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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仰望与绝望

宁远镇,东洲大陆的一个边远小镇。小镇上生活着上千人,宁静祥和,远离外界的喧嚣,故名曰“宁远镇”。

群山之间,几个村落散乱地分布在小镇周围。

清晨,小镇里雾霭朦胧,宽宽的河面上河水清澈见底,就像一面澄碧如镜的大镜子,能映出远处翠绿的山,碧绿的水,映出小镇周围水墨画般朦胧的一切。沿街的河边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船,石桥下不时有一叶叶小舟从半月形的桥洞悄悄地钻出来,宁静的小镇开始了忙碌。

小镇周边的几个村落,坐落在山林之间。袅袅炊烟升起,充斥着人间烟火,不少早起的村民扛着农具,正准备一天的劳作,日出而作,这是山村里的常态。

“爹娘,我先出去了!中午一定捕猎一头野兽回来!”离宁远镇较远的秦家村里,一个健壮的少年背着一个背篓从一处茅草屋中跑了出来,用有些欢喜的声音说道。

“好,早些回来!”一道慈祥又有些担忧的声音从茅草屋中传出。

少年挥挥手,奔行在干净的村中小路上,一条土黄色的土狗摇着尾巴跟在他身旁,显然也非常欢喜。

“十七,又进山去啊?小心点啊!”一个拿着扫帚在土路上扫地的老妪轻声对秦十七说道。

“二奶奶好!”秦十七回应,从老妪身边掠过,老妪看着远去的秦十七,浑浊的双眼中尽是慈祥。

“十七,要是找到好东西,记得给我老头子也带一份!”

“不要走太远了!”

......

一路上,伴随着乡亲们的各种话语,秦十七出了村子,很快就来到了村外的一座山上,他不禁驻足,转身望着前方。

清晨,雾气蒙蒙。远处,隐隐约约看到小山连绵起伏、层层叠叠,小山上笼罩着一层薄雾,就仿佛仙境一般。山脚下有一片茂密的松树林,一棵棵松树苍劲有力地挺拔在大地之上,苍翠欲滴。松树林前方,就是一个小村庄,一处处房屋坐落,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优美恬静,尽显黎明时分的宁静……

秦十七随即转身向远处行去,狗子欢快地跑在前面,速度非常快,时不时停下来回头看看落在后面的秦十七,待他接近后又摇着尾巴跑出去。他们身形灵活,穿行在山林间。

伴随着一路上的虫鸣鸟叫,秦十七和土狗来到了村子外二十多里的一个小山包上。小山包上长着许多不知名的果树,红彤彤的果子挂在树枝上,与翠绿的叶子互相映衬,煞是诱人。

秦十七轻松地爬上果树,摘下一颗熟透的果子,轻咬一口,汁水四溢,清新甘甜,看了看树下欢快地摇着尾巴的土狗,他又摘下一颗果子,扔向对方。狗子一个跃起,一口就咬住了落下的果子,“咔滋”一声,土狗直接把果子吞下,一双狗眼顿时眯成一条缝,尾巴摇得更欢了。

秦十七一边摘果子,时不时喂给土狗几个果子,小山包上一片轻松欢快的气氛。

“那是什么?”秦十七停下摘果子的动作,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眼中充满神往之情,土狗也停下跑动,眼神迷茫地看着远方。

远处的天空上,衣服一黑一蓝的两个人相对立于空中,似乎在对话。那隐隐散发的强大气息让秦十七内心惊骇不已,心生无限向往:

“那就是修炼者吗?真强大啊!要是我也能成为修炼者就好了......”

还没等他继续幻想,突然,一股强大的波动从天空上袭来,瞬间大地上的树木开始剧烈摇晃,树叶沙沙作响,秦十七赶紧抓紧树干,险些跌落树下。

“太可怕了!”秦十七内心惊惧,继而看向远方的天空。只见远处的天空上,一蓝一黑两道光芒正如两颗流星般激烈碰撞,刺眼的光芒让秦十七不敢直视,狂烈的劲风扑面而来,无数树木为此折腰,显然刚才对峙的两人正在激烈交战。

秦十七赶紧跳下树来到地面上的土狗身旁,和它一起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看着这场大战。越看,他内心就越是震惊,神往更甚,他也多么渴望成为一个修炼者,御空飞行,移山填海。

