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不需要
女孩伸了个懒腰,懒懒的应了句嗯。
陈皓辰打下脚刹,下了车,往集市走去,女孩紧跟其后。
现在是十点钟,恰逢今天赶集,市场上人还有不少,叮嘱女孩跟好,女孩自觉的拉住陈皓辰衣角,两人一前一后。
陈皓辰的步子有点快,他有点担心猪肉铺关门,今天起床的比较晚,路上还耽搁了不少时间。
女孩没有跟上他的步伐,被人群冲散,但他却并没有察觉到女孩松开了他的衣角,当他到猪肉铺的店门前时,才意识到女孩不见了。
陈皓辰有些着急,让老板把剩下的精肉打包,说了句等下来拿,然后火急火燎的往回走。
出了集市,在一个路口发现了女孩,也不能说发现,毕竟女孩的长相太有辨识度了,在这小小的农村无异于鹤立鸡群。
陈皓辰走向女孩,女孩见了他犹如见了救命稻草,兴奋的抱住他的手,然后对旁边那个男生说道:
“喏,就是他,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哈。”
说罢女孩头也不回地拉着陈皓辰往集市走去,陈皓辰这才明白女孩被别人搭讪,想打量一下那个男生,却被女孩拉走。
那个男生讪讪的打了个哈哈,见女孩走的这么果断,夹夹尾巴隐入人群。
进了集市,陈皓辰关心的问女孩有没有事。
“没事,就是某人走太快了,差点把我给丢掉了。”女孩有些不满,小嘴嘟起。
“呃,对不起,我一个人习惯了,我以为你可以跟上的,真的很不好意思。”陈皓辰摸摸头,有些尴尬。
“还好你回来的快,不然我就要被别人拐跑了,哼。”
“那个男生是不是找你搭讪的?”陈皓辰回过神问她。
“嗯,上来就是一顿吧啦吧啦,听着就烦,都说了有对象了还一直烦人,真讨厌。”女孩抱着胳膊,有些幽怨的说。
“你不是没有对象嘛?”陈皓辰傻傻的问道。
“你不就是现成的挡箭牌么,那个男的看到你就灰溜溜的跑了。”女孩摊摊手,说。
“哦”陈皓辰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挡箭牌的作用,那个搭讪男见了他后本来还想继续搭话,只是女孩拉着他走的很快。
“下次走慢一些,别再丢下我一人了。”女孩说道。
“嗯”
人群又变得拥挤起来,也许是对他刚才的行为有些不满,女孩没有拉陈皓辰的衣角。
陈皓辰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拉女孩的手,这样两人不容易分开,可是这应该是属于情侣的特权,他和女孩只是朋友,这该如何是好,他绞尽脑汁。
陈皓辰看向女孩的小手,他试探性的抓住女孩手腕,女孩没有反抗,他又感觉有些越界,松开女孩的手腕,用两根手指捏住女孩的外套袖子,这样就好一些了,不会让两个人都尴尬。
女孩对陈皓辰的掩耳盗铃有些无语,扯开被陈皓辰抓住的袖子,将被扎住的头发散开,取下发绳,一头递给他,另一头自己留着。
陈皓辰接过发绳在手腕上转了一圈,这样果真方便许多,也不会觉得尴尬。
女孩见陈皓辰松了一口气,半开玩笑的说:“你有没有觉得,就是那个,喏,和那个差不多。”
女孩指了指一旁被人拉住的大黄狗,努了努嘴巴。
“没有吧。”陈皓辰皱眉,小声回道。
“有的,昨天拉你手都没见你这么小心,怎么现在还害羞起来了。”女孩打趣他说道。
“昨天没人看见,今天人这么多,被人看到对你名声不好,我们这合适吗?要不我还是拉你袖子吧。”于是陈皓辰又打算把发绳还给女孩。
“就这样吧,反正别人也不认识我,就让别人说去呗。”女孩摇头,又说:“你又不是为了活在别人的眼里,干嘛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别人的看法...,我不在乎,只是我...”陈皓辰犹豫道。
他想了很多,但他并不认为他可以和女孩在一起,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与女孩相处,留住这份稍瞬即逝的感情,他不期待未来能否和女孩发生交集,他只想活在当下。
“只是你什么?我也不怕别人的目光,你难道是讨厌我吗?为什么你要和我保持距离?”他的犹豫让女孩有些疑惑,她向连珠炮一般问他。
和往常一样,女孩会把心里的话和陈皓辰讲清楚。
“我不讨厌你,这是我的问题,我很糟糕,你表现的和我越亲密我越来越会觉得我恶心。”
面对女孩的质问,陈皓辰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部一股脑儿的吐出,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
他很难和女孩太亲近,这么靓丽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属于他,他不过是个无能的逃避者。
他躲避在村里已经两年了,这两年他无数次在夜里寻求着救赎,但回应他的只有心里的那个死小孩。
他原谅不了那个人,可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了?他的头有些疼,不知道后续,其实他知道他一直原谅不了的是那个胆小懦弱的自己。
祈求逃离深渊的人终会跌入更黑暗的深渊,他就是这样。
他渴望着救赎,但当女孩出现想振救他时,他又突然选择了逃避......
他一股脑儿的否定自己,想让女孩退缩。
女孩看着面前正在喘气的陈皓辰,右手拉住他的手腕,有些心疼的说:“我不在乎,即使你现在再怎么糟糕,我也会陪着你。”
这是女孩的实话,也是她对他的表白。
“我不需要,我就是一个废物。”陈皓辰甩开女孩的手,大声反驳,声音之大引得周围人都侧目看着他们两人。
他怕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抛弃,他很不安,也平静不下来。
“疼,你弄疼我了。”女孩眼角涌出了眼泪,带着哭腔说道。
这是陈皓辰第一次在她面前发脾气,她记忆里的陈皓辰和眼前的陈皓辰重合在一起,她顿时觉得很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掉。
陈皓辰立马回过神,结束那发癫的状态,他小心翼翼的拉起女孩的右手,女孩把手递给他,他看着女孩白净的手上出现的红印,心里就像被细线勒住一样,他刚刚只是下意识的甩手,不曾想伤到了女孩。
他轻轻的在女孩手上哈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抹匀,用了平生最温柔的力道,给女孩受伤的手按摩,女孩则在一边轻轻抽泣。
“还会疼吗?”陈皓辰按摩了好一会儿,见女孩手上的红印慢慢消去,才和女孩说话。
不说还好,一说女孩的眼泪就像打开了阀门一样止不住了,女孩重重的冲进陈皓辰的怀里,周围人一阵唏嘘,人也都全部散开了。
陈皓辰搂着女孩到了一个人少一些的地方,女孩哭了很久,将陈皓辰身前的寸衫都打湿了一片,陈皓辰轻轻拍打女孩的背,小声安慰她。
“别生气了,我给你打回来好吗?”陈皓辰亏心道。
回应他的只有女孩的啜泣声。
“那我要怎么办你才能不生气?”
“以后不能凶我,也不能再拿那个语气和我说话。”女孩抬头,露出红红的眼角。
“好好好。”陈皓辰答应道。
“不行,你发誓。”
“我发誓以后不会凶你,也不会拿刚才那种语气和你说话。”陈皓辰把手举起发誓。
女孩这才从陈皓辰怀里钻出来,带着泪迹的脸上露出笑容,陈皓辰从旁边的小贩上买了一包纸巾,递给女孩,女孩不接,闭上眼睛,手抓住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