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师

神老头让正在下棋的二人放下棋子，与王继圣见礼。两个人都有五六十岁，其中一个人长得细长脸，鹰钩鼻，右手手指细长，像枯枝一样没有血色，只是两眼睛神光四射，浑身散发出森森寒气。另一位长得白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两只细小的眼睛一笑便眯成了一条缝，像个弥勒佛似的。

戴眼镜的那个人一只脚点地站了起来，单手放在胸前，“见过阿圣弟弟，能在这里相逢，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缘分啊，我姓赵，叫赵之义，神老头一直叫我阿三，你们也跟着混叫吧！”

王继圣起身行礼道：“小的王继圣，见过赵伯伯，你就叫我阿圣吧！”

只听那瘦老头开口说道：“老夫叫孙天谋，神老头叫我阿四，我不喜欢阿四这个名字，可是又打不过他，只好任他胡喊乱叫了！”阿四的声音发出来像是两片碗碴在磨擦时发出的声音一般，刺得人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

王继圣拱手说道：“阿圣见过孙伯伯，孙伯伯好！”

“哈哈哈哈，你小子真比神老头懂事点儿，行，没事过来我教你下棋！”

神老头一旁失笑道：“在岛上三年没有赢过一盘，阿圣来了，你就想破你常败将军的纪录了？”

阿四嘿嘿一笑道：“谁也赢不了，可是又喜欢下棋，又没有一个人让着我，阿圣对我应该不会赶尽杀绝的吧！”

王继圣说道：“阿圣也喜欢下棋，只是棋艺不精，日后对弈时，孙伯伯手下留情，让小子偶尔也赢上两盘吧！”

“我肯定会让着你的！一看你娃娃就觉得投缘，日后多来住！”

神老头笑道：“阿圣过来是为了给小姐治病的，你们不可误了这个大事！”

“那是那是，阿圣有时间了就出来玩，我们不会进你院子打扰你的。”阿三笑眯眯地说。

“你娃娃往后的日子可是九死一生啊！”阿四惋惜地看着王继圣说道。

“两位伯伯和神爷爷，阿圣到这里来是心甘情愿的，阿圣是在被活埋时被坤沙先生救回来的！死过一次的人了，对生死已经看淡了。”王继圣将当时被昂山记活埋的事情对三人细说了一遍。

“你娃儿命真大！过来让我摸摸。”神老头笑道。

王继圣来到神老头身边站好，一任神老头从头到脚摸来摸去。

“嗯！骨骼清奇，是个练阴阳诀的好苗子！咦？”神老头用手又在王继圣的腹部按了按，“阿三，你过来摸摸，这娃儿怎么有两处气海呢？”

赵之义闻听感到奇怪，右脚一蹬地面，整个人飞落在王继圣身旁，一只右手仔细地探查着他的前腹和后背，又将手按在王继圣的头上。

王继圣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头上直往下窜去，经过了脖子，胸部、腹部，从耻骨处一分为二，直冲入踋下，钻入地下。

赵之义收回手又跳回坐在石凳上，沉思了半?方说道：“神老头，此子不凡！若是大难不死，还是由你亲自传他功法吧！”

神老头“呵呵”笑道 ：“这么说，你是教不了喽？”

赵之义神色凝重地说：“若是让我传授功法，无异于暴殄天物。此子左阳右阴，独立循环，两股气息互不干扰，正是绝佳的练习阴阳诀的胚子。”又长叹一声，“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孙天谋嘿嘿笑道：“我观此子命不该绝，只是一大死劫又加上一朵桃花，其命复杂，不过却是死不了的！”

王继圣一头雾水，什么也听不懂。于是打哈哈说道：“孙伯伯，阿圣陪你下一盘棋吧？”

“哈哈哈哈！好好好！来，下一盘。”孙天谋大笑着收拾棋盘。

王继圣坐在孙天谋对面的石凳上，认真地与孙天谋对弈。其实王继圣并不怎么会下棋，不过是知道一些马走日字象飞田一类的基本规则罢了。

还没走上三十步，王继圣的老将便被将死了，孙天谋哈哈大笑：“神老头儿，我孙天谋终于赢了一局！这娃儿知道让着我，哪像你两个没出息的东西，连着赢了我两年！”又对王继圣说道，“阿圣啊，咱爷俩对脾气，我收你做个关门弟子吧？”

