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这一刻它就是永久
“好啦,就一小口。”陈皓辰无奈,将护着的手移开,把碟子推到女孩面前。
“嘻嘻,谢谢皓辰哥哥”
女孩的小梨涡突就跑了出来,她松开陈皓辰的手臂,伸出筷子,夹向一块小一点的萝卜,看了一眼陈皓辰的侧脸,趁他不注意,筷子转向碟子里最大的荞头。
“淑离!”陈皓辰嗔怪道。
女孩假装没听见陈皓辰的责备,顺势咬了一口,眉头又皱了起来。她吐了吐舌头,往嘴里塞了一口稀粥,又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看向没吃完的半个荞头,脸色有些复杂。
她犹豫了一会,小手有些想把荞头放回碟子。这时陈皓辰护住碟子,并把碟子移开。
女孩的目光有些幽怨,陈皓辰假装没看见,大口喝起了粥,然后用余光瞟向女孩,看着她在那里对着那半个荞头哀叹,嘴角微微上扬。
女孩转头,刚好看到陈皓辰嘴边收起的微笑,她心里一笑,小脸凑到他脸前,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过来,双目对视。
她带着笑脸,眉眼弯弯,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里面是陈皓辰的倒影,她靠近他,在他耳边吹气,然后对着他的脸轻轻一啄。
陈皓辰摸着被亲的脸颊,脸上不断在发烫,热血涌上脑门,他的头部到脸颊全部变成了红色,散发着热气。
有点像今天的红霞,女孩这样想,然后收回手小口喝粥,趁他还在出神的同时,一只手在陈皓辰的粥碗里扔了一个小馒头,另一只手也用筷子给自己夹了一个,原先筷子上的荞头已经不见了踪迹。
陈皓辰脸上的红霞微微褪去,他夹起浮在碗上的小馒头,咬了一口,发现了藏在馒头底下半个荞头。
“这妮子真的是......”他有些无奈,把半个荞头塞进嘴里。
女孩在那低头喝粥,碗底慢慢见底,她的头顶出现一道阴影,那是陈皓辰的手。
她迅速坐在凳边,把身子移的离陈皓辰远些,学陈皓辰护咸菜一样护住粥碗,像只小猫一样。
“碗里没粥了,我帮你盛过一碗。”陈皓辰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我...我不想吃了。”女孩犹豫了一会,还是在紧紧护碗。
“别担心,不给你盛咸菜。”陈皓辰看出了她心里所想。
他只给女孩盛了半碗多一点粥,这样女孩吃完就不会觉得饱,还能多吃一碗,这样可以多长些肉。
“真的?”女孩松开碗,目光重新投到他身上,嘴角还带着一粒粥米。
“嗯”陈皓辰抽出张纸巾帮她清理干净。
他在女孩的犹豫中接过碗,拿起两只碗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将较少的半碗多一点粥递给女孩。
女孩拿起筷子戳戳碗底,彻底放心下来,重新和他靠在一起。
早饭时间一下子过去。
“等会要去写生嘛?”陈皓辰把干净的碗筷端回厨柜,对女孩说。
“嗯~让我想想。”女孩捏着自己的下巴,打开了大门。
因为地基的关系,陈皓辰家并不是像其他人家一样坐北朝南,而是正对着东方。
门一打开,红色的霞光照进客厅,照在女孩身上,她用手遮了遮光,身上出现一层淡淡的红色环影。
“像飒飒的红拂女。”这一幕映入陈皓辰眼帘,他想。
“哇哦,我好像是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中唉,好漂亮,像一只鱼儿。”女孩适应了光线,把手拿下,踮起脚尖,张开双臂,迎接红霞。
“是很漂亮。”陈皓辰目光没在这红色的霞光中,他看着此刻的女孩,附和道。
“我感觉现在很自由,很自在,真美好。”女孩把陈皓辰拉到身边,继续说:“皓辰哥哥在这一刻也很美好。”
两人矗立在门框下,女孩拉住陈皓辰的手,闭着眼睛,在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陈皓辰看着女孩,见女孩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他也觉得此刻很美好。
女孩又说:“也许这红霞不会一直存在,但是在这一刻它就是永恒。”
就像尼采为《百年孤独》的解读:只要心里有爱,刹那即为永恒。
“嗯”陈皓辰把女孩的手攥进手心,紧了紧。
红霞维持了不到一刻钟,又在一刹那间消失不见,似雨过天晴,只有在他们的脑海里,残余着一滩美好的水迹,那是它最后的踪影。
“我想去镇上看看,”女孩松开他的手,眼里有些怅然诺失,继续说:“下午再教你画画,好不好?”
“嗯”陈皓辰应。
他把小车推到门口,伸出手感受一下周遭的温度,转头提醒女孩加衣,见女孩还在那里愣神,于是走到女孩眼前晃了晃手,女孩这才回过神来。
“我去换身衣服。”女孩恢复正常的模样,揽了一下他的手臂,朝二楼走去。
一阵风吹过,陈皓辰感觉有些冷,也上楼回自己屋里拿了一件外套。
他把外套披在身上,又有一阵风来临,将一旁树上的叶子吹的哗啦作响。
空气中夹杂着几分水汽,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他的鼻腔,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越发的觉得现在有些熟悉起来。
他脑海里闪过一段画面,然后他的头突然剧痛了一下。
“那是什么?”陈皓辰整个人靠在摩托的车头,抱住头说。
很奇怪的画面:雨,车鸣,吵闹声,人群聚集,红蓝灯闪烁,还有那抹殷红。
这个画面这两年有时候会突然闪进他脑海,可过一会就突然消失,直到下一次闪进脑海才能记起。
他回想不起来,只是对那个画面有着很熟悉的感觉,他觉得胸口有些闷,大口的喘起气来。
当女孩下楼时,陈皓辰已经恢复了正常,正盯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在发呆。
“怎么啦?”女孩掩好门,背着手,小脸和他凑的很近。
“没...没什么。”陈皓辰回过神来。
女孩穿着一身橘黄色的外套,外套下是一件白色衬衣,v字领口,带了个可爱的蝴蝶结,下身是齐膝裙,小腿被黑色的长袜包裹,穿着一双逞亮的小皮鞋,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青春的活力。
“好看吗?”女孩往后靠靠,转了一个圈说。
“好看。”陈皓辰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女孩没穿昨晚那身,女孩穿什么都好看,毕竟姿色摆在这里。
他想起之前那件事,有些担心女孩一去到镇上就被搭讪。
“那可不,我可是你未......妹妹,”女孩捂住嘴巴,继续说:“得给你好好长长面子。”
女孩说完,揽住他肩头,长腿一抬,坐到后座,整理了一下裙子,催促他出发。
“淑离你穿裙子会不会容易走光。”陈皓辰疑惑。
“放心啦皓辰哥哥,我有穿安全裤的。”女孩搂住他的腰,身子靠在他背上,后座比前座较高,她的头很轻松的靠在陈皓辰的肩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