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长生的代价
“这……这可怎么办……老板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
谭助理一时慌了神，也顾不上去查看康同光的情况。
“还好，这里荒山野岭的，没有监控……要不，我干脆跑了吧？跑得远远的，或者出国……对，我现在就出国！”
他远眺着房车的方向，门被锁上了，唯一一把钥匙在保镖身上。
开车回去是不可能了，他依稀记得，离这约莫八公里处，有一个汽车站。
谭助理满脑子都在想着要逃离萝县这个鬼地方，他这些年跟在康同光身边，攒了不少钱。
即便去国外，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想到这里，他立马一路小跑，他不敢回头，直到彻底跑出萝县时，才放慢了脚步。
当然，他看不到，在他离开几分钟后，康同光忽然眨了一下眼睛。
康同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起刚才的一切宛如在梦中一样。
但他这会儿浑身发麻，手脚都不听自己的使唤。
恍惚间，他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以及奏乐的声响。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笑声越来越近，康同光已被吓出一身冷汗，蓦然间，他感觉到有一只干枯的手放在了他的腰间。
那绝对不是人的手，人的手指怎么会变长，甚至仅凭手指就能缠绕住他的腰？
被抬起来的瞬间，康同光看到了，自己前方停着一座黑色的长轿子，不似寻常轿子般方方正正，倒像个棺材。
而抬着他的也不是活人，是两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它们的胳膊上挂着一层要掉不掉的腐肉，脸上生满蛆虫，脸颊边还淌着黄绿色的脓水。
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熏得康同光只想干呕。
“嘻嘻嘻嘻……”腐尸说话了，“你就是康同光？你不是想要长生吗？很快，你就会得到啦！”
另一具腐尸也开口道：“别急，长生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你还得熬一段时间呢。”
“你呀，得先变成我们这个样子，在棺材里待个七七四十九天。”
“等到你的肉身都被虫子啃光了，血也被喝光了，就差不多啦！”
“这才刚过了第一关呢。”
“有的人撑不过三关，就疯傻了。”
“你可不能那样，不然，我们就没有乐子看了。”
“嘻嘻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
腐尸用尖长的指甲掐住康同光的胳膊与腿，将他以平躺的姿势放在棺材里。
他听到它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对他说：“忍着点。”
康同光没明白要忍什么，他双脚的位置突然弹出一根梭子，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恨不得刚才就摔死了，那样还没有痛苦。
真要变成腐尸这幅半人半鬼的模样，还有必要追求“长生”吗？
棺材被晃晃悠悠地抬到了一间空房子里，康同光这才知道屋子里的机关在何处，但已经不重要了。
“以后呀，你就是这间屋子的守门人，早点受完这里的苦，还有别的苦等着你呢！”
他连同棺材被卡在了地板之下，迎面而来的是成千上万的蛆虫。
……
位处东南沿海的萝县不似帝都，夜晚都透着一股闷热。
“你说，谭助理会去救康同光吗？”裴念闲谈道，“我看他那么胆小，就算知道那女人不是人类，也不敢过去。”
楚遥淡然一笑，说道：“他会，别忘了他的荣华富贵都是谁给他的。可惜，他以后再也拿不到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即便他去救康同光，康同光也会死？”他有些好奇地问。
“那要看你对死亡的定义是什么了。”楚遥云淡风轻地说道，“思想活着，身体却动不了，或者永远消失于人类社会之外，是以生论呢，还是以死论呢？”
不知她哪句话触动了裴念，裴念的情绪瞬间低落，默然不语。
他垂着头，走着走着，差点撞到什么东西，正要破口大骂，却看到一张腐烂的脸！
“啊啊啊！！！”裴念被吓得魂飞魄散，拽着楚遥就要往后跑。
楚遥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再仔细看看，
他认出来了，那是他们白天进去过的那间房间，一具腐尸手举着油灯，仿佛是在邀请他们进去。
“吓死我了，这……是个雕像？做得还挺逼真的，噫……一股臭味。”裴念嫌弃地绕过腐尸。
他刚走进门，腐尸的眼球就转了两圈，它想证明自己不是个雕像，但又害怕地看了一眼楚遥。
地板上乍现一座黑棺，没有地板，黑黝黝的洞口透着几分诡异。
裴念俯下身，什么都看不清，他跑到门口，把腐尸手里的油灯扯了下来。
“我拿着灯，走前面，你可要跟紧我啊。”裴念说完，仍然有些不放心。
他将自己卫衣帽子上的系带扯了下来，拉起楚遥的手，将系带的一头牢牢系在楚遥的手腕上，另一头绑在自己手里。
楚遥忽然听到了他的心声，他在说：“我不会再弄丢你第二次了。”
“好了。”裴念笑得有点儿傻，“怎么样，不难受吧？”
楚遥轻轻摇了摇头。
穿过深邃的楼梯，迎接他们的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王国，十几个身形高大的人形生物静默地伫立在王国的入口。
最前排的人微微鞠了一躬，“欢迎你们，异族。”
楚遥和裴念同时注意到，声音并不是从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而是从他的肩膀上，那里坐着一个类似木偶的东西。
它的皮肤皱巴巴的，像是树皮，或者某种爬行生物，深棕色的肤色下面透着青绿色，身体纤细，手脚很长。
它称呼两人为“异族”，说明它们并不是人类。
“呵呵，没有吓到你们吧？虽然我们的确不喜欢你们人类，但我们可不是粗俗野蛮的种族。”木偶又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你们人类称呼我们为地心人、地蜥。不过，我们更希望你们能叫我们原本的名字，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