王继圣见他可爱，便双膝跪地，磕头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又膝行两步，取下桌子上的茶水，双手举起，恭恭敬敬地对孙天谋说，“请师父喝茶！”

孙天谋大笑一声，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好好好！你这个徒儿我收下了！你就是我鬼门第四十九代弟子了！”

神老头笑着对王继圣说：“小娃儿，你也不打听一下鬼门是个什么门派，糊糊涂涂地就拜在他的门下，你真是个糊涂蛋！”

孙天谋瞪眼说道：“神老头休要胡言乱语，我鬼门在中国大陆和东南沿海各国，有一万八千弟子，阴阳五行，铁口神断，驱鬼斩邪，逆天改命，哪一行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修为？你竟然看不起我！”

神老头双手抱拳致歉说道：“阿四又急眼了！老夫可不敢看不起你，否则你使个神通就搅得老夫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只不过是老夫觉得这个娃儿左阳右阴的气息轮转，是个天纵奇材，老夫也想把阴阳诀的功法传授给他，让他光耀我的阴阳门！你也知道的，老夫一生收了八个徒弟，都是在阴阳之气交汇一体时爆体而亡的，这娃儿天生阴阳合体，天底下再难寻找到第二个像他这般合适的人了，故而老夫也想收他为徒，说到底我这门功法还算是名门正派的。不知阿四意下如何？”

孙天谋冷哼一声：“乖徒儿，过去再拜一个师父，艺多不压身，多学一点总是好的！只是有一点，只许称呼那老东西为二师父，不许叫师父，听见没有？”

王继圣恭恭敬敬地问道：“徒儿遵命！”转身走到神老头身前，跪下磕头道：“爷爷在上，受孙儿一拜！”

神老头呵呵笑道：“让你拜师的，你怎么认成爷爷了？”

王继圣回答道：“孙儿见神爷爷面目慈详，心地善良，和我那故去的爷爷一样疼爱阿圣，阿圣想认您为爷爷，还望爷爷不要嫌弃我！”

“当爷爷比当师父亲近多了，而且还比你师父长了一辈。你这个孙儿我老头子认下了！”神老头哈哈大笑，“乖孙儿，也给爷爷敬杯茶来！”

王继圣从神老头手中接过紫砂壶，倒满了水，复又跪下，双手高擎着茶壶，“孙儿给爷爷敬茶了，请您老人家喝茶！”

神老头微笑着接过茶壶，得意地抿了一口，“我老头子一生无儿无女，孤寡一人，如今也算有后了！若是乖孙儿能活着回去，那边还有九百九十九个阴阳门弟子，都会奉你为尊的。”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来，交给了王继圣，“这个玉佩是本门令牌，见此阴阳玉者，如见门主，敢不从命者，杀无赦！”

王继圣接过玉佩，只见此玉佩是块天然太极图案的黑白交织的玉石，真是世间罕见！

王继圣郑重地收下玉佩，磕头谢道：“谢谢爷爷！”

神老头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阴阳门只有一条戒律，那就是严禁欺压良善，滥杀无辜，否则便是欺师灭祖，必遭天谴！爷爷就是当年误杀了一个人，当得知实情后，我自愿伏诛，被人斩去了一只胳膊一只脚，然后就被徒弟送到这欢乐岛上安度余生了！”

赵之义笑道：“伤心的往事今儿个休要提起。老赵我恭喜你终于得到了天选佳徒，阴阳门总算可以传下去了！”

孙天谋也笑着说：“神老头终于了却了心愿，练不成阴阳诀的人是没有资格做阴阳门的掌门人的，全天下也只有我徒儿可以练成阴阳诀，你个老东西算是后继有人了！”

赵之义说道：“神老头收了孙子就把太极玉佩当做了见面礼，你孙老鬼怎么一毛不抜呢？”

孙天谋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水晶头骨，若有鸡蛋大小，晶莹剔透，闪闪发光，头骨顶上有两个小洞，是用来穿线用的。对王继圣说道：“徒儿过来！这块水晶头骨便是咱鬼门的信物，持此信物号令天下，天下鬼门弟子莫敢不从！如今为师把它传给你，你便是鬼门掌门之人！”

王继圣忙摆手拒绝道：“徒儿还未入门，而且生死难料，如此贵重信物，徒儿不敢接收！”

