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以后你说不出口的,都由我来说——
盛华灼找了一万个拒绝帮他的理由,成功逃脱。
人被她关在浴室里。
盛华灼坐到床榻边缘,盯着浴室门,眼睁睁看着热气散去,耳边传出淋浴的水声。
过了好一会儿。
她眼睛半阖着,好奇难掩,蹑手蹑脚靠近浴室,耳朵贴近,企图想偷听些什么不该听的。
正当她讶异并未听到某些奇怪的声音时——
门开了。
盛华灼脚背绷直,呼吸一窒。
“干嘛呢?”只裹着一条浴巾的温祈年擦着湿发,“在,偷看?”
“怎么可能!”盛华灼大声否认,干干笑起来,视线从那一块一块的腹肌上挪开,定格在窗外。
“我在看一只猫。”
说着,她偏身往窗外瞄,为彰显真实性,踱步走到窗前,探头探脑。
她记得这些天经常能听到猫叫声。
什么都没看到,却依然理直气壮说:“那只农村版的无毛猫竟然不穿衣服!简直不守猫德!”
“嗯。”温祈年笑意加深,“在浴室门口看窗外的猫。”
“……”
盛华灼回头看他:“我视力好,不行?”
“行~”温祈年回应她的指桑骂槐,“无毛猫一会儿就回去穿睡衣,先收拾行李箱。”
盛华灼:“?”
温祈年走过去,放低身姿,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不回去也行。”
盛华灼:“???”
近距离看着眼前赤着上半身的人,她唰地一把拉上窗帘。
“收拾行李。”
明天返程,盛华灼留下一套明天穿的衣服,其余的衣服全部扔到行李箱中,杂乱无序。
低哑而无奈的笑从她头顶传下来。
盛华灼扔衣服的动作一刹,回头瞪人。
唇边漫着笑意的温祈年屈膝,耐心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去,一件件叠好,重新整理到行李箱。
盛华灼秉承着“你行你上”的行为准则,坐在旁边的软垫,只管看。
行李箱另外一侧的底部不平整。
温祈年伸手拉开行李箱最底下的拉链,一盒盒某工具入目。
盛华灼一呆,眼扑闪。
这些是在录部队综艺时,星甜姐姐给她的“小水果们”,后来被她随便塞到一个行李箱中。
竟是这个粉色的行李箱?!
分别是草莓味,蓝莓味,橙子味。
盒子上写着——大胆去爱。
空气凝固,升温。
温祈年也愕然静了半晌,将未开封的小水果们拿起来,整齐地搁在掌心,放在两人眼前,声音缱绻问:“喜欢哪个味的?”
“……”
盛华灼抓抓莹白的脖颈,颈间的银红色项链闪了下:“这有什么区别?”
温祈年摇头表示他也不知。
然后倾身靠近,右手撑在盛华灼身侧的地毯上,唇在她耳鬓厮磨:“要不然——各试一遍再选?”
盛华灼眼睁圆,看着三盒……蓦地失语。
为什么非要选一个?!
温祈年缓笑,眼底漾开欲色,柔软滚烫的唇瓣从俏嫩的耳畔吻到脸颊,吻到眉眼,直至鼻尖相抵。
温热气息席卷交缠。
棕瞳泛起妖冶的红,全部视线垂落在眼前的殷红双唇之上,他极致虔诚地轻轻压了下去……
只剩一台暖色调小灯照亮黑夜。
浪漫挟裹着暗昧。
中途,温祈年回隔壁拿了条新的床单,偏厚且吸水,室内有台老式空调聒噪运转,不会热。
……
第二天中午时分。
盛华灼穿戴整齐,正坐在房间里的桌子前吃早餐垫肚子。
没眼直视像是被岁月摧残过的新床单。
仍旧是旁观者的角度,雪腮一动一动的,俯下长睫,环顾走来走去的温祈年,一心叠放昨天未整理妥当的行李箱。
他倒是乐在其中。
尤其是收纳床单和剩下的“小水果”的时候……
温祈年轮流合上每一盒,橙子味只剩一个,他便拿出来和草莓味放到一起。
他指尖微顿,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很喜欢橙子啊。”
历数以往,他记得她不怎么吃橙子,近期却格外喜欢。
“哈?”
