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抵达道宗
为了能早些回到道宗总坛,沈熠一行人半路上尽可能地加快了行程。因此,他们提前了半天时间,于十一月初一中午来到了通化府三合县。
众人在三合县休息了两个时辰,吃饱喝足后,这才在玄策的带领下朝着“那座山”而去。
临近山脚时,玄策让玄硕先行一步,回山向大师兄玄策报信。而他则与玄奇陪着沈熠等人在后面慢慢走。
来到道宗总坛外的第一道阵法,即幻阵前时,玄策让车夫刘三停了下来。
“小师弟,前面就是幻阵了,路上不太好走,只能骑马或是步行。因此,我建议你先将马车留在前面的院子里。当然,我会让门下弟子帮你照看着,绝不会有什么意外。”玄策提议道。
沈熠顺着玄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座略显简陋的院子。
“三师兄,那里是什么地方?”沈熠指着那所院子,好奇地问道。
“那是我们道宗专门修建的用于停放马车、安置马匹的地方。”玄策解释道,“你也知道,江湖中人每隔几年便会上山‘问道’。这一路上山高水长,他们或多或少地会用到一些坐骑和车辆,那里就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闻言,沈熠甚感无语。别人上山找麻烦,道宗反倒为他们准备了专门的院子,人还怪好的呢。但吐槽归吐槽,他还是答应了玄策的提议,将除了火焰驹以外的的马和马车全部留在了院子里。
在玄策的带领下,众人轻易地通过了幻阵,来到了毒阵前。
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伤亡,毒阵外围布置了好些擅长医术的道宗弟子,以便外人误闯进毒阵后还有活命的机会。
见到玄策等人出现,带队的道宗弟子笑着迎了上来,寒暄道:“玄策师叔,好久不见了,身体近来可好?”
“原来是清远师侄啊,这个月轮到你们巡山了?”玄策笑着回应道。
“是啊,玄策师叔。”道号为“清远”的小道士苦着脸道,“原本这个月不会轮到我的,可我上个月犯了错,师父让我下山来受罚的。”
“你这小子,每个月都犯错,也不知道玄明师姐看中了你哪点。”玄策挖苦道。
清远刚要说话,玄奇冷着脸走上前来,不满地道:“三师兄,你哪来那么多的话,赶紧上山吧。”
玄策尴尬地“哦”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似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师妹训斥的生活。
“见过玄奇师叔。”清远恭敬地施了一礼。不知为何,他每次见到玄奇,腿肚子老是抖不停,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
玄奇淡淡地“嗯”了一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吩咐道,“换岗的时候告诉玄明师姐一声,就说我此次下山找到了一对宝贝,想跟她炫耀炫耀。”
“是,师叔。”清远急忙应道。
“行了,把避毒丹拿来,我们要上山了。”玄奇抖了抖衣袖道。
清远乖巧地应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恭敬地递给玄奇。
玄奇没有多话,将避毒丹分给了芸儿等人,唯独少了沈熠和赵云溪。
见其他人都有得吃,沈熠不解地问道:“八师姐,我和小九的呢?”
玄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和弟妹的身上带着我专门炼制的避毒丹,用不着这种东西,太掉价了。”
众人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待避毒丹的药效发挥后,这才乖乖地跟在玄奇身后,继续朝着总坛走去。
路上,玄奇解释道:“毒阵里面的毒虫、毒草和毒障每个月都会改变,除了巡山弟子随身配备的避毒丹外,只有我专门炼制的避毒丹才有效。但炼制那种避毒丹需要很多的时间和材料,一般人也不会有。”
“多谢八师姐。”沈熠与赵云溪不约而同地道。说罢,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见状,玄策酸溜溜地道:“小师弟,这就是你说的那种‘心有灵犀’是吗?”
