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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弹劾

与三位师兄告别后,沈熠也回到卧房休息了。今天还挺累的,早上将赵文秀送回了凌亲王府,又与赵烈和独孤娉婷敲定了针对四邦的经济计划;下午回到家里,又撞见了沈煜以及两位师兄,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楚国所遭遇的内乱。可以肯定的是,即使圣朝现在面临战事,短时间内也不会遇上四境作战的难解之局。这样一来,他的粮食增产增收计划便可以实施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沈熠渐渐睡着了。夜中时分,他竟稀里糊涂地梦见自己进入了一座大雾弥漫的山里,并且在山腰处见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士和一个邋里邋遢的分不清男女的“人”。老道士跟他说了很多话,又将那个“人”脑后绑着的一根红丝带死死地缠到他的脖子上,像是要勒死他一样。他被这可怕的一幕惊醒了,大喊了一声,满身是汗地坐了起来。

本已熟睡的芸儿被沈熠这突然的叫声惊醒了,急忙摸黑掌起了灯,见到沈熠的后背已经湿了,心想沈熠刚才定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于是紧紧地抱住沈熠,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少爷别怕,有芸儿陪在您身边,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

或许是被芸儿的拥抱温暖到了,沈熠渐渐恢复了冷静,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乖丫头,谢谢你,我没事了。你先睡吧,我去擦擦身上的汗,听话,你别起来了,好好躺着!”

走出卧室,沈熠看了看院里的漏刻,发现此时刚过丑时二刻。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径自来到厨房,准备打一盆热水擦身子,岂料碰见了正在吃夜宵的玄彻!

“大师兄?”沈熠端着盆,一脸惊愕地道,“这么晚了还在吃东西,你晚饭时没吃饱吗?”

“别提了,你那两个师兄就跟没吃过饭似的,晚饭时季婶做了八盘菜,那两小子就吃了六盘,还有半桶饭。我这个做师兄的也不能阻止人家吃饭不是,只能偷偷拜托季婶给我做点夜宵,趁他们睡着了过来吃。”玄彻尴尬地笑了笑,擦了擦嘴,又指着夹在沈熠腰间的木盆,好奇地道:“小师弟,你这是……”

“真是活见鬼了,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莫名其妙地做了个噩梦,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过来打盆水擦擦!”沈熠愤愤地道。看得出来,这个噩梦对他的“伤害”不小!

“什么梦,说出来让师兄帮你拆解一下!”玄彻道,“不瞒你说,我在山上可是学过的。”

“算了吧,没啥好说的,你赶紧吃吧,我走了!”沈熠懒得跟玄彻啰唆,打了个哈欠道。

擦了一遍身上的汗,沈熠觉得神清气爽,这才懒洋洋地回了卧室,却发现芸儿正拄着手坐在桌子前,安静地等着沈熠回来呢。

“乖丫头,我不是让你别起来吗,怎么又下地了?这可一点都不乖哦!”沈熠无奈地道。

“少爷都没睡,我这个做奴婢的怎么能安睡呢?这可不合规矩。”芸儿偏着脑袋反驳道。

“就你道理多。行了,我回来了,快些睡吧,时间还早呢。”沈熠已经很困了,也不想说这些有的没的。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他可不能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那实在是不像话!

翌日早晨,沈熠比平时早起了半个时辰,和前来拜访的沈煜即师兄师姐们一同吃了早餐,又确定了中午就去望月楼吃饭,不用再另谋时间了,这才回到书房继续写给赵真的那些东西。

从望月楼回来后,沈熠又钻进了书房,赵文秀如今已经回去了,也没人要他陪着;姜姝的身体也一天天地好起来了,一有时间就和道宗的几位及周先生一起练武,也用不着他操心。沈煜也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侯府,沈泓夫妻俩也变得开心起来了;赵真也与他“正式”合作了,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他只需要在书房安静地写书,安排相关的计划就行。要是有休闲的时间,要么陪几位师兄打两圈麻将,要么跟芸儿在院里玩闹一会儿。这种日子虽然忙了些,但总比每天战战兢兢的好多了。

就这样过了四天,沈熠答应给赵真的那些东西终于写完了。刚好明天是本月上旬休沐前的最后一天,可以让沈泓在小朝会的时候呈给赵真。顺利的话,尽快将粮食增产增收的计划执行下去。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借着离京寻找擅长侍弄庄稼的人这个理由去寻找沈烨了。

紫竹院,沈泓的书房内,沈熠将一沓纸交给了沈泓,解释道:“爹,这里面是孩儿答应给陛下的东西,主要与粮食增产增收的计划有关,麻烦您明早小朝会时呈奏给陛下。”

沈泓已经从沈熠的口中得知了那晚在临仙楼发生的事,也不多说什么,小心地将这沓纸收了起来,沉声道:“爹知道了。不过,你还是要注意安全。如今朝廷推行的许多国策都与你有关,陛下虽然不说什么,暂时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但要是那些朝臣知道这一切背后有你的影子,他们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善罢甘休。尽管你并没有入朝为官,但凭你进献的这些东西,只要陛下愿意,你位极人臣不过是早晚的事。跟那些十年寒窗苦读的读书人或是那些出死入死的将士们比起来,你成功得太随便了,必然会引起敌视,你明白吗?”