盛华灼抬起无暇的脸蛋,细小到几乎看不清的绒毛都甚为茫然。
听着悠懒绵长地疑问语调,她又窥到他手中的东西,耳尖唰地冒火,滴血的预兆。
“不,不是你喜欢?”她凛声反问。
温祈年表情赫然有些迷,起身坐在床尾,颈部微仰,眼含情,看着桌前吃早餐的盛华灼。
他未能回想起来,温和地问:“我喜欢?”
顷时,炽烈光芒穿透云层,越过阻碍,拢在男人全身。
空调的风轻洒,吹动他漫无章法的额发。
盛华灼性子急迫。
例如昨晚那般,不是催促,就是主动替他答:“就上回,我得视后那次的颁奖典礼,我拿出来两颗糖,你最后选了香橙味的。”
温祈年这下才迟迟缓缓地回想起来。
所以,误以为他偏爱香橙味道,这丫头后来就一个劲儿给他塞橙子以及各类橙子味道的补品。
还会时不时问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喜欢花园宝宝还是天线宝宝,等等。
这会儿,温祈年一瞬间福至心灵。
盛华灼向下低了低头,略微一偏,皱起眉中心的红点。
笃志地问他:“傻乐什么呢?”
“难道……你脑子里的电池损坏了?”盛华灼指了指窗外,“正好,村头第二家就是收电子废品的,我还能用你的脑子去换剪子换菜刀……”
声音尚在空中飘,她的身体已经被焊进那熟悉温暖的怀抱。
还有那熟悉的纤长素手一下接着一下抚摸她的头发。
像是在爱惜一件稀世珍宝。
旋即,便听到他说:“现在喜欢了。”
盛华灼:“现在?”
“嗯。”温祈年眼睫轻闪,“那次是因为你更喜欢草莓软糖。”
盛华灼眼不眨一瞬地盯着男人的背,手里还举着早点,双臂环绕搭在他的肩头,就这么被搂着。
姿势怪异。
原来上次是因为迁就她才选择橙子味的糖,并不是喜欢。
盛华灼趁便问:“那栀子花呢?”
“喜欢。”温祈年不假思索。
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曾经那个手拿栀子花,身穿纯洁纱裙,性格与外在极度反差的女孩。
盛华灼下巴压在他头顶,嘬了口红枣豆浆。
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没曾想,温祈年却说:“但是,是因为抱着栀子花的模特,才喜欢栀子花。”
盛华灼喝豆浆的动作明显一顿,咬着吸管,思迷。
抱着栀子花的模特?
是她?
祈年的画作她一幅不落全部看过,甚至越看越叹为观止,想来,好像确实没有在其他任何一幅画里看见栀子花的元素。
只是没想到……
盛华灼深吸一口气。
没想到她眼里那个冷淡无情的祈年,感情竟如此不外露。
“巧了,我也不喜欢栀子花,而且之前压根没见过什么栀子花,现在勉勉强强也还挺喜欢的吧。对,勉勉强强而已。”
说罢,她抓了抓男人柔顺的短发。
温祈年:“嗯,我知道。”
“以后,你说不出口的,都由我来说——”他温软的唇贴近盛华灼的耳,酥嗓沁扉勾人,一字一顿说出那句练习了很久很久的话,“我、爱、你。”
三个字如雷贯耳。
盛华灼睫毛轻颤,心弦蓦地塌陷,一度忘记了呼吸。
什,什么叫她说不出口的,她怎么就说不出口……
盛华灼张了张口,仿佛一瞬间被毒哑,半个屁都憋不出来。
好吧,确实有点肉麻。
但好听。
在如此文艺甜蜜的氛围下,她极有自知之明地闭上了嘴。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两人仿佛对视许久。
隔着迢迢山海、宇宙星河,亦或是平行时空,皆能一眼看到彼此。
兜兜转转依然是你,方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