是常态，外界因素很难左右。
再则，白起此等历史上忠臣的结局血淋淋存在，也是对他刻骨的警醒。
故此，他不仅要躬身入局，更要能全身而退。
紫女美眸中精光流转，心中莫名有一道枷锁破裂。
心扉席卷，情字深浅于眼中展露无遗。
久无眠，独坐对宫檐的黑暗时期，似乎正在绵绵消退。
未来可期！
紫女脸上再次流出知性的笑容。
刹那间的芳华直直让白牧丞迷了眼，目不转睛，鬼使神差看向紫女玫唇，下意识挪动脑袋。
“我无意打断你们，可是人已经来了！”卫庄冷酷的看着眼前扭捏羞涩，一人主动一人矜持的景象，出声提醒。
白牧丞听言猛地一惊，迅速将思绪拉回。
窗外，脚步声已经越发接近。
白牧丞一手取过案上的剑匣，一手揽着紫女扶风柳腰横飞而出，凌空一踏，借助脚下出现一道风障向前飞一段，最后稳稳落在侧楼屋脊上。
月光幽幽，白牧丞看清来人。
乌黑头发自然后垂，一袭黑色束身衣，黑色羽毛披肩，眼睑处有独特纹路，霸气邪魅，硬朗利落。
类似打扮之人有二。
一位一袭白衣，披肩亦是白色；一位穿着暗红色金丝甲衣，手臂两旁各自镶嵌有几片飘逸的红色羽毛，虽是男子，可却有一双千娇百媚的凤眼，乍一看去，与华贵而妖娆的女子无异。
再有一位，发型特别，面庞之上带着一个酷似鹰喙的黑色面具。
正是夜幕百鸟杀手团中四大高手：墨鸦，白凤，红鸮，兀鹫。
除四人之外，十几名也牧杀手成员亦在其列。
白牧丞脸上泛起阴冷微笑：“夜幕百鸟杀手团四大高手！”
“姬无夜，还真是给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