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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婷无力的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交易?哥哥怎么会这么对我呢?你骗人!”
白晨风仍是冷然又凉薄的样子,“那你该去问白朗。”
“是你让我和你一起来A市的。”
“那又怎样?我想原因你很清楚。”
“你……你利用我。”白婷说完话把头埋进臂弯,林空空听不见她哭,只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她是副软心肠,刚想开口,就被白晨风阴森森的扫了一眼,只好低了头。
白晨风伸手揽了林空空往外走,“我和她之间从来没有旁人,将来也不会有,何来第三者之说?她不是你可以动的人,再有下一次我就顾不了白朗的情面了。”
出了门林空空想回头看看,就被白晨风霸道的半揽进怀里,“收起你没用的同情心,少管闲事。”
林空空在他怀里仰头,“可是……你那么凶,她要是想不开出事怎么办?”
“除了你,其他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啊……你干嘛?”
她刚想说些什么,白晨风伸手抱起她,让她横卧于怀里,冷声道:“太聒噪。”
林空空有种自己被嫌弃的感觉,就不敢再说话,只伸手揽了他的颈,让他可以抱得轻松些。
“小白,你要带我去哪?”
白晨风微不可查的笑了下,出口的话却没一点儿愉悦,满满的嫌弃,“当然是带你去收拾收拾,自己这副丑样子还好意思出门?”
换作往常,林空空被他这么说肯定是不愿意,要闹腾一会儿的。只是今天心情大起大落,又是初孕的身子,此时感觉疲倦到了极点,就靠了他的肩,闭眼。
白晨风蹙眉看她疲倦不堪的样子,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他想他还是喜欢她的,在知道真相以后,不然不会这么心急护着她。
这么多年,他心里的、身边的就是她,换个名字又能怎样?知道真相那时,因为她的欺骗,大动肝火。其实,从纪忠良把7岁的蒙蒙安排到他身边开始,他就成了被利用的那个。为何偏偏就忍不了她的欺骗?想来还是太过在乎。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有为什么,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分得清楚。不管是林空空还是纪蒙蒙,他爱她,爱这个女人,足矣!
一路抱着她进了酒店客房,替她脱了外套和鞋子,用热水绞了毛巾,细细的替擦脸,看她眼皮沉重的样子,低声问:“困了?”
“嗯。”林空空想也没想,迷迷糊糊的老实回答。
“起来去洗个澡,头发上都是咖啡,粘在一起了。”
林空空摇头,声音带了困意,“小白,别动,让我睡一小会儿。”
白晨风无奈看着已经要睡过去的女人,只能把她往床外挪了挪。又起身打了温水,把洗发液揉开,动作轻柔的替她洗头发。
林空空平时即使不困顿的时候,鼓捣鼓捣头发就来了睡意,所以她也没觉得不适,等白晨风费力把她一头长发吹干,已然睡熟。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她的小手,低笑一声,无奈的说:“你是猪变的么?这样也能睡着?”
林空空安静的睡着,呼吸均匀绵长。
白晨风目光认真的看了她许久,才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陷入沉思。
这么多年他历尽艰辛、日夜煎熬,过着不是正常人的日子。如果不是靠着对母亲的记忆和对纪忠良的仇恨,他可能坚持不下来。
他活到现在似乎都是为了仇恨,久而久之就成了信念。他又怎会不知,以仇恨为信念的人,即使生活在天堂,却也如同地狱。
自己唯一的私心就只有一个她,他拒绝不了她给的温暖,从他们还是懵懂无知的孩子开始。她的身份曾让他憎恶过、怨恨过,只是,他还是贪恋她的一切。
他知道爱上她不会有好结果,甚至夜深人静时,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这世上有那么多女人,爱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就爱她?答案是本能。
他不认为爱情就该让人放弃所有、赔上所有。他是个商人,不会那么感性。他想过接受别人,也试着接受过,只是最后无疾而终。
她回到自己身边,真真正正属于他的那刻开始,他的心里就只容得下她。他不明白,明明就是那样弱质纤纤的女子,怎么就能如此强势的占了他的心。
他很清楚自己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心思,即使是单纯的发泄也做不到。分开后,只要闲下来,日思夜想的就都是她。
这女人哪里好?世人眼中最在意的皮相?身材?家世?才华?性情?