听到沈泓的分析,沈熠不禁有些头大。要真如沈泓所言,他可就两头受气了。要是不给赵真这些东西,自己就稳不住赵真对他的猜忌;可要是频繁给赵真提供这些东西,这些朝臣又会担心自己抢了他们的饭碗。这也太令他为难了,要是能避开这些风头就好了。

想到这里,沈熠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比较可靠的办法,对沈泓道:“爹,如果御史台有人弹劾我向陛下建言献策的人其实是想走捷径入朝为官,那陛下会作何打算?”

“你是想借这个机会离开京都?”沈泓立马就猜到了沈熠内心的想法的,沉吟了片刻后道:“这个想法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实践起来比较难,况且,陛下不一定会让你离开!”

“爹,明日朝会上,您向陛下呈奏这些东西时,最好能表现得谨慎一些,但不要演得太过了,以免适得其反。”沈熠道,“如果陛下还是像上次处理军备设计图那样,直接令有司入永安殿议事或是在朝会上直接乾纲独断,那孩儿就趁着休沐这两天,去找卢老太傅帮帮忙,等下次朝会时,就让御史上书弹劾孩儿。到时候,孩儿再写一道奏折,就说孩儿也需要去找与粮食增产增收的计划相关的人手,顺便避避风头。要是陛下愿意,麻烦再派几个人保护我。这样一来,孩儿既离开了京都,又能够趁机找回大哥,还有人随身保护。最重要的是,陛下会认为孩儿还在他的人的监控之下,想必也能放心,不知爹意下如何?”

沈泓静下心来思考了许久,觉得沈熠的“算计”还算周全,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开文十年五月初八的小朝会上,这时本月上旬最后一次小朝会了。朝会临近结束的时候,沈泓“谨小慎微”地又一次绕过中书省向赵真呈上了一道奏折。赵真看完之后,未与尚书省有任何沟通,直接传旨户部和司农寺根据他手中的图纸研制曲辕犁,并派出十八擅长农事的官员和九名御史赴全国九道,核查土地肥力及粮食收成情况,为期三月,务必如实上报朝廷。

旨意下达后,“三省”长官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赵真近来颁布政令时有些刻意避开他们,不禁怀疑赵真是否有意改组朝廷中枢。最奇怪的是,赵真每次有大动作的时候,背后总会有沈泓的影子。因此,刚一散朝,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派人四处去打听沈泓的近况。

在沈泓刻意地放出消息后,他们终于挖出了为赵真献计的“幕后之人”。

镇国侯府中,沈熠也从沈泓口中知道了有人在打探他的消息,不禁喜上眉梢。当天晚上,他只带着玄彻一人就出门了,一路上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太傅府。

自从重返京都,卢昭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沈熠上门拜访的时候,他正在接受先生的针灸治疗,听到老奴卢彰禀报说沈熠求见,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经过再三确认,确定是沈熠后,这才在书房颤颤巍巍地接见了沈熠。他曾不止一次地要沈熠来家里坐坐,可沈熠总是以各种理由婉拒。他想知道沈熠在怕什么,故而也不强求,没想到沈熠这次却主动上门求见,想定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好歹也是故人之后,他自然是要见的。

“见过卢爷爷!”沈熠恭敬地大礼参拜道,“卢爷爷,多时未见,您老身体可还康健?”

“沈小子,先别管老夫了。”卢昭接连咳了好几声方道,“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晚上门来找老夫,究竟是有什么事想要麻烦老夫,索性就直言吧,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卢爷爷,我的事不着急。你这咳得也太厉害了,上次见面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变得这么严重了?”沈熠担心地道,“这位是我师兄,他也懂些医术,不如就让他给您看看吧?”