“三师兄真有文化。”沈熠贱兮兮地“称赞”了一句。
“多谢小师弟夸奖。”玄策也真是个实诚人,丝毫没听出沈熠话里的调侃之意。
众人有说有笑地穿过了毒阵,来到了剑阵前。
与前面两阵不同的是,剑阵外围充满了肃杀之意。尤其是那些巡山弟子,无不神色严肃,仔细地观察着周围。
或许是感应到了凛冽的杀意,火焰驹显得有些焦躁,不停地走动着。
玄策刚要上前介绍,却见正前方出现了三道身影,为首的大师兄玄彻,身后是二师兄玄苍和七师弟玄硕。
巡山弟子见到玄彻出现,齐齐施了一礼道:“见过掌门师伯。”
玄彻笑意盈盈地回了一礼,径直朝着沈熠走来。
“小师弟,好久不见,近来还好吗?”玄彻热情地问候道。
沈熠也很久没有见过玄彻了,一时间有些激动,向前走了两步,微笑道:“大师兄,小弟一切都好。倒是你,听八师姐说,你回山后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身体如今可恢复了?”
“放心吧,小师弟,我没什么大碍的,早就恢复了。”玄彻肉眼可见地的开心,握着沈熠的手,语气中满是愉悦。
“见过大师兄!”赵云溪迎上前来,福了一礼道。
“弟妹,你也上山了,好啊,好啊。”玄彻回了一礼,看向沈熠的眼神也多了些欣赏。他虽然没有参与沈熠与赵云溪的婚礼,但却知道赵云溪的身份。
几人正寒暄时,玄苍笑着走了过来,看向沈熠道:“小师弟好。”
沈熠并不认识玄苍,不自觉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玄彻。
玄彻朗声大笑,介绍道:“小师弟,他是你的二师兄玄苍,怪我没提前跟你介绍。”
得知玄苍的真实身份后,沈熠急忙施礼道:“见过二师兄。小弟刚才多有失礼,还请二师兄见谅。”
玄苍还了一礼,轻笑道:“小师弟太客气了。旁边这位便是弟妹吧,与小师弟可真般配啊。”
赵云溪坦然自若地与玄苍打了个招呼,丝毫没有疏离之感。这些人既然是沈熠的师兄,那便也是她的师兄。
玄苍早已从玄彻的口中听说过赵云溪的真实身份,此刻见她毫无印象中皇家公主的那种架子,不禁感到非常欣慰。
“弟妹,初次见面,贫道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听说三师弟他们在你生辰时都送了你礼物,贫道自然也不能例外。这个小玩意儿是贫道无聊时做的,你看看可还喜欢。”玄苍将手里的木盒子递给沈熠,示意他转交给赵云溪。
赵云溪从沈熠的手里接过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只木刻的凤凰。
“小师弟,你试试触摸这只凤凰的翅膀。”玄苍引导着沈熠操作。
沈熠虽然不明白玄苍这话的深意,但还是摸了一下凤凰的翅膀。
与此同时,木刻凤凰像是活了一般,翅膀上下扇动,隐隐带有风声。
“好神奇。”赵云溪惊喜地道。她虽然已经嫁作人妇,但实际年龄也不过十八岁,放在沈熠的前世,可是刚上大学的青春年华。因此,这种小玩意儿对她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小师弟,你再摸摸凤凰的头试试。”玄苍再次引导。
沈熠果然摸了一下凤凰的头,只听得一道清脆黄鹂鸣叫声从盒子中传了出来。
这一次轮到沈熠惊讶了,他也忍不住摸了一下凤凰的脑袋,只听得盒子中传出了一道杜鹃的叫声。
“欸,声音变了。二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儿,太神奇了吧。”沈熠的眼神中满是惊讶与欣喜。
“小师弟,这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罢了,没什么神奇的。”玄苍回答得漫不经心。
“二师弟,你就不要谦虚了。放眼道宗乃至整个江湖,谁不知道你‘机关圣手’的大名?”玄彻微笑道。
“大师兄过誉了。”玄苍摆了摆手,继续对赵云溪道,“小师弟,你再试试摸摸凤凰的爪子。”
沈熠继续照着玄苍的话做,却见盒子中的凤凰动了起来,直到被盒子拦住方才停下。
“这也太厉害了吧。”沈熠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这只木刻凤凰简直比他前世时玩的现代玩具还神奇,甚至可以说是独领风骚。一时间,他甚至想拜玄苍为师,潜心学习这机关术了。
“都是奇淫巧技罢了,没什么厉害的。”玄策依旧很谦虚,但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自豪的神色。
赵云溪明显很喜欢这个礼物,但她与玄苍初次见面,实在不好意思接受,只得回绝道:“二师兄,这件礼物太贵重了,我实在不敢收……”
“弟妹太客气了。”玄苍打断了赵云溪接下来的话,“这是贫道送你的见面礼,也是补给你的生辰礼。与其他师弟师妹们的礼物比起来,贫道这件礼物只能用来消遣,没什么实在用处,弟妹安心收下便是。”
“小九,二师兄都这么说了,你就收下吧。”沈熠也劝道,“这么神奇的礼物,世上怕是很难觅得。等以后有了孩子,也可以用来逗孩子,你说是不是?”
