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癌症

“电视机是不可能给你的。

您别太过分，我愿意借钱给你，已经是让了步，您要是连这点儿钱也别要。

我告诉你电视机没有，钱也没有。”

顾念快步往回走，顾天一听这话急了，急忙朝着顾雪实使眼色。

顾雪急忙上前说道，

“妹妹，爹那话肯定不对，彩色电视机我们不要，可是两百块钱实在是少。

养猪场里里外外都需要用钱，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多借给我们一点儿？”

顾念回头看了一眼顾雪，顾雪不知道这眼神是啥意思，

“这是咋了？

你咋这么看人？”

“你说咋了？你好意思问我借钱？

我给你200块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自己还不知道咋啦？

你看看你自己这一身的打扮，这手腕上戴的手表，脚上穿的皮鞋。

你这些都要花不少钱吧？

有钱买衣服，买皮鞋，买手表，没钱养猪，还要问我这个妹妹来借钱，你好意思张这个口。

不过我也不是傻子。”

顾念扔下这些话，转身就回到了屋里，顾雪跺了一下脚，有些气愤，自己来之前把这茬儿给忘了。

总之打了半天嘴官司，最终顾念让顾雪和梁凤明给她打了一张200块钱的借条，借给了他们200块钱。

然后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总算是把他们打发走了。

顾雪和梁凤明回到村里。两人还真准备开养猪场。

在顾雪的各种规劝之下，梁凤明总算是开了窍，他们决定先养五头猪小猪崽儿花不了多少钱，而且村儿里都能赊账。

养猪需要的那些糠皮还有猪草什么的，都是村里的便宜东西。

很容易就拿到。

他们家打了粮食之后还有不少麸子皮。

再加上家里几个弟弟妹妹都能上山去打猪草。

养猪的活儿，顾雪一点儿都没觉得有多难。

两人雄心勃勃，就在自家的院子里盖起了猪圈，猪圈为了能养十头猪，所以稍微扩建了一下花了50块钱。

十头小猪崽儿圈，在圈里看着活蹦乱跳的小猪崽儿，顾雪充满了希望。

梁家老三，老四，老五这会儿更苦了，他们现在除了要帮嫂子干家务之外，居然现在还要养活这五头猪。

梁家老三还好1点，多少白天还要上学，总算是能避开家里的不少家务。

可是老四，老五躲也没法躲。

尤其是扩建的猪圈，和他们睡的那屋就隔着一堵墙，那臭味儿一阵阵的就能钻进鼻子里。

顾雪雄心勃勃，一共赊了十头小猪。

第一个月小猪不光没胖，反而还有点儿瘦。

顾雪对梁家老三，老四，老五那是指桑骂槐，他觉得是他们养小猪不经心。

到了第二个月小猪虽然长了点儿肉，可是比起第一个月来说，这个月小猪似乎有点儿蔫头耷脑。

到了第三个月，这猪看起来似乎更加糟糕。

十头猪稍微长点儿肉，就把这猪圈挤得满满的，猪开始互相打架。

因为抢食打的头破血流。

等到第四个月，眼看着这些猪差不多有一百二十多斤，两口子都觉得再熬两个月总算是能出头儿。

结果一场瘟疫第二天早上起来，猪圈里躺倒了两头猪。

两人都吓坏了，急忙去找兽医站的兽医。

兽医又是打针又是吃药，可是那两头猪终于在三天之后还是咽了气儿。

两人又不懂得科学防疫，两头病猪根本没有和健康的猪分开，于是紧接着一头一头的猪。接连不断的倒下。

等到一个月之后，他们家只剩下一头猪，唯一一头可怜巴巴的猪在猪圈里也有点儿蔫儿蔫儿的，看那样子很有可能也会倒下。

按照道理来说，这些猪生病了，死了自然是要埋了的，这是村儿里的规矩。

可是两口子连嘴上都起了泡，前前后后他们可是赊了不少钱，这可是一大笔账。

这猪要是死了，他们问谁要钱去？

顾雪出了歪主意，他们找了私人的猪肉贩子，这些病猪肉就这样卖了出去。

两人还暗自庆幸，算了算这几头猪卖了的话，至少能回来个本钱。

结果没出三天。

病猪肉就出了事儿，有人吃了病猪肉直接进了医院，这事情闹大了，梁凤明和顾雪被带到了派出所。

证据摆在那里，两人根本无法狡辩。

梁凤明为了孩子考虑决定自己一个人承担下来罪责，梁凤明被判了有期徒刑十年。

而顾雪则只是没有把这一件事报告村里，所以只被拘留了十几天就把放回去。

梁凤明坐牢的事情在村里反响很大，谁都没有想到梁凤明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顾雪更绝，梁凤明进了监狱没有一个月。

顾雪就和梁凤明离了婚，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她可不愿意守在那个家里，拉扯剩下的弟弟妹妹。

顾雪是又急又气，她有点儿想不明白，上辈子梁凤明好歹也算是个养猪大户，怎么这辈子在养猪上面居然什么也不懂。

是啊，上辈子梁凤明也不是一开始就懂的。

一开始和顾念也是磕磕绊绊，经历了不少，才慢慢的总结出经验。

可是这辈子没有顾念为他操碎了心，自然光靠顾雪和梁凤明的话，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顾雪想带着孩子改嫁，现在已经没有了上辈子的优势，虽然她知道政策现在好了，做点儿小本儿生意也能挣了钱。