“也好,那就麻烦这位道长了!”卢昭又咳了几声,这才把话说完整。他虽然也很好奇沈熠为何会叫一个道士为师兄,但他也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因而也没有多问。

玄彻微微点头,看了卢昭一眼,默默叹了口气,开始诊起脉来。数息之后,他收回了手,微笑道:“卢老太傅,以贫道看,你这两脉浮紧带数,舌苔薄白,身灼热无汗,微喘,气息稍粗,想来还伴有骨节酸楚,烦疼较甚。是也不是?”

“道长好医术,老夫病情的确如你所说。”卢昭点点头道,“不知道长可有医治之法?”

“你这病无非是因操劳过甚而感邪发病,若是你的心脏没有病症,只要服用麻黄汤即可。”玄彻毫不犹豫地道。根据他的诊断,卢昭的病应属太阳病。医书上说:“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而对于这种治疗方式,已经有无数的医者证实过了,确实是可行的。

“师兄,你可诊清楚了?”沈熠有些担心地道,“卢爷爷身份不一般,可不能随便用药。”

“小师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玄彻反驳道,“你虽然不是医者,但也做过医者的事,自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医者的眼中,所有的患者都是平等的,绝不会因为身份不同而区别用药。当然,师兄也明白你是关心则乱,但这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望你谨记!”

认识这么久,沈熠还是一次头一次听到玄彻这么严肃、郑重地与他说话,不禁心生敬佩,恭敬地道:“多谢师兄教诲。仅此一言,当为师矣。”

“沈小子,这下明白老夫以前跟你说的话了吧,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需怀有一颗敬畏之心,永远不要感情用事。”卢昭也借机教导了两句。他虽然不知道玄彻的真实身份,但对玄彻说的那番话深为赞同,可这世上懂得这个道理的人或是愿意传授这个道理的人少之又少。

“卢爷爷说的是,晚辈谨受教!”沈熠对卢昭施了一个大礼,恭谨地道。以卢昭的身份、地位和学识,能得到他的教诲的人,就算是到街上去吹牛,也会有人信以为真的。

“好了,该说说你的事了。”卢昭道。沈熠本是上门来找他帮忙的,如今却先帮他治病,要是自己还不开口,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了,他可还想让沈家那丫头做他的孙媳妇呢,当日在凤泉山,他可是亲耳听到沈熠说,沈煖未来的夫婿可是要由他把关的。要是能帮沈熠办好他所求之事,说不准将来自己的孙子就会有更大的希望了。

沈熠听到卢昭主动开口了,他也不再吞吞吐吐了,于是将自己的所求之事全部说了一遍。若是让他知道卢昭还存着“利用”他的小心思,想必他一定会后悔今日主动上门的这个决定。

卢昭听完沈熠的话,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熠竟会与“降临者”扯上关系,而且还跟皇帝陛下谈起了“合作”,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沉吟了片刻,他有些费力地站了起来,颤微微地走向沈熠,问道:“这么说来,你今晚来找老夫,真正的意图是想让老夫私下找几个御史,以‘恶意逃避科举而妄图入朝为官’的罪名弹劾你是吗?”

“正是!”沈熠叹了一口气道,“卢爷爷,你身居高位多年,自然知道朝局有多么艰难。晚辈一个毛头小子,又莫名其妙地被卷进这种危险之中,整日间提心吊胆地活着,既要面对圣心难测的陛下,又要小心群情愤慨的朝臣,实在是两头受气、坐立难安。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暂且避避风头。晚辈本打算直接向陛下言明此事,但担心陛下误会,这才厚着脸皮来求您,希望能借御史弹劾的压力逃脱出去,恳请卢爷爷看在先祖父的面上,绑晚辈这一次!”说罢,沈熠又给卢昭行了一个大礼,进一步“道德绑架”这位老人。

“你还回来吗?”卢昭虽然平心静气地问道,但内心却有些忐忑。平心而论,从目前的表现来看他,还是很欣赏沈熠的为人处世的。但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很害怕沈熠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将镇国侯府置于危险之下。历代的“降临者”都是这样的人,为了他们所谓的理想,将家人、朋友全部抛弃,最终搅得这个世界不得安宁。

“卢爷爷,玩呗怎么听不懂您这话的意思?”沈熠一头雾水地道,“我不过是暂时离京避避风头,不回来还能去哪儿?再说了,我爹娘、哥哥妹妹以及我喜欢的人都在这里,他们都翘首以盼地等着我团聚呢,我干嘛不回来?”

卢昭闻言,终于放下心来,他果然还是没有看错人,于是笑道:“沈小子,老夫答应你的请求,明早就写信给熟悉的几位御史,让他们准备好弹劾你的奏折,复朝后就交给中书省。”

“多谢卢爷爷!”沈熠喜笑颜开,深深拜了一拜。有了卢昭的帮忙,这件事就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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