赵云溪俏脸一红,低声道:“夫君,你又说胡话了。”
就在小夫妻俩当着众人的面卿卿我我时,玄策已经主动地将芸儿等人介绍给玄苍,尤其是姜姝。
当得知姜姝是无忧师太的弟子时,玄苍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很是欣慰地道:“果然是有缘,姜师妹,贫道有礼了!”
姜姝急忙还礼,有些紧张地道:“见过玄苍师兄。师兄,不知我师父近来可好?”
“姜师妹放心,师叔一切都好。”玄苍解释道,“不过,师叔这段时间正在闭关,恐怕你一时间见不到她。”
姜姝不禁有些失落,但随即笑道:“无妨,只要师父身体康健,我晚点儿时间去拜见她老人家也是可以的。”
见众人都已经见过面了,玄彻心情大好,笑道:“小师弟、弟妹,我们先上山吧。你们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想来已经很累了。”
“好,那小弟就听大师兄的。”沈熠也没有与玄彻客气,转身招呼芸儿等人跟紧了。
在玄彻的亲自带领下,众人毫无阻拦地穿过了剑阵,来到了“那座山”的山脚下。
放眼望去,只见面前的巨石山龙飞凤舞地书着“道宗”两个大字。而在这两个字中间,镌刻着代表道宗弟子身份的三件物品。
第一件物品是一本名为“道经”的书。
《道经》是道宗的创派祖师留下的着作,记录了他得道的过程和羽化前的感悟,是每位道宗弟子入门时必读的。
第二件物品是一柄剑。
剑是道宗弟子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必备之物。每一位道宗弟子自入门开始便要修习剑术,风雨无阻。
第三件物品是拂尘。
拂尘是道宗核心弟子才有资格持有的,代表的身份和地位。
通常情况下,除了掌门外,只有各脉的当家人才有资格持有拂尘。
越过巨石便是连绵而曲折的山路,每一级阶梯都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头铺成的,倒有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顺着山路往上,每隔四百九十级台阶便有一座小亭子,方便上山之人休息。
沈熠瘫坐在石凳上,望着看不见终点的山路感慨道:“大师兄,祖师爷也真是的,把家安置在这么高的地方,小弟想拜谒他一面,简直要了命。”
玄彻笑了笑,认真地解释道:“祖师爷羽化前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说,人生的每一步都是修行,每越过一个台阶,就能看到不同于以往的风景。小师弟,你现在看这山路崎岖绵长,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走到山顶,往山脚下看时,心里会是何种感受呢?”
沈熠没有说话。此时的他虽然感到非常疲累,但也不得不承认,玄彻刚才的话让他有了更多关于人生的感悟。他以后要走的路,就像这连绵而曲折的山路一般,在没有到达终点前,无论抱怨什么都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