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回忆:追他
盛华灼压低鸭舌帽帽檐,打算绕行。
细想,躲不了一世。
只是看到这个人,那阵腻烦心理袭来,令她作呕。
当时脑子一热,拉过一个路过的男同学,低声相谈。
男同学跟盛华灼同班,听完,不敢相信地问:“这能行吗?”
盛华灼严肃认真,向同学表达感谢,再度确定道:“嗯,就说盛华灼跳楼摔死了,尸体已经火化。”
“死了???”盛雄听到后,不可置信。
男同学又认真重复一遍,模样不像撒谎,说了句节哀,匆匆离开。
盛雄脸酡红,身姿左右摇摆。
手里的二锅头狠狠摔在地面,头晕目眩地大声骂道:“老子养了她十八年,她有什么权利去死?!”
无论他再怎么吵吵嚷嚷,无人理会。
待盛雄酒醒后,找到学院,教授同学和辅导员统一口径。
对于盛华灼的事情闭口不谈。
盛雄压根不在意什么死不死,在意的是,以后找谁要钱。
后来盛华灼弄出一个假死证明,盛雄才相信。
他一向粗鄙,哪里懂得这些,而且喝酒早已把脑神经喝出问题,记忆混乱,身体愈见变差,突发脑出血,住院了。
盛华灼的生母在生下盛华灼以后,遭受全家嫌弃,至此生母把这份委屈和怨气归罪于盛华灼。
如今有了新的家庭,对她更是不管不顾。
盛华灼的心态也从父母为什么都不爱她,转变为,她不需要家人。
她的那位后妈恨不得家里吃饭时少双筷子。
对于他们来说,生活还在继续,不过是少了个人而已,谁又有那个闲心去探究真相。
盛华灼本学期结课,随便拿两件衣服,单肩背包站在路口打车。
这时,校内驶出一辆劳斯莱斯。
盛华灼看向车内,对上一个熟悉面孔,立马招招手,跟车内的人比划几下。
车停下。
她以为对方看懂她要顺路蹭车的比划,拉开车门坐进去。
驾驶位的助理杨舟满目惊恐,盛华灼居然坐在祈老师旁边?!
祈老师有洁癖啊!
“盛同学,要不然你坐副驾?”
盛华灼秉承着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态度摆摆手:“不碍事,不挤。”
杨舟:“……”
祈年往一旁挪了下,控制不住地掸了掸盛华灼碰到的衣角。
杨舟艰难捂脸,盛同学该不会被赶下去吧。
“怎么还不走?”祈年冷森森问,这句话问的是助理。
杨舟:“?”
杨舟朝后说:“这就走。”
盛同学命好,今天的祈老师情绪稳定。
毕竟祈年出了名的性格怪,孤僻冷淡,难相处,他能坚持做这么多年的助理,全然是因为他聪慧讨喜,天资过人。
不像这位憨傻的盛同学。
盛华灼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一路开到别墅,盛华灼继续当模特,她喜动不喜静,无聊静坐许久,实在坐不住了,心中激起一阵腻烦。
当模特把自己整生气了。
她生气归生气,赚人钱财,态度还是要认真,气鼓鼓的,在心中给自己洗脑。
两万块钱,两万块钱……
又坐许久。
“嘿!”盛华灼扬了扬下巴唤祈年,“老哥,休息会成不?”
她坐了得有两个来小时,已经饿了。
按正常道理来说,一个小时就要休息一次。
万一她被累死,两万块钱找谁继承去!
不划算。
目前别墅的画室里只有盛华灼和祈年两个人,助理在订午餐,毕竟他和祈老师都不会做饭,想想那个蠢同学,摇了摇头。
盛华灼一句“老哥”,祈年并未回应。
她转过眸子,聒噪道:“祈老师,哎呦我腿疼,腿要变成旺旺碎冰冰了,嘎嘣一掰,绝对能变成两截……”
“休息。”祈年分出一点思绪,嘴上这么说,手中画笔未停。
盛华灼得令,放下手里的栀子花,跳下来,背着手站在画板前。
看不懂。
但很牛逼。
而后,盛华灼发现这位画家高傲是高傲了点,脾气还算可以,于是她到别墅里兜兜转转,找杨舟要零食吃。
“我说这位小同学啊,你觉得祈老师家里会有零食?”
盛华灼摇头,心中打着鬼点子。
十分钟后。
拎着一大包零食从超市回来,杨舟付钱,付的是祈年的钱,她负责吃。
杨舟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祈年看到这些。
盛华灼口中说着晓得了,却丝毫不加以掩饰,大摇大摆走回别墅的画室。
杨舟及时拽住她。
“啊你干神莫?我可是模特,扯坏了你赔钱!”盛华灼毫无良心。
祈年一个眼神,杨舟立马松开盛华灼,澄清道:“是她挟持我去买的零食……”
“当模特的时候,不是说包吃吗?”盛华灼无辜地看向祈年,“我一会儿不吃饿得慌。”
祈年默认。
“而且一天要吃好几顿,你要是后悔了,就换个模特?”盛华灼故意道,画已进行到一半,怎么可能换人。
祈年看到零食没说什么,再次默认。
站起身疏通一下筋骨,端起一盏茶,轻饮。
盛华灼低头在购物袋里翻啊翻,找到一包绿茶味的薯片,单手一捏,薯片袋子爆开。
“喏,请你吃,茶味的,养生!”
祈年的眼神像是在看小屁孩,并不打算接,漫不经心转身,到后院闭目养神。
盛华灼懒倦地躺在沙发,遥望男人颀长的背影,又看着满画室的油画。
很难想象,一个如此清心寡欲的人,能画出视觉冲击这般强烈的作品。
光。
设计理念源于他心中的光。
自从在天台看到那幅画时,她好像真的死过一次一样,现在是重生后的她,依然厌世,但多了份期待。
譬如,期待他画出的成品。
或许他的新作品又会在无意间拯救治愈许多人。
能用一双普通素手画出绝世神作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与世疏离的人。
落地窗外的祈年,站在后花园,小心翼翼按摩手腕,他珍惜这双手,胜过生命。
盛华灼险些要流口水,这手,真好看呐。
她一把拽过旁边的杨舟,谈论大事似的,窃窃私语:“我追他,有几成希望?”
“谁?”杨舟音调高八度,差点破音。
“一共仨人。”盛华灼抬手指了指窗外的人。
杨舟吓得不轻,伸出手背,测了测盛华灼脑门。
“这也没发烧啊,喝大了?做梦了?”
盛华灼无语:“清醒的很。”
杨舟费好些力缓和过来,用手指比了个数字“五”。
“五成?”
“负五成。”杨舟了解祈年,他性冷淡,终日与画为伍,哪有凡心谈恋爱,更别提对方是这个傻姑娘。
杨舟毫不客气道:“天方夜谭。”
本是想劝退盛华灼,及时止损。
谁知,盛华灼却说:“这么有挑战性啊,我喜欢!”
她老神在在地摇头:“太容易追到的男人,我怕我会不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