然而,他和小镇上的大多数人一样,都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修炼法门,更没有修炼资源,无法成为一个修炼者。但他一直听镇上的说书人讲外界修炼者的强大和外面世界的精彩,他也因此对外面的世界和修炼者充满向往,他崇拜修炼者,并无比渴望成为一个修炼者。

他低头审视了一下自身,一身黑色的粗布麻衣,一双破旧的草鞋,一张普通的面孔,就是一个最底层的农民,怎么都和修炼者搭不上任何关联,哀叹一声,他继续观看那两个修炼者的战斗。

天空上交战的双方打得越来越激烈,其下方的大地的树木甚至都被摧毁了大片,要不是秦十七离得远,恐怕早就受到波及了。

“他们不会破坏到小镇及其周边的村庄吧?”秦十七心中担忧,但转而又摇摇头,

“不会的,毕竟那是大家的家园,他们也一定会避开的!”

但下一刻,秦十七眼中的向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惧,喃喃开口:

“这......怎么会?”

只见天空上交战的动静越来越大,下方的大地都出现了几个大坑,树木成片成片地倒下,就连秦十七所在的小山包上的果树都倒塌了一大片,迫使他们不得不躲到小山包后面,才躲过了袭来的冲击波。

当他们再次爬上小山包上时,就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那交战的两人的战场已经转移到更远处了,而那里正是宁远镇的方向。恐怖的力量波动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摧残着大地的生机。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罔顾他人生死?不行,爹娘,还有乡亲们......”秦十七脸色担忧至极,顾不上掉落一地的果子,立刻就朝远处村子的方向冲去,土狗也急忙跟上。平时速度远快于秦十七的土狗这次竟然只是堪堪赶上他的脚步,可见秦十七有多着急。

一路跌跌撞撞,秦十七很快就接近了村子。

然而,此时一股比之前还要强大数倍的力量波动传来。紧接着,刺眼的红光爆发,刺得秦十七眼睛都暂时性失明,世界陷入了黑暗,一个不慎,他就狠狠地跌倒在地上。

“轰!”还没等他爬起来,一声震天巨响响起,恐怖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袭向四面八方,震天的巨响让他失去对声音的感知,整个世界如同静止了一般,秦十七身体被掀起,吐出一大口鲜血,还没落地就昏死了过去。

世界恢复了宁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般。

许久,秦十七感觉脸上一阵湿润,他艰难地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让他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好一会儿,他才看清面前的场景,浑身是血的土狗正兴奋地摇着尾巴,舔着他的脸,看见他醒来,更兴奋了。

“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爹娘他们......”秦十七急得正欲起身,但立刻就扑倒在地,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全身就像要散架一般,只见他原本干净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几道狰狞的伤口爬上身体,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显得乌黑。

趴在地上,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前方的大地一片焦黑所有树木都被连根拔起,焦黑的树枝无力地趴伏在地上,再前方,是一个大坑,一片焦土,其中房屋人畜的残骸隐约可见,一片死寂,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个宁静祥和的村庄。

秦十七目眦欲裂,眼睛充血,布满污血的双手抓进泥土里,满是血污的脸上带着希望,喃喃开口:

“爹娘,你们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去找你们!”

说罢,秦十七双手抓地,两脚蹬地,开始艰难地向前爬去,但由于伤得极重,他爬行得非常艰难,爬行一小段,就剧烈咳嗽起来,一片片血沫掉落在泥土上,他不管不顾,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回到村子里,他父母一定会没事的。土狗受伤显然没有他那么严重,它用嘴咬着他破烂的衣服,拖着他前行。

一步一步的,太阳逐渐西斜,在心中的信念的支撑下,秦十七回到了村子里,一路上的所见,让他的心越来越沉,村子化为了一片废墟,断肢、残骸、人头......到处可见,可他心中仍不敢相信那个猜测,身下的衣服被摩擦烂掉,皮肤都被磨破,血肉模糊,他浑然不觉,还在艰难地向家的方向爬去。

终于,他爬到了原本自己家所在的地方,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如遭雷击,心中的信念彻底破碎,心如死灰。

绝望,弥漫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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