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买宅地
一家子商量过,就决定买下东边的空地,转天一大早李有田就乐呵呵去找李全富来量地。
这朝代买宅地不仅村里要先量过,镇衙那边也要专人过来丈量过,然后交钱登记才能领到宅地契书。
一亩宅地要十五两银子,赵氏决定那就买一亩, 长要和原来的宅地对齐,宽量出来也就二十来米。
李有田又托李全富跟着跑一趟镇上,使了些银子镇衙那边直接做了登记,直言道是对李村长放心,实则是懒得跑。
不到晌午就拿到了契书,李有田在肉铺买了两块肉,回到村里不光把李全富送到家门口,还提进去一块肉,总不能让人白跑不是。
李全富对着媳妇宋氏直夸这有田是越来越会办事,又感叹道老五家这两个儿子越来越有出息。
去年秋君考中秀才,又被县衙录用,再看自己孙子秋文秀才未中,这会只能在家跟着种地,总得给他寻个出路,就想着把这村长的位置让给他,这事也只在一家人面前提起,对外却是半点风声未露。
宋氏摇着头:“秋文才十九,还是太年轻,只怕压不住人”。
李全富眼睛一瞪:“他压不住人,不是还有我在后头撑腰,怕甚”。
宋氏未再多言,李全富又琢磨起来也未言语。
李有田高兴的怀揣契书回到家,就被赵氏指使着挖东边的宅地,总不能空着,想着种点菜也是好的。
浸过糖水的果枝已经插种在东边空地上,离院墙一米多远,一排四棵分散着列成两排,棵与棵间距两三米远。
村里人只当秋月家买宅地建房子,却不想围起来种上了菜,纷纷议论开来。
“额,这有田家可真稀奇,要想种菜,买地多划算,才六两一亩”
“谁说不是呢,一亩宅地都能买四亩地,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钱多烧的吧”
“没个长辈当家就是胡来”
然后就有人跑到李老爹面前吹风,“你家儿子这干的是什么事,怕不是他媳妇鼓动的吧”。
李老爹还没说话,吴氏就板着脸出声,“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奶娃子,一家人过日子说什么鼓动”?
来人闹个没趣,摸着鼻子又解释两句,“一个村里住的,我这不也是好心才来提醒你们”。
吴氏还想刺两句,李老爹抢先回了话,“即是分了家,他做什么我们也不好再多管”。
他不是没去儿子新买的宅地里看过,几根光秃秃的枝子说是什么果树,反正愿意折腾是他的事,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相反还是越过越好,那还操心什么?
赵氏自然听到村里风声,翻着白眼道,“他们懂个屁”,然后腰肢一扭,又指挥起男人垒院墙。
“一天天都没事做啦,盯着咱家菜地看,还当是有什么秘密不成”?李有田也不喜欢村人看自己的目光,像打量傻子。
还真被李有田说中,可不就是有秘密,菜畦里秋月撒了泡过水的辣椒种,还有香菜种子。
一人高的土院墙隔断大部分村人好奇的目光,只有几个无聊的妇人踮着脚朝里看,被赵氏抓个正着,腆着脸道,“就看看种的啥”?
“也就种点菜,要不进院里来看吧”,赵氏脸上带着笑,眼睛却像是刀子。
东院围起来没留门,只在原来的东墙开了道门,要进去得先进院里来。
妇人哪好意思真进去看,摆着手道:“几棵菜有什么好看,走啦,该回去做饭了”。
“真是一天天吃饱闲的”,赵氏吐槽道。
“人人都有好奇心,时间长远就没人关注了”,秋月不以为意,乡间无娱乐活动,妇人就靠八卦打发时间,有个新鲜事可不是关注的紧。
这村里人在秋月看来已经算是很好,没什么特别的极品,也无大奸大恶之人,稍稍八卦也正常。
自果枝插种在地里后,张伯三天两头跑一趟查看,杜清明却是极少过来,多是元宝驾车来的。
溪边杨柳发出嫩芽,果枝依然是光秃秃的一条枝,张伯急的嘴巴里起了几个大燎泡,喝水都痛,眼见着瘦下来。
秋月虽也失落,但还是宽慰张伯,“今年不成,明年再来”。
就连元宝都同杜清明嘀咕几次,“怕是没种活,白瞎秋月家还买下一片宅地”。
等再去李家村,杜清明就让元宝去厨装上两盘点心,言道,“娘说吃点甜的,人就能开心一点,把这个带给秋月妹子”。
这边插种的事不顺,那边杜清平在京城寻匠人的事也不顺利。
能进国子学的家中非富即贵,多是官二代,因着贪污之事朝中半数官员下马,连带杜清平同窗好友也多受牵连,一时间竟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托着人脉工部里跑过几回,倒真推荐出两个人,奈何那两人听完杜清平来意,均是婉拒,说是不想出京,其实就是觉得不靠谱没前途。
出来已经月余,杜清平这天在酒楼宴请完好友就准备换地方,他打算回程路上去趟金陵。
却不想从二楼下去,被一中年汉子拦住,他惊喜的指着杜清平说:“这莫不是静安侄儿”。
静安是清平的字,听他喊出这两字,杜清平就知道是认识的人,可醉意使然,虽看着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是谁?
还是金宝在旁边提醒,“公子,是端家的人”。
听是端家人,杜清平定眼一看,面前站的可不就是端家大掌柜的端仁生,忙喊道:“端叔父”。
端家的生意做的极大,各行都有涉猎,杜家还未倒台时,那会两家生意可是旗鼓相当,商人间有南杜北端之称。
杜清平以前跟着祖父在外跑倒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只是后面杜家倒台退出商圈,端家一家独大,两家所处圈子不同,这一晃也好些年未见面。
端仁生又邀杜清平上楼叙话,话里话外无不是感念杜老爷子,惹得杜清平原来郁闷的心情,更是郁闷,又饮下不少酒,终于彻底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