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嘛？

陈皓辰愣住，他挣脱女孩的怀抱，深吸一口气，问女孩: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还算不了多好吧”女孩笑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皓辰继续问。

“我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去想去做，我知道，要是我不这么做的话一定会后悔。”女孩看他很认真，说道。

“可我们才认识这么短时间，你明明可以不理会我，为什么还要这样？我值得吗？你这样做值得吗？”陈皓辰疑惑。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想和不想，我想你开心，所以我就去做，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理由的，你看过《大话西游》吗？”

“看过，怎么了？”

“里面有一句话不是说，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你回答‘不需要吗’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就知道答案了吗？”

“我没搞懂。”陈皓辰皱眉。

“喜欢一个人和一件事是不需要理由的，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值不值得，而是因为这件事有没有意义，换句话说，

昨天晚上你说过，你不喜欢我喜欢你是吧，但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喜欢你的话，那我做的一切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你也不必问我现在做的这些是否值得，毕竟这些都是你不喜欢的，没有人会因为不喜欢的东西耗费精力，

可是，正因为你喜欢我喜欢你，所以你才会疑惑，才会好奇，才会害怕失去，所以现在你才会问我我这么做是否值得，你也喜欢我对吧，因为我和你有一样的原因所以我才会对你这么好”

女孩慢条斯理的说，这些话既是对他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讲的，可她不确定现在的他知道后会怎么做，所以说到后面越发慌张。

现在的陈皓辰的反应有些怪异，她有些后悔过早把关系挑明了，进展太快容易遭到反面效果。

她知晓他的过往，也明白他的顾虑，可她抑制不住想靠近陈皓辰的冲动。

“你喜欢我哪里？”陈皓辰问女孩。

“我喜欢你的全部”女孩虽然有些紧张，可她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陈皓辰回想着心里那个他说的话，“你自私，你卑鄙，你懦弱，你胆小”，这4个词一直飘在他头上，紧紧压迫他。

他转过身去，一字一句的说道:

“可是你看到的都是我的表面，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停下话沉思，以前他总幻想有人可以来救赎他，每一个深夜他都在祈求，但回应他的只有那透不过气的死寂还有那浑浊的黑暗，他曾一度以为那就是他的归宿。

可不想，女孩出现了，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光鲜，陈皓辰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你善良，漂亮，大方，温柔，而我呢？我自私，我卑鄙，我懦弱，我胆小。”陈皓辰接着说。

他只是一条蛆虫，浑身流着恶心人的液体，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每个人都讨厌蛆虫，他也讨厌他自己。

“我已经习惯了脏乱的粪池，我可以在这里生活到死，但我不能因为我的喜欢就自私的把你拖入我的世界，这对你不公平，也会让我更加讨厌自己，

我没有腹肌，衬托不出你的美貌；也没有车子，给不了你舒适的副驾驶；更没有傲人的身家，照亮不了你的青春，

我喜欢你，但我不喜欢你喜欢我。”

这是陈皓辰的顾虑，也是他自己的独白，他知晓自己很糟糕，给不了女孩想要的，所以他越发讨厌自己。

讨厌自己的人是无法喜欢和信赖别人的，陈皓辰很讨厌自己，可他却连讨厌自己的原因都忘记了。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眼泪不自主的流出，他觉得他失去了女孩，他后悔对女孩说想让她当妹妹，或许不说就可以维持住他们之间的暧昧，尽管他只拥有了不到一天......

可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欺骗女孩，他做不到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夺走女孩的青春，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啊！

眼泪流进嘴角，他尝了尝，是咸的，咸的发苦。

“那些很重要吗？”女孩眼里含着泪，她抱住正背对着她的陈皓辰，“我根本就不稀罕那些东西，我只希望你可以陪在我身边。”

“可是我稀罕。”陈皓辰轻轻拉开女孩手，他不敢用大力，怕弄疼女孩。

“车子会有的，钱也会有的，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别丢下我......，天很黑，我好怕......咳咳。”女孩死死的抱住陈皓辰，她好怕陈皓辰把她丢下，她一边说一遍哭，胸口不断起伏，带起几声咳嗽。

