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树倒了猢狲才散
赵心刚娶了尹婉儿以后,新婚之夜未见落红,想问又不敢问,只有在刘巧雅面前旁敲侧击地指桑骂槐。刘巧雅只说是婉儿小时候学习舞蹈时动作幅度太大了导致的。并且说,你若不信,回去问你父亲,是不是存在有这个情况。
尹婉儿过门以后,大权独揽,俨然一副女主气度。赵家长门一家人都在她面前俯首称臣,真正是说一不二,乾坤独断。
王继圣了解了赵安宇家里的情况,只觉得是一团乱麻,理不清也道不明。于是问道:“三公子情况如何?可堪大用吗?”
赵崇德道:“老三哪,阴着呢!经常缩在角落里,耍着阴招,他那两个儿子也是不走正道,追杀天一,他们都有份。特别是知道我不可能把家主的位置传给老大,老三就动了心思,一心想当家主,但是又不敢公开与老大翻脸,所以他一直在搜集老大的罪证,希望扳倒老大以后,让家主的位置自然落在他的头上。”
“那么老将军准备将家主之位传给谁呢?”
“唉!苦苦支撑,就是这个决心未下呀!若是我那天一孙儿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我就立即宣布退位,让他把这副担子承接下来。”
“天一已经给我说了,此生再不涉足赵家,以远离这是非圈和名利场,唯一的心愿就是再给您老磕一个头,感谢您对他的信任和偏爱!”
“他终不肯回来担任赵家之主吗?”
“老将军以为天一回来当了家主之后,您老撒手仙去,他一人处在这虎狼之窝,该怎么自保,又该怎么自处呢?”
赵崇德浓眉紧锁,良久,良久,方才说道:“赵家何去何从?望先生教我!”
“大树不能存果,只因猢狲太多!我喜欢这段话:人,往往在贪欲中失去幸福;在忙碌中失去健康;在怀疑中失去信任;在计较中失去友情。人不比,一身轻松;事不比,一路畅通;心不求,一生平静。”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经营了半生,希望燃起赵家的火炬,引导赵家的后代往前奔走,谁知……唉!”
“老将军祖上是哪个显贵之家?”
“我本是孤儿,乞讨为生,红军从俺村里路过,我无牵无挂,便加入了红军,开始了两万五千里的长征。”
“其实老将军的祖上也是贫苦潦倒之辈,您的子孙们所以有今日的荣光,靠的是您这棵大树。然而,他们并没有爱护它,珍惜它,恰恰相反,他们却在一刀一斧地摧残它,那么老将军又有什么义务还去为他们遮风挡雨呢?”
“古先生的意思是?”
“大树若倒,猢狲必散!至于这些猢狲们造化如何,则全凭他们自己去努力、去争取了!”
“真真应了那句老话啊!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
你若作恶,天必还你;你若行善,天必佑你。老大老三,作恶多端,若遭天谴,则是必然。可怜我那天一孙儿呀,本性善良,遵纪守法,却是逃亡海外,有家不能还,这天理何在呀?”
“天一有自己的公司,有巨量的财富,一生衣食无忧则是必然的了!若是有一天消除了隐患,他也必定会回到您的身边的。”
“唉!我膝下有五个孙子,也只有天一能够得到善终的了!”
“老将军读过《红楼梦》吗?”
“读过三遍。当初毛主席在大会上要求每一位高级干部都要读几遍《红楼梦》,因此上我就读了三遍。”
“《红楼梦》中有一首歌词,叫作“飞鸟各投林”,歌词写道:为官的家业凋零, 富贵的金银散尽 ,有恩的死里逃生, 无情的分明报应 ,欠命的命已还 ,欠泪的泪已尽。 冤冤相报实非轻 ,分离聚合皆前定。 欲知命短问前生 ,老来富贵也真侥幸。 看破的遁入空门, 痴迷的枉送了性命,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赵崇德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就宣布解散崇德公司,谁的分公司谁收回去,自己管理,独立经营。守法的,继续辉煌,作恶的,查封关停。一切都由着他们去,无论是善果恶果,都由他们自己品尝。”
“老将军真是大智慧!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没有必要去复制别人的生活。有的人表面风光,暗地里却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有的人看似生活窘迫,实际上却过得潇洒快活。幸福没有标准答案,快乐也不止一条道路;收回羡慕别人的目光,反观自己的内心。自己喜欢的日子,就是最好的日子;自己喜欢的活法,就是最好的活法。不知不觉中,我们渐渐老了。累了,该歇就歇,身体重要;困了,该睡就睡,别总熬夜;饿了,该吃就吃,别再节省。一辈子很短,眨眼就过完,不要把好东西留到最后,省来省去,啥都得不到。别和小人计较,别和恶人生气,别和自己过不去,别让心情不美丽。活一天,就开心一天,过一天,就舒服一天,破事不放心里,两耳不听碎语。”
“古先生说的对!一切都里咎由自取,也怨不到他老子头上!”
“赵老将军啊,你所有的压力,都是因为你太想要了。想要子孙们都奉公守法,兄友弟恭,夫妻和顺!
你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你太较真了。图名图利,图赵家永远风光。其实有些事不能尽你心意,就是在提醒你,该转弯了!如果事事都如意那就不叫生活了。
所以睡前原谅一切,醒来不问过往。珍惜所有的不期而遇,看淡所有的不辞而别。
人生,一站有一站的风景,一岁有一岁的味道,你的年龄应该成为你生命的勋章,而不是你伤感的理由。生活嘛,慢慢来,你又不是还有大把的年华可以浪费,你只有不到半年的寿命……”
忠伯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对古神医劝慰老爷子的话,深以为然。忽然听到王继圣说赵崇德只有不到半年的寿命,不禁急了,插嘴说道:“古先生不是说老爷还有十年的寿命吗?”
王继圣苦笑道:“据古某依据面相而断,赵老将军的确还有十年的寿数。然而由于子孙作恶太多,伤了阴鸷,减了福寿!
古人说过,出薄言,做薄事,存薄心,种种皆薄,未免灾及其身;
设阴谋,积阴私,伤阴骘,事事皆阴,自然殃及亲人。老将军家教失败啊!”
忠伯看了看虚弱的赵崇德,乞求道:“古先生想想办法吧!老爷即使明天宣布解散了崇德公司,那一个个狼子野心的,说不定会翻出什么浪来!光是剥离资产,最快也要一年左右,他们要是翻脸不认人,采用一些下三滥的招数,说不定老爷的财产保不住,甚至于连天一的公司和药厂也会让其蚕食掉呀!”
王继圣看了一眼忠伯,见其救主心切,知是忠仆,于是问道:“敢问忠伯与老将军有何渊源?”
赵崇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神:“阿忠的父亲是我的老上级,也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一九四三年,在日军的轰炸中,他的父母双双牺牲,他刚刚一岁多,我便向组织上申请抚养了他。说是赵府管家,其实是和儿子一样看待……不,比儿子还亲!几十年来,忠心不改,若不是他在身边,我早就不知道魂归何处了!”
王继圣叹了一口气,“天一也说,若非忠伯回护,他也难逃恶运。也罢,古某今日逆天改命,帮老将军续命几年!忠伯请护士过来。”
赵永忠大喜,立即出去唤得护士过来。王继圣吩咐道:“将我的血液抽取五百毫升,注入到赵老将军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