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黄鳝
丁水花是闻着肉香醒来的,进厨房看着陶罐里还在咕嘟的黄鳝汤,眼瞧着双眼冒光。
农家人多吃的清淡,只有过年过节的才买吊肉做做荤食,毕竟一斤肉就要十七八文钱,猪油便宜的一斤三十文左右,贵的八十文左右。
村里人平时要吃点荤腥的多是打山鸡、抓野兔或者从河里抓点鱼,吃的油多是玉米油和豆油,花生油都少见。
而且山里野兔也不是常能抓到,毕竟不是谁家都有猎狗,途经临河村的这条河不仅宽些,还长不少水草之类的,浅水区鱼就少,深水处倒是有鱼,那也得是会水的男人下河摸个鱼。
徐家只有女人,摸不了鱼,也没有狗,逮不了山鸡野兔,所以荤腥更少,也就是徐清月能赚不少,又不怎么花销,所以丁水花才能偶尔去镇上打个牙祭。
但那毕竟也是少的,是以这会儿见了肉荤也是走不动道,愣是在厨房坐到了汤好。
徐清月知道,她不只是馋的原因,还是防着徐清月偷吃,这一陶罐汤不少,两条黄鳝也不小,这会儿黄鳝可都是肥的,丁水花一顿肯定吃不完,晚上还得吃。
且最后会不情愿把喝不完的汤剩给徐清月,此举也不是发善心,是怕徐清月以后不逮了她也没得吃,这黄鳝不好抓,徐清月也是许久才抓一次。
吃了午饭,徐清月把今日卖的钱给了丁水花,又从厨房私藏了个窝头,毕竟这个丁水花心里没数,她之所以家里的事做的面面俱到,就是为了让这娘俩越来越惰怠。
这丁水花一开始还做针线活,帕子荷包的,后来见着徐清月一天就能有几十文的进账,多的时候有百文,渐渐地她也就没怎么做针线。
毕竟最好绣的帕子一天也就三四条,一条才两文钱,荷包小的五文、中等八文、大的十四文,但是荷包要绣花,绣的差了价格还得压,这对比下来,丁水花哪里还愿意做针线活。
再者徐清月虽然绣花不行,但是制衣缝补还是会的,所以这都是徐清月的活,只是做冬衣时丁水花要盯着,怕徐清月偷棉花。
人的惰性是会越来越重的,而且习惯了人照顾,再自己去做,那个落差丁水花会体会到的,杜红娟倒是没必要,毕竟她日后可不好过着呢。
再就是徐清月想到杜红娟发现的秘密,这件事一定会让她们母女有隔阂的,裂缝是补不好的,只会越来越大,只是需要时间让裂缝蔓延,人是自私的,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心可就不是软的了。
吃了午饭洗刷完,徐清月翻了翻枸杞,又喂了鸡鸭,虽是入了秋,但是这正午的日头也是晒人的,丁水花拿着针线笸箩锁了屋门出去找人说话去了。
徐清月也趁机回了柴房歇歇,丁水花锁门是因为剩下的黄鳝汤在屋里。
徐清月可没兴趣,她插了柴房门闩,然后进入空间家里把黄鳝在水池子里清理干净,然后切段炖个汤。
因为超市有高压锅,比陶罐方便多了,放好也不用管,她之所以拿窝头,只是因为这是自己蒸的,拿个尝尝,等会儿还是要黄鳝汤配白面馒头。
吃完了饭徐清月回到柴房,丁水花还没回来,这会儿晌午的热劲头也过了,徐清月背着筐子和镰刀赶鸭子下水,然后割草去,本来上午要割的,因为弄了黄鳝就作罢了。
这会儿赶了鸭子,徐清月割了不少鸡草,还挖了不少地皮菜,瞧见有水芹也割了点,这个时候的水芹不是最好的时候,但是也能吃,主要是脆,回家凉拌炒着吃都行。
等会儿赶鸭子回去,她给地浇了水也再挖点茅草根,也是凉拌吃,夏末秋初,得泄泄夏火。
赶回鸭子,徐清月提着桶去打水浇,她只能提半桶,便要多跑几趟,不过遇上村长刘有生,他就给帮忙提了几桶水,村里也就他和孙大夫能明面上帮帮徐清月了。
徐清月道了谢,改天要摘点东西给村长媳妇也就是刘伯娘吕芹送一些去,正好她明天卖了枸杞晌午那会儿进山找点灯笼果再挖点野菜。
浇完水徐清月挖了点茅草根,在河边洗净折了枝带回去,天色也不早了,她喂了鸡鸭,正要把枸杞收到屋檐下,丁水花进了门,徐清月便把枸杞放堂屋里,再洗了手做饭。
其实也就是凉拌个茅草根,然后热热窝头,黄鳝汤丁水花自己就拿到泥炉上热去了。
果然是剩下汤水给了徐清月,徐清月自然没留,趁着丁水花不注意倒掉,她中午吃过了,等会儿晚上再清淡吃点就是。
今天徐清月过得算是安稳,也是这黄鳝让她能偶尔免个打骂,不过这茬过去,明儿可就不一定了。
清早徐清月起来还是洗漱吃饭,喂鸡鸭,清理粪便,然后做好饭再洒扫院子,等丁水花起来把枸杞称量了,徐清月就先背着枸杞和小称去镇上了。
这回摘的枸杞小,只能五文二两卖,总共也就不到二斤,卖不了几个钱,但是再少也是进项,还是不用本钱的进项,得卖的。
卖完东西,徐清月收好今天的三十五文钱,再把三文摊位费拿出来,剩下的回去给丁水花。
今天回去的更早,徐清月走出坊市,路过程家叔婶时,本想打招呼,但他们那会儿买客多,便作罢了。
徐清月又去了趟药铺子,卖了五斤空间商场里的大枸杞,个头大三文一两,共卖了一百五十文,便又攒够了一千文,跟药铺老板成元胡兑了一两银子。
徐清月走出镇子,往村里赶,路上竟还遇到村长刘有生和陈江山两人搭伙往镇上去,不知有什么事,徐清月和村长招呼了一声,便没言语。
还是村长给徐清月提了一嘴说是陈家的二小子陈江山刚回家,徐清月点点头,但也没说话,闷着头走了。
徐清月走后还隐约听着村长给陈江山说她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是好的,别在意。
一般而言陌生汉子和姑娘是不会说话的,但是有旁的长辈在打招呼说两句也不妨事,只是徐清月对陈江山其实无话可说,实在是陌生。
而且陈江山也不是爱说话的,两个人要是面对面,怕是只有相顾无言了。
回了家徐清月收拾了早上的碗筷,把之前劈好干了的柴收起来摆好,提着锄头去地里看了一遍,没事又把衣服洗了。
唯有屋子里的洒扫丁水花是自己打扫的,毕竟她藏着家底呢,可不放心徐清月,就怕万一不慎翻出来再给她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