“我好怕”这三个字就像焖棒一样打在陈皓辰心头。

女孩怕黑，他知道，他刚刚说的话还伤到了女孩，他很糟糕，他也知道。

陈皓辰眼里的涩意一点点加深，他坐在草地上，不知怎么的，四肢百骸传来一阵颤动，他的大脑也有几分窒息。

“别怕，我们回家。”陈皓辰最终向女孩妥协，他轻轻挣脱出女孩的怀抱。

女孩的情绪比陈皓辰还要激动几分，幽闭恐惧症出现。此时她的五感很模糊，听不清陈皓辰说的话，只知道他拿开了她的手，她以为他最终决定要抛弃自己，于是她抱住双腿，把脸埋进膝盖，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陈皓辰没料想这个结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想抱住女孩，可是他觉得自己不配。

他又弄哭了女孩......

他看着坐地上哭泣的女孩，心里腾起了莫大的愧疚，他不想看到女孩这个样子。

不知道放哪里的手最终轻轻扶住了女孩肩膀，女孩身子很软很轻，稍稍用力女孩便站了起来。

女孩还在小声啜泣，软绵绵的身子很香，却没有什么力气，她瘫靠在陈皓辰身上，不自主的往地上滑。

陈皓辰扶着女孩，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越来越黑，他担心女孩会越来越怕，他把女孩的手从脸上移到自己肩膀处。

借着月光，女孩闭着眼睛的脸上都是泪痕，长长的睫毛湿哒哒的，她轻轻的抽嗒，身子也在轻微颤抖。

他看着女孩这幅模样，有些不忍心，他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闷闷的，但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转过身去，微微蹲身，手抓住女孩的藕臂，交叉在自己身前，身体往后靠了一下，女孩就贴上了他的背，起身轻轻颠了一下，托住女孩的腿。

女孩很轻，陈皓辰甚至觉得女孩还没白天买的菜重，陈皓辰背的很轻松。

但女孩还在啜泣，与他现在焦急的心情相比，就算再来几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他也扛得住，他抛弃无关紧要的念头，只想快点和女孩下山。

他背着女孩径直越过草地，越过松树，进入林子。

林子不比草地，周围是闹一般的恐怖，一些鸟虫慢慢苏醒，夜的生物开始活动，“沙沙”作响的树叶在此刻有些阴森。

灰林鸮“呜嗷呜嗷”的叫声在树梢响起，陈皓辰觉得肩头的手臂紧了紧，他摸住女孩的手安慰她，脚步加快了些。

随着林子越来越密，光影也越来越阴沉，脚下的路似泥潭般浑浊难见，陈皓辰小时候经常跟着奶奶在夜里守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

他怕女孩会愈发害怕，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艰难的打开手电筒，昏沉的阴暗里出现一道光，将前路照亮，他用嘴叼住手机，重新托住女孩的腿。

女孩渐渐停止了哭泣，她回过神睁开双眸，伏在他背上配合着陈皓辰，她擦了擦眼角，接过陈皓辰口里的手机，给他照路。

“到家了你会把我赶出去嘛？”女孩沙哑着声音，小声说道。

“不会”

“那你会不要我吗？”女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颤抖。

陈皓辰刚想说他配不上女孩，可是他怕女孩又掉眼泪，改口说道:“不会。”

女孩环住陈皓辰脖颈的手紧了紧，她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说道: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嗯？哪一句？”

“就是你想要我当你妹妹，你这句话还算数嘛？我同意了。”

女孩做了很大的让步，她太着急了，以至于忘记了陈皓辰的感受，她怕他真的不要她，她不敢面对那样的结果。

“怎么突然同意了？”陈皓辰疑惑。

“在你背上很温暖，我喜欢这种感觉，和哥哥一样。”女孩回道。

“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说，谢谢你。”

“你这是答应了吗？”

“嗯”陈皓辰应道，他继续说:“你有哥哥吗？”

“也是认的，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会背着我逛街，陪我去看凌晨四点的海边，也会带我爬累死人的庐山，去看一千多米高的落日，更会......”

说到这，女孩话止住了，这么说好像有些暧昧，尽管是同一个人，但她不应该在现在的他面前说这些话的。

陈皓辰听完女孩的述说，心里有莫大的失落，原来女孩已经有哥哥了，还对她那么好，怪不得她拒绝的这么果断，他一点也不温柔，也没有资本带女孩到处游玩，他像个小丑一样，期待得到不属于他的欢笑，更妄图穿越他们之间的鸿沟，去当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