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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旧仇可叹

“任影?”于岸闻言,目露思索,“还不知前辈怎么称呼?与任影是如何认识?”

“我乃清棠上人。”冯棠细唇勾起戏谑,“任影啊,早年出卖过我,要不是碰到你们,都快忘了。”

许多年前,冯棠在鬼相宗结丹,准备前往魔渊,获取枭长身份,途中,在南界坊参与拍卖。

过程中,任影猜测到有人刚结丹,用月寒镜布下陷阱,诱自己拍下,再将此消息卖给落云谷黄昔。

最终冯棠虽灭杀了黄昔,还获得了龙鳞青衣、驭云青舟、紫焰玄塔、风火困魔图、墨尘罩、连星罗盘等,但这个仇他可记下了。

修行以来,惹恼冯棠的人,很多都是生死之争,仇隙化解得很快。

人都杀了,还能有什么仇?

唯有二人,并未及时复仇,被冯棠记下,一个是任影,另一个便是茫雪山菱马族的马韶。那厮也是出卖冯棠,将其行踪交予虎显君,若非当时有虚相一击,冯棠可就交代了。

只不过冯棠虽然把仇记下,但一直都有正事要做,没空去特意寻仇。

如今机缘巧合,把任影送到眼前,冯棠哪有不过问的道理?

之所以直言相告,是因他想看看,自己刚刚才出手,帮尘歌门解除灭门之险,于岸会怎么选择。

反正那口气是一定要出,尘歌门若将任影交出来,则只需惩处她便是,若是要偏袒,那理也在冯棠这边。

相反,如果先隐瞒,等见了任影再出手,难免落人口实。以冯棠如今的修为,他更喜欢正面解决,而不是取巧却留一堆尾巴。

听到任影曾出卖过冯棠,于岸面色微变,目光暗暗从冯棠脸上扫过,似乎挣扎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她...她在闭关,老朽带上人过去。”

说话间,苍白的头发似乎都稀少了许多。

围在于岸身旁的其他金丹,也是目光闪动,流露出惋惜之色。

这么看起来,任影在尘歌门还挺有地位...

但出卖自己的气,那是一定要出的,冯棠可不管任影对尘歌门的意义,向山门上去的途中,放出神识,以免尘歌门有人通风报信。

不过或许是见识了冯棠的手段,于岸一众很是老实,并无传音动作,将冯棠带至一处的洞府。

此地灵气充裕,山环水绕,着实不错。

到了地方,于岸也不通信,直接以阵旗打开了阵法,以手作引,“清棠上人请进。”

奇怪的是,阵法打开,洞府的主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莫非不在?

不对,凉于岸也不该耍自己,或许是正修炼至关键处。

“你们就等在洞府外,老朽和清棠上人进去。”于岸挥手将其他长老留下。

“门主...”

见此,那些长老面色有些焦急。

是怕自己对于岸也下手?冯棠隐有猜测,但不放在心上,他并非嗜杀之人。

“王仓、李舟,你们也候在洞府外。”此去是为出气,没必要让两个抱剑人旁观。

“谨遵师尊之命。”王仓和李舟恭敬应答。

“请吧。”交代好后,于岸再次作引。

为免阴沟里翻船,冯棠暗暗运起法力,运转着龙鳞青衣。

走在于岸身后,他四下打量着洞府,空间方正中,又有许多别出心裁之处。比如石砖铺地的两侧,留着浅沟,细水叮咚成音;石壁开出大大小小的壁龛,置着不少物品,有的只是凡俗之物,有的是些小法器,总之都很特别;顶上用法器开出采光口,让空间亮堂,看出去可见花树,皆精心设计过。

行在其间,让人心旷神怡。

女修的洞府,果然精致...冯棠暗自感叹,可惜心如蛇蝎。

洞府不大,未久,于岸已带着冯棠行入一室之外,“这就是任影道友的闺室。”

说了句,他抬手将室门打开。

香幔飘柔,风铃叮当。

透过层层帷幔,玉床之上,一女子盘膝而坐,衣着清雅,面相端庄,红唇娇艳,与黄昔留影珠中之人别无二致,确是任影无疑。

只是她似乎处在闭关中,对二人到来毫无所觉。

“于门主,请将你们任影长老唤醒吧。”冯棠可不管对方是否处在关键。

“这...”

见于岸迟疑,冯棠冷哼,“怎么?要我去唤?那我可保证不了唤醒的方式。”

“清棠上人误会了。”于岸面带惋惜,解释道:“任影道友...唤不醒了。”

冯棠奇问:“此言何意?”

“哎。”于岸长叹一气,将个中缘由道出。

原来,尘歌门有一仇家,实力本来和尘歌门大致相当,双方明争暗斗了许多年。

当年任影出卖冯棠,谋取利益之时,对方的实力突破,进入金丹后期。

偏偏双方的仇怨因私而起,六大仙门也无法调解,尘歌门岌岌可危。

故而,任影四处游走,参与当年的西南叛局,不惜一切手段取利,都是为了应对那金丹后期。

后来,终于让任影获取了件奇特宝物,伏击那金丹后期。

最终仇敌虽灭,但任影也神魂大伤,就此沉睡不醒。

难怪于岸和那些长老,会如此叹惋。

说起来,尘歌门能保留到今天,冯棠也间接的出了份力...令冯棠心下腹诽,自己竟救了尘歌门两次。

看着眼前表面上活着,实际上相当于死去多年的任影,冯棠一时踟蹰。

其实事情过去许多年,怨恨早已淡去,若非碰巧遇到尘歌门被魔门攻击,冯棠恐怕都要想不起来了。

但要说算了,一笔勾销吧,他好像又没那么大度。

踟蹰中,冯棠以神识探查,发现任影虽然无法苏醒,但一身伤势早已恢复,神魂的损伤也已抚平。

“任影道友救下宗门,老朽和众长老一直替她疗伤。”见冯棠探查,于岸解释道。

轻点了下头,冯棠摆手,“于门主先出去。”

“这...”于岸犹豫片刻,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刚毅,“清棠上人,任影道友对鄙宗有恩,若上人想侮辱...”

“我岂是那等蝇苟之辈?出去!”冯棠剑脉一皱,抬手一拂,将于岸拂出闺室。

之后,冯棠先布下阴阳五光鉴,以保安全,接着盘膝坐下,双目紧阖。

一道剑光从眉心处钻出,尺许大小,貌似一两岁的孩童,周身白色剑光笼罩,又有枯灼之火长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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