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兄弟斗酒
杨基嘴角撇着,显露出明显的洋洋得意,心里话脱口而出:
“死了?哈哈哈,怎么全大陶大比武排名第三的高手也会死?不是医术高明吗,怎么治不了自己的病啊?怎么没有灵丹妙药啊?”
杨尘心中的火气腾腾上撞,往下压了又压:“三弟,你真会开玩笑,我师父西去时都九十九了……
人终归是会老的,而且我们整日里行走江湖,食无定时居无定所,年轻人尚且受不了何况老人了。”
杨庄走过来拍了一下杨尘的肩膀:“呵呵,大哥也不必太悲伤,都过去了过去了……
也好,还是回来练咱们陶西杨门的武功吧,说不定能把你的肝病练好呢。”
杨尘无奈地“嘿嘿”干笑了两声:“为兄的是有不了什么大出息,也就这样了,将来振兴杨门还要靠你们两个啊。”
杨庄拿起杯子走过来和杨尘坐在一处,用杯沿儿碰了杨尘酒杯一下:
“大哥,不管你有没有肝病,这酒你都得喝,你说现在谁那么结实啊?说不定我们哥俩也有比你还严重的病呢?可我们为了家族要应酬啊,是男人总是要面子的!”
杨基也顺手抄起酒杯和杨尘的酒杯碰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大哥你不在家,我们哥俩不知道为你喝了多少酒呢,该你大哥出面的事儿还不是全让我们哥们代劳了?
你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弄了个大省心,难道不知道感恩?来来来,不干就是没拿我们俩当兄弟看,这屋里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们能下得了台面吗?”
杨尘心中很是恼怒,可论什么自己也没法和人家比,大哥的架子是无论如何端不起来的,只能用哀求的声音说:
“二位兄弟,算哥哥求你们俩还不行吗?你们喝酒是怡情,我喝酒可是减寿啊……再者说了,自家兄弟喝什么喝!”
杨基把脸上的一缕长发往后一甩,翘首弄姿,潇洒地说:
“你这是拿大哥的身份发号施令吗?这就是大哥你的不是啦,喝个酒又不是去断头台,断头又何惧,到哪里也不能给我陶西杨门丢脸。”
杨庄皮笑肉不笑地接着说:“我知道,你爹是这大陶国排名第四的高手,在这方圆百里谁人不知呀?能和我们哥们坐一下已经是天大面子了,这身份高人一等啊!”
杨尘一股强劲的烈火猛然上撞,嘴角一撇,露出几分英雄气概,大声说道:“酒算什么呀,酒就是王八蛋。”
拿起杯子一仰头,拿着杯子往下一倒说:“既然说到这儿了,就是毒药我也要喝,别说了,看,干了……!”
杨基马上给杨尘倒上酒,用杯沿一碰:“我的呢?”
杨尘冷着脸毫不犹豫地一仰头说:“看,也喝了。”
刚喝完,杨尘就觉得肝部剧烈疼痛,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杨庄朝着杨基使了个眼色,说:“大哥出汗了,这是走酒,是用内力催出来的吧,大哥真是深藏不露啊!”
杨基黄眼珠子闪烁着,露出一股掩盖不住的浮华:“以大哥这功力,看来千杯万盏也醉不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今天还要赶回家……
大哥你也没骑个马,是想练脚力吧?不像我们那么没出息,我们是懒人,成不了大事,大哥是两条腿,我们是四条腿,反正大哥和我们走不到一路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杨基飞身上马,那马喷着响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杨基大喊一声:“掌柜的,我们先走了,这饭是我大哥请客,你朝他收吧。”
石板路上传来马蹄声声,在黄昏寂静的小镇格外清脆悦耳,“哒、哒、哒、哒……”逐渐远去。
山边的小镇子,一到晚上就进入了停滞状态。
寂静有时非常可怕,此时此地,不大的黄亭镇,所有的活物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在椅子上盘膝而坐运功化酒的杨尘似乎忘记了身在何处,表面上好像睡着了,但体内却是翻江倒海,内力与重病的肝部以及外来的酒力相互搏击激烈碰撞着……随着酒力的消化,真气开始缓慢正常运转了。
“我他妈一刀剁了你!……”叫喊声就在耳边,洪亮又突然。
杨尘从另一个世界被叫喊声硬生生拉了回来,睁开双眼,机警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屋内空空如也,再往柜台看,掌柜的垫着双手正趴在那里打盹。
没什么特别的呀?要么就是幻觉?
杨尘深呼一口气——两碗高度白酒,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有人都难以抵挡,何况一个肝几乎失效的病人!这两个兄弟是年轻气盛想比试酒量呢,还是有什么其他心术?
不管怎么说,运用中行上人教授的独门内功,终于又缓过来了。
“啪啪……”
肩膀的轻轻拍打使梦中的掌柜如电击一样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眼,打了个哈:“啊……公子醒了!在下不知道您老是陶西杨门的,失礼之处还望您大量。”
杨尘和蔼地说:“刚才我听到有人叫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掌柜的两眼发直,惊愕地说:“是吗?我又说梦话了?”
杨尘紧张的神经稍稍舒缓,微笑着说:“没想到您真是说梦话的高手,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掌柜的则一脸的真诚:“对,这是我异于常人的一个长处。”
杨尘哑然一笑:“这是长处?”
掌柜的点着头说:“那当然,有一次我梦中大叫:‘你敢跑?’被屋内的响动把我给惊醒了,点蜡一看,窗子开着,地上多了一只鞋。”
杨尘哈哈大笑:“呵呵,真有您的,说梦话能把贼给吓跑……您这本事,适合去衙门当差。
不好意思叫醒我,用这办法倒是两全其美,真是一个老江湖。您算一算,我把账付了。”
掌柜的摇了摇手说道:“公子说笑了,这顿饭就算您杨门给了我这小店面子,小的虽然囊中羞涩,但这个客我请了。”
杨尘连忙摆手:“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做生意为了挣点辛苦钱,我们哪能白吃呢?”
掌柜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说:“那抹掉零头,给一个刀银吧。”
杨尘一听钱数,心里咯噔一下,表面却不动声色。
拿出钱串,看到钱串上面还有两个刀银五个刀铜。这种钱是大陶国的制钱,每个刀银和刀铜都一般大,就是长条的金属片,一头带眼,用线绳穿在一起便于携带。
杨尘从线绳上取下一个刀银交给掌柜,心里很是不舍——这些钱是师父留给下的全部财产,回家路程一个多月自己就花了一个多刀银,没想到今天一顿饭就吃了自己一个月的量,这两个败家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