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羞红

陈江山刚入行伍时就因着记性好，学东西快，被安排做了斥候，听力、功夫、掩身、伏藏等都是上乘，所以他除了陷阱的位置，还观察记住周围的地形地势，甚至会思索哪里是最好的藏身观望点。

徐清月带着陈江山走了一上午，做了新的标记，又认了路，河水的位置已经知道了，还有就是竹林的位置，其他零零散散有些野果子树等地方，路上也都走过了，今天就是大体认认路，之后陈江山独自带着狗再跑几天就印象深刻了。

这时候的蛇不少，过灌木丛得小心，不过有猎狗在，有危险都会叫，又因着现在开春不缺食物，所以一路走下来也没多大事，毕竟人不在蛇的食谱上，除非饿急了，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

走了一上午，两人也是出了一身薄汗，这会儿天温度不高，但中午有太阳，可也是有点小热，到河边两人撩水洗了洗手脸，坐在树荫下就着水吃了干粮，几条狗在河边“吨吨吨”喝了个够，然后吐着舌头“嘶哈嘶哈”的趴在阴凉地歇歇。

路过竹林时，两人就挖了四五个笋子，几条狗闲着没事就抓竹鼠吃，还逮了只野兔，体型虽没有秋天时肥硕，但肉也不少，毕竟这山上野草、野菜之类的长得又快又多，一冬的饥饿过后它们会大量进食，本月下旬左右就差不多要寻找配偶开始繁衍。

竹鼠陈江山剥了皮烤给几条猎狗分着吃，野兔徐清月绑好了放在筐子里，用麻袋隔开竹笋，有这两样后晌正好可以做个竹笋烧兔。

既然来了河边，歇脚过后，徐清月割了一把水芹，再有一月水芹就开始老了，这会儿还算鲜嫩，而后又在河岸边的坡地上挖了些荠菜、苦苣菜和曲曲菜，炒一顿，剩下的晒干放着。

陈江山褪了外衣裳，下河摸鱼，徐清月拎着大捆野菜回来时，陈江山用苇叶穿鱼鳃挂吊着鱼，整个人都湿透了，仅剩的薄衣裳也隐约透亮。

徐清月心里感叹身材不错，面上却是脸红的不敢直视，只得坐在树下的阴凉处低头数蚂蚁。

几条猎狗也兴奋的跟着下了河，然后没一会儿就上岸甩水，水还是凉，抖完水都在岸边找石头趴着晾晒。

陈江山把鱼放在岸上浅水坑里，坐在河边石头上晒干，穿好衣服鞋袜，再把鱼拎着，他听着徐清月过来了，只是他望去时，徐清月低着头往树荫处走，他也就没说话。

徐清月心头思绪万千，越不想去想一件事就越忍不住去想，还会增深细节，所以弄得她心烦意乱，也没注意时间流逝，忽而头顶一片阴影遮盖而来，她猛然抬头，就瞧见陈江山拎着鱼，蹲在她身前。

陈江山关切道：“怎么，不舒服吗？是不是累着了？”

徐清月展开笑容，摇头道：“没有，还好，不累的，我洗个手，咱们回去一趟，你累不累，不若咱们在家歇歇再出来，下午就再认认上山时来的一小段路，那边以前獾子不少，等秋冬的时候，逮獾子炼油。”

陈江山道：“我不累，上山那一道我明儿带着狗自个儿去转转，那边走没多远，我自己去瞧就是，回去你先歇着，我打点水给你洗洗，这两天没停着赶路，好好洗洗，身上舒坦些，再泡泡脚，便没那么累人。”

徐清月看着陈江山关切的目光，心有感触，但她不觉，只眼眸低垂道了一声“好。”

陈江山看着徐清月耳垂和脸颊还没消退的红晕，正疑惑这时候的树荫下可稍微有些凉意，怎么会热，正担心莫不是她出汗着了凉，于是抬起空闲的手，掌心覆盖在徐清月的额头上。

徐清月整个人懵了一下，本能的脑袋后退，用手腕把他的手按下来，疑惑道：“你做什么？”

陈江山沉声道：“你的脸很红，莫不是着了凉？”

徐清月闻言僵住，她要怎么解释她是因着看了他的身子联想到具体的手感、触感等，越想越过分，所以才红成这样。

可是看着陈江山似乎是真的担忧她生病了，她羞赧的赶忙摆摆手，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往河边走，边走边说道：“我洗手，咱们回去吧。”

陈江山虽在情爱事上迟钝些，可看着徐清月不自然的用手背贴着脸颊，他也是灵光一闪，红了耳尖，但心里却是自鸣得意。

两人拿好东西，一路上沉默又略带尴尬，陈江山没说什么，徐清月更不好意思说什么，就怕越描越黑，心里直懊恼丢人丢到家了。

短短的归家路走出了天长地久的感觉，到了家有的忙，之前的尴尬氛围也缓解了些，徐清月把野菜放在厨房阴凉处，挑拣出后晌要用的份，其他的都摘出来清洗干净，放在干净的簸箩里晾晒。

野兔陈江山放在厨房的一个破筐子里，反正绑着腿也跑不了，再者说家里还有猎狗，跑了也能逮回来。

抓完兔子，竹笋他就顺手在旁边的地上摊开放置，挖的时候都带着泥，一顿吃不了也没事，能放几天。

鱼拿了没用的旧木盆倒了点水就解了苇叶放进去，今晚吃也行，明日也行，只一晚上，死了也新鲜。

几条猎狗今天也是玩累了，回家没在院子里扑腾，喝了点水就在堂屋的屋檐下趴着睡觉了。

徐清月择菜的功夫，陈江山把水缸里的水都用葫芦瓢舀进水桶里，再倒进锅里，剩下的水足够装满两口锅，缸底还剩了一点点水，他晃了晃整个把缸放倒控了水，然后就拿着扁担和水桶去挑水。

徐清月择菜的空档，把柴火放在灶里点了，等把野菜放在簸箩里摆放好，锅里的水也就开了。

徐清月拿着木盆和布巾关上厨房门，她想了想，还是没插门闩，她知道陈江山不会进来，若是插了倒像是防着他似的，本就是夫妻，哪能如此介怀。

徐清月用热乎水擦洗了身子，穿好衣服，再在院里用香果子搓洗长发，这会儿太阳挂的不高，晒头发不会太热，也不会凉着。

陈江山来来回回几趟，直到日落西山，才把缸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