孙天谋瞪眼说道：“我说你死不了你便死不了！不过罪是必须承受的，你一定会挺过来的，说不定这水晶头骨还能救你性命增加你的功力呢！”

王继圣双手接过水晶头骨，慎重地揣入怀中，“感谢师父厚爱，徒儿一定虔心学习鬼门功法，完成师父交给徒儿的使命！”

孙天谋又说道：“这个水晶头骨是从整块水晶石上镂刻出来的，它的雕刻十分精湛。这个头骨非常古老，有十万年之久，我的师父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伟大的玛雅人的祭司十分受人爱戴，人们为了永远留住他，就用智慧制作了这个头骨。他老人家说全世界一共有十三个水晶头骨，后来被人打碎了一个，世上只剩下十二个了。其中只有这个头骨会说话，也最为珍贵！至于怎么才能使得它说话，鬼门从鬼谷子那一代传下来，历任门主也没有弄明白。或许在你的手中会有一天能听到它的语言或者歌声，你一定要认真地记下来，好好地研究研究。说不定会对人类也有大帮助哩！”

王继圣点头应道：“谨遵师命！”

“你个娃儿好福气！”只见福伯坐在石凳子上，笑眯眯地看着王继圣，“先是得到了天下至宝太极玉佩，你看那黑白双鱼，没有丝毫人类加工的痕迹，纯天然形成的，当作文物也能卖个三五亿美元。何况它还有个特殊功能，就是当你练成了阴阳诀后，它会帮助你不知不觉中，无时无刻地运气行功，持此修炼，一天能抵得上一年的修行！”

“多谢福伯指点！”王继圣谢道。

福伯笑道：“你怀中的水晶头骨更是一个绝世宝物，传说它有两大神奇之处，一是会治病，能治人间所有疾病，前提是持有者必须有特异功能，用气发功，致其散发出茉莉花香，病人只要还有呼吸，能吸进香气，所有的病都能痊愈。你师父个笨蛋以为用水晶头骨就能治好瑞亚迪小姐的病，自告奋勇地来到这里，结果一年了也没有治好小姐。这个混蛋恼羞成怒，自己砍去了一手一脚，没脸再回中国大陆，就留在岛上苟延残喘至今。”

王继圣拱手说道：“请福伯口下留德！纵然没有治好小姐，但是我师父的初衷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心底还是善良的！”

福伯哂笑道：“狗屁的心地善良！孙老鬼一是为了逞能，二是为了那十亿美金的赏银，结果打了自己的脸！”

“你不是福伯？”王继圣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哈哈哈哈！你娃儿鬼得很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福伯单手往脸上一挥，赫然变成了赵之义！

“原来是赵伯伯，你扮的福伯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你又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呢？”赵之义问道。

王继圣嘿嘿一笑道：“只有你才把我师父称作孙老鬼，所以晚辈才认定你不是福伯的。”

“这个娃儿真是绝顶聪明！”赵之义对神老头说道，“身怀阴阳二气，又加上聪明善良，你的阴阳诀不到一个月便能练成，你个老东西就偷着乐吧！”

神老头拂须笑道：“阿三若是眼谗，大可把我这孙儿也收在你的门下，将来回去了帮你清理千门，也省得你天天耿耿于怀，借酒浇愁了！”

“这是个好主意！”赵之义问王继圣道：“阿圣愿意给我学习易容术吗？”

孙天谋嘲笑道：“光教一种易容术吗？谁不知道你千门手段五花八门，区区一个易容术你也拿得出手？”

赵之义正色道：“我们千门里面有赌术、骗局、易容术、催眠术、中国戏法等等。

历史传说中夏禹是千门的创始人，夏禹想让天下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就是利用了千门中的技术而收服了天下各个部落，成就了471年的夏朝。

我们这个分支，有辈分记载的已经六十六代了。我赵之义便是这第六十六代的掌门人！本想把门主之位传下去，自己好闲云野鹤浪迹天下的。谁知道我的四个亲传徒弟争抢这门主之位发生了内斗，其中不知道是哪个分舵主偷袭了我，让我断了一手一脚。大弟子便把我送到了这欢乐岛上安享晚年。至今还未产生新一代门主。”

赵之义右手一挥，王继圣只觉一股大力将他吸到了赵之义的身边。

赵之义用手仔细地又摸了摸王继圣的后脑骨，又把手放在王继圣的心口上，用心地感受着什么，良久，方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