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对他来说好像都不是。
她不是绝美,也不贤惠,更是仇人之女。但是,在他眼里,就她最好,任何人都不及分毫。
看不得她伤心,远远的也就罢了,若是在他身边,总会十倍、百倍的报应到他身上。所以,宁可忍受一个个难眠孤独的夜晚,也不愿意把她眷养在身边。
这世上的人,不都是如此么?记不住自己拥有什么,只想得到自己没有的。
就像丑陋向往美丽,阴暗向往光明,盲人向往颜色。他孤独所以向往陪伴,他冷寒所以向往温情。最简单直白的道理,也是最让人放不下的。
想着他们爱恨纠结的过往,想着她总是委曲求全的包容着他的一切,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这样看着她?白晨风内心一窒。
上床挨着她躺下,连人带被的揽进怀里。
林空空微微动了动,熟睡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头埋在他肩窝。
白晨风怜惜的用下巴温柔蹭了蹭她的脸颊,心底一种深刻的情愫晕染开。
他想永远这么抱着她,把她护在臂膀之下,让她的双眼永远这般清澈透亮,不沾染世间俗恶,不寂寞,不忧伤。
牵手一生一世,从青春年少到步履蹒跚,从红颜到白发,年华向晚,不过岁月沉香而已。
略微褪得离她远一些,看着她柔和安然的五官,万般不舍。抬起手,手指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她的皮肤雪白光滑,毫无杂质,像上好的瓷器一般,忍不住低头轻轻啄吻她。
林空空睡梦中感觉到他薄唇的温度,是她熟悉的。伸手紧紧搂了他的腰,将脸颊埋进他的怀,让他以为她在熟睡。
其实,她睡不着了,她知道以后可能都没了这样相处的机会,只想着把现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铭刻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白晨风微微叹息一声,“醒了就起来吧!带你去个地方。”
林空空知道装下去了,就睁开眼看他,像以前很多个日子里晨起时一样,维持着这个姿势彼此都没动一下。
许久,他轻轻扳开环在他腰间的手,又小心的抽出枕在她颈下的手臂。维持着一个姿势太久,手臂有些麻痹,他按住手臂不动。
林空空看了眼他的动作问:“小白,手麻了?”
“嗯。”他点头。
她起身,跪在床上,轻轻给他捏着手臂,嘴上还不忘抱怨:“笨!你怎么不知道换个姿势?”
白晨风心里想:还不是怕吵到你睡觉么?看她温柔专注的侧脸,安静美好,就没再说什么。
麻痹的感觉慢慢退去,他小幅度的活动了下,温声对她说:“好了。”
林空空冲着他微笑,他上前按了她的肩头,“坐下,我来给你束发。”
“束发?你以前从来没给我梳过头发,行么?”她怀疑。
“每天看你束,早学会了。”
说话的当口,已经拿来了梳子。
林空空乖巧的坐在床上,感觉他轻柔的动作,心里软塌塌的。
白晨风将她漆黑的秀发用梳子仔细过了一遍,然后用发圈拢成一束。又绕过她一侧肩膀,放到她身前,露出她修长粉嫩的颈,手指微微描摹过,引来她浅浅的颤抖。
一瞬间,他的喉咙有些发干,林空空看着他喉结明显的动了一下,脸腾的一下红了。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动情时候的样子,她清楚。明明是清淡冷隽的一个人,偏偏每逢那个时候,热情如火。
“小白,你……你刚刚说要带我去哪?”
白晨风微挑了下眉,他的女孩儿木衲的有些不解风情,可他喜欢她这时候的样子。
看着她莹白如玉的小脸,如樱花般粉嫩的唇瓣,俯身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吻她。
林空空也想他,很想。只是,比起想念,她更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时刻提醒着自己是个孕妇。
白晨风在她明显的拒绝下离开她的唇,用额头抵着她。看着她清澈的眼仿佛能滴出水来,潋滟又迷人,在他眼里,美得倾国倾城。
“我们可以出发了么?”她问。
他低笑,拿了鞋子,俯身替她穿好。
林空空低头看着他,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微微的,是他的叹息。细细瞧了她一会儿,双手穿过腋下将她揽了放在地上,在她耳边低笑,“又哭鼻子,这么大的人了,不害臊?”
她这时早就没了玩笑的心思,只是低着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