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萧战承受情根破心之痛
山洞最深处，这里光线不仅明亮，还很干净清爽，四壁爬满彩色的藤蔓，其中淡黄色的藤蔓散发着光芒，将洞穴照的亮晃晃的。
“就这吧，爹，你在给我设置一个小的结界。”萧战说完就走到中间的空地上盘坐了下来。
“好。”
帝尘烨随手一拂，以萧战为中心，一道小型的透明结界将他笼罩在其中。
他也坐了下来，他要认真守着他，万一他挺不过去，他就立马出手救他。
他看着结界里的萧战，出言安慰他：“放轻松点，不要紧张，有我在，没事！”
萧战笑了笑，“爹，放心吧！除了失去九儿生不如死的痛我无法承受，任何惨痛的折磨我都不在话下！”
帝尘烨微微一笑，没再说话，这种痛，他听元始先天机说过，其程度……无法描述。
距离丑时还有半炷香的时间，山洞里很安静，萧战闭眸盘坐着，嘴角勾着笑，脑子里想的是和尊九鸢这三世以来的全部经过。
而身在寝殿中的尊九鸢睡得连梦都没做一个，她还不知道，围绕在她心脏周围的那层洁白无瑕的雾气在隐隐浮动。
雾气里有一颗形似心脏的白冰源体，它便是道心，它将七窍玲珑心包容在其中。
而玲珑心里似有一根幼小的芽儿，它在慢慢的往外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
山洞这边，帝尘烨聚精会神的看着结界里的萧战，他有点紧张，在反观萧战，他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而他们不知，在笼罩着萧战结界的另一边，男子正隐匿在那里看着，他眼里那深晦的神色令人难懂其意！
此时，离丑时越来越近。
尊九鸢的玲珑心里，那根嫩芽儿还在继续往上延伸……
山洞里很安静，安静的没有一丝鸣虫鸟叫，帝尘烨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就好像比他自己去承受还紧张！
离丑时还有三息时间，尊九鸢的玲珑心里，那根情芽儿已经接近心脏表层处……
它似乎顿了顿，好像在酝酿着力量，想一举突破出去！
下一秒，它忽然朝表层那道屏障顶了上去……
与此同时，山洞里，萧战的胸口处猛然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呜……”
他痛的闷哼了一声！
这剧痛来的猝不及防，让他一时没压抑住！
他捂住胸口，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战儿……”帝尘烨吓得一下站了起来，走到结界边看着里面全身都在颤抖的萧战！
他知道，情根在突破第一层道心，一共三层，突破出来就好了，但这三层，想突破哪有那么简单？
“战儿，坚持住！”
结界的另一边，男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萧战，一张脸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他是担心还是无所谓！
寝殿这边，尊九鸢在药酒的作用下睡得人事不知，她的玲珑心里，那根情芽儿还在极力的往外顶。
如果有人透视去看，会看见玲珑心被顶出一个小鼓包！
但那表层屏障还没有破裂的迹象！
而山洞这边，萧战的额头上和脖颈处青筋暴起，能看见的皮肤都变成火红色，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滚落地面！
这强烈的痛感一点酝酿的时间都没有，突如其来，他的胸口处仿如有最炽烫的岩浆在侵蚀着一般！
但他却没有丝毫动容，一脸坚毅之色，他咬着牙根，没有使出一丝神力去抵抗！
对不起，九儿……
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向尊九鸢道歉！
他明白，他承受的痛，就是尊九鸢当初为他承受的痛！
那时破道心的方法是最拙劣的，没有共伤，没有他替她去承受，更没有任何人教她怎么去抵抗，她甚至都不知道这种痛从何而来！
她是一个人，偷偷躲在寝殿里，一天一次承受着这种锥心之痛，足足承受了几年！
对不起，九儿！
真的对不起，九儿！
那一副忏悔的样子，帝尘烨怎会看不出？
可是，他如今承受的痛苦是鸢儿当初的无数倍啊！
他攥紧了拳头，心疼的拧着眉宇，战儿，坚持住！
另一边的男子看着萧战火红色的皮肤，眸光闪了闪！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玲珑心里的情芽儿还在努力的往外顶，没有退缩，没有停顿，像是誓不破土不罢休！
萧战紧闭双眸，他的皮肤如着了火一般，从开始的一声闷哼之后，就没再出声过。
