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缚魂魔相
面具黑袍人双手掐诀,落在潭水上。只见一阵黑气滚动,将潭水分开,黑气又凝成台阶,其内幽暗深邃。
冯棠心下微凛,九曲秘境五年开启一次,现在不仅有魔门之人从别的途径进入,看这七指潭下的架势,也非临时之所。
这说明魔门在九曲秘境,也有特别的计划布局。而且万桑榆交流之事,数月前才确定,此地计划布局绝不是针对她,只是顺带而已。
此刻冯棠产生了一丝犹豫,水潭下的局面已超过他的掌控,就算他和南封可以继续装做卧底,那桃金娘呢?况且魔门要的是万桑榆,如果他们辨别出桃金娘并非万桑榆,局面更加糟糕。
也许直接斩杀掉面前之人,先行退走,赌一把进入秘境的其他魔门之人,出不去秘境,会更稳妥?
就在冯棠一丝神念进入丈弥腰带,想要取剑时,也扫了下红柳子盘,当即心下大定。
在面具黑袍人的冷视中,冯棠和南封扶着桃金娘,走下台阶。
台阶最后,是一个潭下圆形石坛,其上刻着繁复的纹路,半球透明穹顶将水辟开,可见潭水中的游鱼。
昏黄天空漏洒的光,在水中斑驳,让圆形石坛光影闪动,如梦似幻。
在石台中央,一道身影背对,半佝偻着,垂垂老矣的样子。
将二人一妖送到身影之后,面具黑袍人恭敬道:“余老把头,任特使说的卧底,把万桑榆带来了。”
佝偻的老者转身,果然是一脸苍老,须发参白,“好,你去盯着下面的人,把正事做好。”
面具黑袍人问道:“那这里?”
余老把头摆手,“这里有老夫就够了。”
得到明确命令,面具黑袍人恭敬行礼,退出潭底。
“来,让万桑榆盘坐正中。”
依言将桃金娘扶至正中坐下,冯棠肃然道:“不知余老把头要对万姑娘做什么?在下将她引走时,可是被所有两宗弟子看见了,如果她出什么问题,在下很难解释过去。”
“任特使强调过你们对门内的重要性,老夫省得,放心”,余老把头满是沟壑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只是借她一丝神魂本源,待她醒来,只会觉得有点头晕,休息两日便可补足无恙。”
冯棠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
目前来看,桃金娘不会有事,而魔门要万桑榆的一丝神魂本源,想必不是为了针对万桑榆本人,而是为了针对她的父亲,千鼎峰峰主,七长老万斐。
清衍宗的基础知识玉简中,提到过有些秘法,可以通过直系亲属影响本人。
那么,让魔门拿到错误的神魂本源,便可破坏他们的计划。
和南封交换了个眼神,冯棠二人自觉退到一旁。
余老把头缓缓坐下,身前浮起一颗黑气缭绕的珠子,他双手掐诀,不断向珠子注入魔气,直到珠子自动飘到桃金娘头顶。
而后,余老把头又取出一个玉瓶,谨慎的将瓶口打开。
霎时,一股无匹气势从瓶中传出,让冯棠和南封一阵心颤,余老把头也是细汗不断流出,在脸上沟壑间囤积。
经过一阵大喘,余老把头终于颤抖着并指朝玉瓶一招。
里面盛放的,竟是一滴液体,暗红色,不知是何物。
在余老把头的控制下,暗红色液体慢慢靠近黑气缭绕的珠子。
转瞬,暗红色液体被珠子吸入,珠子周围的黑气猛涨,竟化出一只黑面裂嘴的可怖魔相!
那魔相双手如爪,黑气从其口中不断喷吐。
少顷,魔相双眼中,腾的闪出暗红色跳跃火焰,一一扫视场中四人。
但过得片刻,魔相不见动作,余老把头的眉头逐渐紧皱。
不好!冯棠察觉到那老头的异常表情,心念急转。
果然,又等了片刻,见魔相仍无动作,余老把头目光冰冷的盯向冯棠,“你们,是谁?”
“余老把头何意?”冯棠镇静道:“我们是接了任特使的命令,带万桑榆来此的门内弟子。”
“是吗?”余老把头抬手祭出一根墨色尺子,语气冷然,“她根本不是万桑榆。”
最坏的局面发生了,魔门真有办法,辨别出桃金娘不是万桑榆。
“不可能!”冯棠并未乱分寸,“她是万桑榆无疑,余老把头为何质疑?”
一旁,南封也出言肯定,“对啊,我们和万桑榆相处数月,怎么可能不是她?”
二人笃定的语气和神情,让余老把头眉头皱得更深。
面前之人,任特使曾言乃重要卧底,余老把头并未妄下断言,但声音更寒,“缚魂魔相得了万斐精血,必要拿走一丝万斐或他血亲的神魂,但魔相不见动作,你们又待怎讲?”
原来方才的暗红色液体,竟是万斐精血,不知魔门是如何获得?
冯棠面色一变,“难道?”
“你是说那个传闻?”南封也目露惊色。
余老把头双眼微眯,“什么传闻?”
“您有所不知”,南封不可置信道:“清衍宗有个传闻,说万桑榆不是万斐的亲生女儿!”
“嗯?”余老把头目中一阵明灭。
在他身前悬着的墨色尺子,在余老把头沉思时,亮起四个刻度,而后,每个刻度中喷出大量魔气,分别化作四头丑得不一样的披甲怪魔。
看得出来,一旦余老把头选择不相信冯棠和南封,那四头丑魔就会攻向二人。
余老把头思考了许久,终究没有轻易下决断,“这个传闻,可有其他细节?”
暗自松了口气,冯棠眉飞色舞道:“不知余老把头可知道清衍宗解扶摇?”
“她?”余老把头面色微变,似乎曾闻其名,“传闻还涉及她了?”
“是啊”,冯棠一副分享隐秘的表情,“听闻万斐曾经和解扶摇纠缠不清,他的道侣得知后,盛怒之下,便去找了解扶摇的爱慕者,也就是执法长老佘北海。后来是宗主调解,四人纠葛才化开,莫非万桑榆是...?”
余老把头目瞪口呆,“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南封肯定的点头,“我也曾经亲耳听过!”
冯棠说得有板有眼,似乎有几分可信度,但余老把头直觉荒谬至极,不该相信。
正在余老把头犹疑不定时,圆形石坛入口处,传来一阵猛烈的波动。
冯棠心底一咯噔,全力施展丈量四方,将桃金娘从正中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