可是上辈子顾雪也没挣到钱，这辈子顾雪一点儿都不想奋斗。

嫁人是她唯一的出路。

顾雪选择的二婚对象也非常不错，是个干建筑队的包工头。

对方长得也很好，并不嫌弃她带着一个孩子。

最重要的是对方也没有孩子。

甚至大手一挥，给了顾雪大笔的彩礼，迎娶她那场婚礼办的也是异常豪华。

当然为了显摆自己嫁的好，顾雪可一点儿都没有把顾念给忘了。

特意让顾天给顾念写信，让顾念回来参加她的婚礼。

顾念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直接扔到了一边儿，顾雪也是有毛病，二婚还希望自己参加她的婚礼。

再说他们俩之间有交情吗？

顾念突然猛然之间想了起来，不对，顾雪还欠自己200块钱呢，

摆明了梁凤明现在已经坐牢，如果顾雪不还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顾念犹豫了一下。

其实200块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根本不算钱，可是没道理便宜了顾雪。

顾念最终决定还是不回去了，虽然说两百块钱有点便宜的顾雪，但是没必要为了这点钱搭上自己的时间。

她的时间现在就是金钱。

结果从家门口儿刚走出去，自行车差一点儿撞到一个人。

顾念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结果看到一头大汗的陆深。

“陆深，你这是干什么去啊？也不看路。”

顾念看着陆深，面色惨白，有点儿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奇怪地问道。

谁知道陆深抬起头，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立刻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顾念的手。

“念念，不对，小顾。我能不能跟你借点儿钱？”

顾念的手生疼，不过看到陆深这个样子，觉得似乎有点儿不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急忙问道。

“陆深，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儿了？”

“我妈病了，我妈病的特别严重，她居然是癌症，胃癌，需要做手术，里外里需要5000块钱。

我现在拿不出来这笔钱，我求求你，能不能先借给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妈。”

顾念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没想到是徐敏病了。

“你说清楚。阿姨，怎么了？伯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她对陆深可以不在乎，但是徐敏在她心里还是非常重要的。

那个曾经无条件呵护过自己的婆婆，像母亲一样给了自己所有的温暖疼爱。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接到我爸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断断续续说不清楚，就说我妈在县城里。

确诊了是胃癌，而且情况非常不好，医生说现在动手术可能还来得及，如果再晚一点儿恐怕……”

陆深无力的低下头，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居然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媳妇儿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

原本他们俩还存了一千多块钱，自己还以为拿出这1000块钱再去借一点儿应应急，谁知道存折上居然一分没有。

“啥话也别说，你现在是不是买票准备回家？”

陆深点点头。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我要是不回去，万一见不着我妈最后一面，我还是人吗？”

“行了，买票的时候也给我买上火车票，我跟你一块儿回去，钱的事情不用发愁，伯母做手术的钱我来出。”

顾念告诉陆深，

“你赶紧去买。如果火车站买不到票，就找火车站门口的那一些黄牛贩子，无论如何要买到离咱们最近的火车票。

我去厂里安排一下，把事情交代一下。”

陆深听完这话急忙点点头，

“好，我这就去买票，我这就去买。”

踉踉跄跄的朝前跑去，跑了两步，回过头来望着顾念说道。

“顾念，是我对不起你，谢谢你，在这会儿你还愿意帮我一把。”

顾念冷笑一声，

“我不是帮你，我是帮伯母，在我的心里，伯母像是我的母亲一样。这笔钱是我孝顺伯母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顾念快步回到厂里，把厂里的职工召集起来。

当初的老王现在在他手里已经是养猪场的副厂长，老王虽然瘸了一条腿，可是老王这个人身残志坚，而且为人特别踏实稳重，做事的时候认真又细心。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这也是顾念一直把老王培养出来的缘故。

其实她手底下所有人都能独挡一面，这也是他为了可以当甩手掌柜想出来最好的办法。

像上辈子那样在养猪场累死累活肯定不现实。

科学化管理自然要科学化管理人员。

顾念把自己要离开一段儿时间的事情跟大家交代，并且叮嘱每一个组长认真负责自己的区域。

每天自己也会给厂里打一个电话，让大家进行工作汇报，同时在工作中遇到问题也可以通过电话解决。

大家都纷纷拍着胸脯保证顾念离开的这段日子，厂子里绝对没有问题。

陆深三个小时之后急匆匆的回来了，手里拿着三张票。

是今天晚上8点的火车能买到这个票位，显然应该是花了大价钱。

顾念看到陆深说道。

“走吧，跟我去一趟信用社。”

这年头儿可没有转账汇款，一般寄钱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汇款单。

可是邮局的汇款单至少要半个月到一个月。

甚至路上发生不可预料的状况的时候，拖延的时间更久。

两人从信用社里取了1万块钱，顾念把这钱整整齐齐的装在自己的挎包里，有些不放心。

两人带着这么多现金上路，容易出事。

可是到了这会儿又能怎么办？

顾念回到家里，除了安排厂里的事情，还有安排四个孩子。

先是去了邻居家。

四个孩子最大的也不过才13岁，让他们独自在家很容易有危险，万一发生点儿什么都不好招呼。

好在邻居都相处了这么些年，对顾念也非常好，都答应了顾念离开的日子，照顾四个孩子。

顾念又给孩子们交代了一遍，让他们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除了每天自己跟往常一样回家做饭，休息，收拾家以外，就是要把学校的功课一定要认真完成。

尤其是让傅家辉监督，家辉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13岁的少年已经非常成熟。

家辉听说顾念要离开，有些担忧的问道。

“大伯母，你一个人上路安不安全？要不然我陪你去我们学校的课，对于我来说容易的很，我陪你去一趟。”

顾念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在家里也照顾好弟弟妹妹，这就是你的责任，大伯母不在家，弟弟妹妹要拜托给你希望你也像个大哥哥一样。

等我回来的时候，全家都完完整整，没有任何问题。”

家辉看了看三个弟弟妹妹，于是点点头，

“大伯母，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照顾好他们。”

顾念这才总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