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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鹂仙水城

“你很期待嘛”,冯棠轻笑,“离开宗门以来,还没在哪里停留超过两天,鹂仙水城是有什么,这么吸引你?”

“嘿嘿”,南封目光逐渐飘远,“那可是鹂仙水城啊,我在族中就久闻其名,蜿蜒水巷,流动清波,出门全靠船,随处皆胜景。”

说着,南封瑞凤眼极其明亮,“特别是日落之时,华灯初上,画舫齐出,那歌声低吟浅唱,那舞姿婀娜绰约,还有绝美的鹂仙水舞。简直是赏不完的春光,听不尽的天籁!”

“就这些?”冯棠愕然,“为此就要耽搁数日?”

“这些还不够啊?”南封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冯棠兄,你在我们朴实的修士中,隐藏得很深嘛。”

“你又懂了?”

“懂,怎么不懂?”羽玉眉轻挑,南封嘿然道:“以冯棠兄本事,邀当届鹂仙共赴水下巫山,想必是轻而易举,她们啊,最喜欢冯棠兄身上这股文气。”

......

彩绘飞舟停在一片雪顶之上,冯棠和南封下舟,御剑向南。

飞遁十数里,一片山脉将冬春分隔,雪线止于峰头。

掠过雪峰,暖意裹身,春风扑面。

鹂仙水城便在此山脉南十余里外。

山脉之水汇成数条河曲,顺地势南下,形成水泽之城。

御剑而过,回望这片山脉,于丘陵地貌中拔地而起,兀自耸立。

冯棠不禁感叹,天地广阔,当真山水奇秀,自然之力,造就了鹂仙水城的秀美风光。

遁光敛在一处隐秘山谷,二人徒步行完水城的最后路程。

行数里,回望北可见青山,远望南已观波澜,可谓山拥水环。

鹂仙水城并无城墙,民居、商楼、工坊、官阁…各色建筑高低错落,倒映水面。

冯棠和南封抵挡水岸时,天才刚露微白,早春晨雾浓,更是让水城如同仙境一般。

登舟进湖,入城摇橹。

鹂仙水城是一座习惯晚睡的城,此时格外宁静,只有些小店外泊着舟,三三两两的人坐在水边吃早点。

“先吃饭吧”,冯棠提议,“看看水城都有些什么早点。”

“也行”,南封回头,“船家,烦请带我们去吃水城最有名的早点。”

“好嘞”,船家是个长髯老人,慈眉善目,“要说咱们鹂仙水城最好的早点,非过水楼莫属,两位公子稍坐稳些,老朽一刻钟便能摇到。”

小船速度加快,随着船家摇橹左右摆着,穿过水巷,越过石桥。

水面偶尔有些载满酒坛,或者肉菜果蔬的船只,与他们擦肩而过,上面的人总是会热情的打招呼。

过水楼正如其名,水自楼下过,舟泊入楼中。每间雅室皆是一个浮于水面的小亭,客人乘舟登上,铁锁将四角固定于水底,雅室随水微微起伏,却不会有太大的摇晃。

二三层的大厅,视线从通高中庭,直达水面中心的水上舞台,据店小二介绍,晚上舞台上还有出水芙蓉舞观赏。

选了间雅室,点上樱心糯米团、点虾烧麦、鹂仙青团等特色早点,坐下后视线与水面齐平,远望曦光微照下的接天涟漪,惬意非常。

“小瘪三,给我站住!”

一声暴怒从二层传来,随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翻栏越出,一身黑色破衫,皮肤显得很黑,眉毛很粗,眼睛很亮,但是也有些狭长,小小年纪竟已显出精悍。

孩童落在下方的雅间水亭上,水亭一阵晃动,传出杯盏坠地破碎的哐当声。

亭中客人骂声一片,孩童却不去顾,屈腿一跃,又跳到下一个水亭顶上,又一阵怒骂。

二层孩童翻栏处,一个胖肚中年男子扶正了头顶厨帽,望着把过水雅室搞得鸡飞狗跳的孩童,咬牙切齿。

孩童能跳下去,他可不能,不说没那个平衡力,光是这体型,要是跳下去准能把水亭砸翻。

遂男子只得高喊,“给我逮住那小崽子!”

喊话之后,很快从二层栏杆处冒出个短褐大汉,见孩童欲从水亭上跳走,短褐大汉踩翻一张案踢到水中,飞身而起,以案为板,滑浪追了过去。

却是一个江湖好手。

短褐大汉滑得很快,不片刻追上孩童,脚下一踏,跃身而起,拿住孩童拎鸡仔般的提着。落下时一脚踢在案腿,桌案改变方向,踩着滑到楼边亲水平台。

楼上的胖肚中年男子从楼梯腾腾腾下到平台,对着被短褐大汉押住的孩童就是一脚,又是两个耳刮子,这才气顺了些。

孩童唇角溢血,却一声不哼,狭长的眼睛很亮,但意外的没有流露出仇视,相反给人的感觉是,平静。

胖肚男子直腰深喘,看得出来,刚才追人、下楼、踢脚、打耳刮的运动量,对他而言实在有些超标。

喘了片刻,胖肚男子才稳住了气息,“给我淹他!”

短褐大汉便揪着孩童的头发,朝平台外的水中按,孩童的头在水里扑腾,快吸不上气时,短褐大汉才将他提起,只等他狂吸口气,又按到水中。

水亭雅室,冯棠和南封交换了个眼神,冯棠剑眉轻挑,南封心领神会,“住手!”

而后跃至那处平台,短褐大汉一看南封身手不凡,便即停下了手上动作,以眼神询问胖肚男子。

“在下过水楼主厨刀老二,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南封”,上下打量番刀老二,南封撇嘴,“就你没两下就喘的样,还能做主厨?”

“我确实...不擅奔跑”,刀老二胖脸一红,做主厨后,手下一帮子人,做的少了,试菜却多了,体能自然是江河日下,“公子为何阻拦我们?”

“你们又是追打又是喝骂的,我们早饭还吃不吃了?一个孩子,能犯多大错?我看就此打住行了。”

刀老二面露难色,“南公子有所不知,这小犊子名唤交交,这几日每天都来偷我刀,今天偷的更是我家祖传的那把,要是被他偷走,我还叫什么刀老二?”

看交交才十二三的模样,就已做得这般事?南封狐疑的问:“交交是吧?我且问你,可是偷了人家祖传的刀?”

交交狭眼平静,“没有。”

没想到交交一身小悍徒气质,声音却尤其清婉动听。

刀老二登时怒骂,“没有?我亲眼看到你把刀收进怀里,你还说没有?”

南封诧异的看着交交,这小子够可以的,被人家亲眼看见还抵赖。

怒极的刀老二当即伸手往交交怀里搜刀,南封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拦。

“啊!小畜生快放开!”

交交一口咬住刀老二的手,直咬得血从他嘴角溢出!

短褐大汉立时抽出挂在腰后的短刀,就要砍向交交。

铛!

一根筷子打在短褐大汉短刀,将其打落在地。

水亭雅室中,冯棠一跃而起,落至平台,星目平静,“放开别人。”

悍小子交交听到冯棠冷声的命令,竟果真张嘴放开了刀老二。

“把刀还给别人,我自有更好的利器给你。”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交交竟又听话的将衣服扯开,抖落出一柄被牛皮套住的短刀。

南封看得目瞪口呆,“冯棠兄你...是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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