但他痛的全身都在剧烈的抖动，比当初受的弑识之刑还要痛苦好多倍！
尽管脑子里很眩晕，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但他强忍着剧痛不让自己晕厥，他一定要切切实实的体会！
与此同时，尊九鸢的玲珑心里，那根情芽儿终于将心脏的表层屏障顶出一丝裂痕……
而萧战痛的，脑袋止不住的摆动，胸口处就像被人从里到外徒手撕开一样，他的牙根都快被咬碎了！
当情芽儿一鼓作气的破心而出的刹那，萧战痛的唰的睁开血红色的眼睛，一股热流猛然从喉咙里涌了出来……
忽然，嘴一张，“噗噗噗……”一连喷出数口火红色的鲜血，差点一头栽了下去！
“战儿……”
帝尘烨吓得一声惊呼！
但没在说话，他明白，情根突破了第一层！
可是还有两层，也是最痛的两层！
不错，情芽儿还在继续往上冒，它似乎长大了，开出两瓣叶儿，在玲珑心与白冰源体的之间的保护层里快速延伸！
它在尊九鸢的心口里怎么活动的，萧战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与她此刻是心连心，如果扒开他衣服看胸口处，会看见皮肤下的血管如地图一样纵横交错，闪着火红火红的光。
他此时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的身体又痛又麻，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那是冰与火的深渊，插满了利刃，在生生割着他全身的每一寸血肉！
他全身痛的剧烈颤抖，额头上，脖颈上的青筋凸起的如交织的树根一样清晰……
他痛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的眼睛里全是血红色，连之前那墨玉般的眼珠也是血红色！
他眼前在一阵阵发黑，迫使他晕过去！
但他在极力忍耐，觉不允许自己被痛的晕过去，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再紧咬着牙根，他嘴巴张张合合……
他睁着血红的眼睛，狰狞又恐怖，痛的嘴里的唾液和血液混合着往外冒！
此时的他，哪还有曾经的一丝风采？
他被折磨的不人不鬼，似疯似魔！
“战儿……”帝尘烨红了眼眶，他好想阻止他！
他承受到这般程度，真的已经够了！
男子眉宇微微拧着，眼里有淡淡的恻隐之色！
萧战承受的这种痛，就算换成是他，也不见得会忍住不喊叫一声！
要知道，他可是没有使出一丝神力去抵抗，就活生生的用肉体去承受！
寝宫这边，尊九鸢的眼角忽然留出一滴眼泪，但她确实没有五感六识，人事不知！
而她的心脏里，那根情芽儿已经接近冰源体，它又壮大了一寸，它开始酝酿着力量想要突破这道屏障。
萧战还在极限承受，同时也在心里对尊九鸢一遍又一遍的道歉着，他的心里有两种痛，一种是血肉之痛，一种是体会到她曾经的痛苦而痛！
忽然，他眸光一滞，一阵撕心烈肺般的痛苦从胸口处传入全身每一寸肌肤血脉直至脑海，痛的他几乎叫出声来……
他睁大着眼睛，如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张着嘴吧，痛的脑袋剧烈的摆动，嘴里的唾液混合着血液流个不停！
帝尘烨看不下去了，“战儿，够了，已经够了……”
“不，不，不够……”
萧战的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凭着唇语去看！
“战儿，你……”帝尘烨欲言又止，他知道若是阻止了他或是帮他减轻痛苦，他一定会跟他拼命。
但看着他此刻的模样，曾经的俊美无双已不在，被折磨的如鬼一样恐怖丑陋，他真的想哭！
男子看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眯了眯眸子，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萧战！
当情芽儿一鼓作气的突破着那层冰源体时，萧战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试图冲破着心脏，随之而来的那种惨无人道的剧痛，痛的他仰起脖子张着嘴，如窒息了一般，狰狞着眼睛，眼珠都翻白。
他再也端坐不住，抱住脑袋一下子歪倒在地上，痛的蜷缩在一起，痛的他在头发上乱抓，发冠都被抓掉了，头发散落了一地，像个疯子一样！
“战儿……”帝尘烨心疼的眼泪掉了下来，心口都在滴血，却不能对他说一个傻字！
从一千万年前洪荒宇宙开辟起到至今，无上宙神所定下的每一项酷刑，其痛苦程度都没有这般惨烈。
他第一世被打入禁地受的那种弑魂之刑，其痛苦程度在如今他受的痛苦面前，都是小巫见大巫。
这种破心之痛他不用体会都知道，若是他来承受，都不见的能抗住不痛叫，更别提能体面的挨过去，而萧战却没有叫出一声。
这种意志力，让他对他又疼爱又佩服！
结界另一边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那是一种敬佩的笑。
而结界里的萧战痛的两手抓着地面，指甲都抓翻了，指头上全是血，地上有一道道血迹斑斑的抓痕。
他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上全是血和泥土混合的污渍，一头如墨的长发散乱不堪，整个人就如凡间破庙里的乞丐一样。
可尽管如此，他一点都不在乎，他狰狞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地上的血痕，仿如看见了曾经正在承受如此痛苦的尊九鸢一般！
他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九儿，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我当初不该一意孤行的破你的道心！
我应该再继续找更稳妥的办法，至少不能让你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
对不对，对不起……
男人蜷缩在地上，抬起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抱住脑袋，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帝尘烨看的何尝不是眼泪横流？
他吸了口气，仰起脑袋看着洞顶，强忍着不去阻止他。
但心里难过的难以压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四个时辰。
寝殿这边，尊九鸢的眼角又留下了眼泪，而她心脏里的情芽儿又长大了几寸，已经形似一棵小树苗分出了枝杈。
它的每一枝枝杈都依附在冰源体上，在全力的突破它！
只听，‘咔’的一声，冰源体出现裂痕……
与此同时，萧战整个人诡异般的一顿，帝尘烨和男子同时瞳孔一缩，紧张的看着他！
当情根儿势不可挡的冲破冰源体，导致冰源体直接破碎时，萧战痛的眼眸呆滞，脑袋剧烈晃动，一张青筋暴起的脸红白交替，像是在吊着最后一口气，嗬、嗬、喉咙里发出即将要窒息的气喘声！
转瞬间，一股腥甜的热流直冲喉管而出，他一下趴在地上，口一张，“噗噗噗……”
又是一连喷出数口鲜血！
帝尘烨跑到他面前，蹲下来劝说道：“战儿，够了，鸢儿曾经受得痛苦远远没有你这般惨烈，你已经百倍的偿还她了，不要在折磨自己了！”
另一边的男子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萧战说不出来话，趴在地上痉挛，口吐鲜血，头发散乱的将整个脸都遮住！
对于帝尘烨的劝说，他只能摆了摆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意思是，别管我，我一定要体会到情根彻底冲出整个无情道心，变成一个参天大树！
他还想说，我的痛苦虽然惨烈，但也不过区区七八个时辰而已，而九儿的痛苦持续了好几年，如何能比？
她是女孩，怎能拿男人承受的痛和她比拟？
“你……诶！！”帝尘烨知道劝说不动他，只能给他说着：“还有最后一层，这层是互无情道心的气海，过程虽无比痛苦，但情根冲出来，吸收了全部的气海，它就会变成一颗参天大树，你就不痛了！”
萧战趴在地上，艰难的点了点头，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尊九鸢的情根在壮大在蔓延。
他胸口处的经脉仿佛都要破损裂开，传来一阵阵弑心刺骨的剧烈灼痛，身体似乎都要爆裂开来。
即便如此，他除了为尊九鸢痛哭的那会，从没有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喊，他还担心着到辰时若不能结束，他的女孩醒来发现他不在，会到处找他。
他更担心自己痛晕过去等醒来，他的女孩就没了！
所以，他现在即便痛的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身体飘浮出去，他还是尽可能的睁大着眼睛，迫使自己千万不能闭上。
他一边承受着极限，一边还在心里不断对尊九鸢道歉！
如若他们有幸不死，他要给她全宇宙最盛大的婚礼，他要让她永世无忧，将她宠成洪荒宇宙中最幸福的小公主。
“战儿？”帝尘烨看他趴在地上颤抖着身体，但手脚却不在有动作，以为他痛的失去了直觉，便叫了他一声。
然后，就见他手指微微动了动，他放心了，也不走，就蹲在他面前看着。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离辰时还有一个时辰。
外界，一万上虚天，尊刑天和女玄在一次又一次的试着进虚天之境，但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就是进不去。
两人又让元始先天机去给男子传音，但元始先天机早就被男子遮了天眼，它现在根本看不到虚天之境。
它还着急呢，他知道萧战昨夜丑时要经历破心之苦，它还想去参观一下呢，可它现在不仅看不到还听不到。
简直是又聋又瞎，憋屈！
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痛的嗷嗷叫，痛的晕厥过去！
幻境宫殿这边，落凡已经起床了，他去了膳房后没看见萧战，有点疑惑！
平时他都是这个点过来做早餐的，今日怎么没来？
想了想，难道是，两人昨夜折腾狠了？
然后又一想，肯定是，随即摇了摇头，先去把他该做的任务做好了吧！
山洞这边，萧战还在苦苦支撑，哪怕身体里的剧痛折磨的他快要疯魔，他还是坚定的睁着眼睛保持清醒。
他仰躺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痉挛着，一张火红的脸上连汗水都冒着热气，血红的眸子微微瞌着，能看到一双眼珠在向上翻白，满是鲜血的嘴一张一合的喘着气，但很微弱！
而尊九鸢心神里的情根已经长成一颗粗壮的小树，叶子变成银金色，在一边延伸，一边吸收那层洁白的雾气。
每吸收一分，萧战心口处的经脉就会膨胀一分，而那膨胀的痛苦如火烧如利箭穿刺般说不出的折磨人！
但好在，情根吸收的速度很快，它似有意识般，知道有人在为它饱受折磨，它一刻不停的延伸着，并吸收着那些洁白的雾气，雾气越来越稀薄。
此时，离辰时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结界另一边的男子似是知道了结果，他离开了，出现在尊九鸢的寝殿。
不过，他没进内殿，而是先施展了神术，不管她有没有穿寝衣，再给她加一层。
确定好了之后，他才走了进去来到大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尊九鸢，目光落在她的眉心处，那里出现了一条细微的裂痕，闪着幻彩神光，仿如下一秒，那道光就要飞出去。
他也不离开，就站着看！
山洞里，萧战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他痛的快要死了，不是昏迷是真的要窒息死过去。
“战儿，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不痛了，鸢儿还在等着你呢！”帝尘烨在一直不断的跟他说着话。
他看着萧战的眼睛微微睁开一丝缝隙，他继续说：“还剩一小会就好，好了回去还可以继续抱鸢儿睡觉。”
还是这句管用，萧战一听到睡觉这两个字，眼帘唰的一下睁开了，帝尘烨见了欣慰的一笑，呵！这家伙！
“坚持住！”
萧战血红的眼里露出坚定之色，他知道只剩一小会，那剧烈的痛苦仿佛也不算什么！
寝殿那边，尊九鸢心神里的情根已经将雾气吸收的只剩一点，下一刻，当最后一滴雾气吸收完，它已经延伸出那层屏障，‘嗡’的一声响，那颗茁壮的小树瞬间变成一颗金光闪闪的参天大树。
同时，她眉心的那缕幻彩神光脱体而出，飞出殿外后消失不见，男子知道那缕神光飞去了哪里！
他默了默，消失了，并施展神术将她身上的寝衣撤了。
他刚走，床上的尊九鸢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左右找人。
莲衣呢？去做饭了吗？
紧接着，她想到昨晚，她和他发生了关系，她害羞的一把用被子蒙住脑袋，躲在被子里咬着唇笑，笑的一脸甜蜜！
不知为何，她突然发觉她好爱好爱他呢！
山洞这边，萧战已经坐起来了，全身的痛苦已经全部消失了，结界也撤了，帝尘烨给他恢复身体，他自己没劲了。
“战儿，你真牛！”这一句是真心的夸赞！
萧战笑着摇摇头，“不算什么，换成是你，你也会为小师叔承受的！”
帝尘烨点点头，“嗯！但我还是佩服你！”
“呵！”这种痛，他永生也忘不了。
等回去一定要好好补偿他的九儿！
再用力疼爱她一次！
没一会儿，帝尘烨收了神术问他，“怎么样？”
萧战活动了下筋骨，然后直接起身道：“好了，完好如初！”
说完摇身一变，又变得衣冠楚楚，帅裂苍穹的样子！
帝尘烨说道：“那我们赶快回去，她们估计都醒了！”
“好，走。”
话音一落，两人直接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