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司马南渡
苻健在位时间不长,提倡节俭,开放边贸。并与关陇百姓约法三章,减轻赋税,不劳民伤财,倡导儒学,实行汉化政策。一系列利民方针给关陇地区带来了少有的稳定。
苻健死后,苻生继位,这位独眼皇帝继位前是一员猛将,继位后却是一个暴君。
苻生从小就桀骜不驯,性格凶狠,而且少一只眼睛,祖父苻洪很讨厌他。有一次苻洪跟他开玩笑,问侍者:“听说瞎子都是一只眼流泪,是真的吗?”苻生小脾气爆发,用刀划破脸,直到出血,然后对苻洪说:“这不是眼泪吗?”苻洪大吃一惊,拿鞭子抽他。福生说:“我连刀都不怕,还怕鞭子吗?”苻洪说:“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贬为奴隶。”浮生说:“难道像石勒不成。”苻洪吓得赶快捂住他的嘴。
石勒是后赵的开国皇帝,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出去,至少得夷三族,苻洪一身冷汗。
苻洪对苻健说:“这孩子生性残暴,要早点除掉,不然的话,长大了必会祸及家人。”苻健动了杀心,被苻雄拦住。苻雄说:“孩子还小,长大后就懂事了,何必这样呢!”苻生这才保了一条命。
苻生登基后,当天就要改元,这可是逆天的大事。按照古制,改元都要在第二年,以示对先皇的尊重。于是,群臣就来谏阻。苻生大怒,叱退群臣,并杀了主议的人。
一段时间后,苻生问群臣:“亲政这么长时间,天下人都怎么议论我?”有人阿谀奉承:“陛下功德无量,天下歌舞升平。”苻生大怒:“敢拍马屁,砍咯!”第二天,又问同样的问题,左右不敢奉承,就说治政稍微有点严苛。苻生又大怒:“敢诽谤,砍咯!”
就这性格,没人能把准脉,搞的人人自危,连百姓都不敢说话,走到路上都用眼神打招呼。
御史中丞去找苻坚:“这皇上就是个蝗虫,迟早会把国家霍霍没了,你还不如早点动手,免得跟着倒霉。”苻坚觉得很有道理,但苻生身壮力猛,几个人都拿不住。没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这边苻坚还在犹豫,那边苻生却催着他动手。苻生晚上喝醉酒,对侍婢说:“苻坚兄弟都不可靠,明天要除掉他们。”侍婢赶快跑去报告苻坚,苻坚赶紧找大哥苻法,兄弟一商量,连夜动手。
按计划兵分两路,大哥苻法带一百多人偷偷潜入,直取目标。苻坚带三百人大张旗鼓闯入,吸引皇宫卫队。这场命悬一线的政变,以心惊肉跳开局,却以滑稽搞笑收场。苻坚到了皇宫,根本没人拦,不但不拦,皇家卫队还倒戈跟着苻坚,这些卫士都仰慕苻坚而痛恨苻生。
就这样,苻坚轻松闯入苻生卧室,到了卧室,苻生还醉的稀里糊涂:“都什么人啊,见了朕也不拜。”
苻坚即位,自立帝号:大秦天王。随后使者在狱中勒死苻生,谥号:厉王,“厉”是周厉王的厉。
苻坚登基后,励精图治,勤政惠民,花了近二十年,统一了北方,非当年后赵实力可比。可惜志得意满的苻坚,跑去招惹东晋,一场淝水之战,让刚刚统一的北方瞬间崩裂。
论实力,东晋远不如苻坚的前秦,可偏偏就逆袭了,这让所有人吃惊。因为东晋从立国开始,就没干过这么露脸的事。就连立国,那都是一肚子苦水!
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没权没势也没兵,就一个琅琊王封号,还是从爷爷那传下来的。别以为才传了三代,就跟皇族亲。要知道,皇族的传承那可是裂变,快的很。当年刘秀就被传成了农民,到刘备,传成了卖草鞋的。
当然,这事你知我知司马睿也知,所以司马睿就没敢张扬,做人做事都很低调。连交朋友都小心翼翼,尤其在洛阳,朋友交错了很容易被砍,交对了也容易被砍,因为那时的洛阳,没有对错,天天砍人,轮流被砍。
所以,司马睿在洛阳待了很久,就交了一个朋友,是同乡,也是个富家公子,这人名叫王导。俗话说:“交朋友贵在精,不在多!”王导就属于精友,一个顶好多个那种,因为王导被开过光,而且还会给别人开光。
王导十四岁的时候,就有高人给看相,最后就留一句话:“这孩子容貌气度,是个将相之才!”
放眼历史,从布衣到将相也就三种途径,一种是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当然,这得有姜子牙的运气,跟彩票中大奖一样,太难。另一种是找个朋友,一人伺候一个皇上,上个双保险,谁把谁干翻,哥俩都没事。难度是靠谱的朋友不好找,尤其是这年头,流行互相出卖。第三种就是奇货可居,前提是要有足够的家财,家财王导有,就差奇货。
直到洛阳遇见司马睿,王导眼睛一亮,这就是奇货。别忘了,王导会看相,水平八九不离十,人是看准了,就差运作。
王导开始运作,先找司马睿:“洛阳这么乱,你又揣着皇家身份证,很容易被砍,还是先回琅琊国去避一避。”这话没错,八个王爷互砍,专砍皇家人,皇家身份基本都跟倒霉挂钩。
这司马睿生性儒雅,喜欢三思,刚一犹豫,就被司马越强拉着去打群架了。琅琊国挨着东海国,两个人算是邻居,司马越这会也找不着帮手,就把司马睿当成自己人拉走了。
这次场面有点大,抬着皇上去的,当初司马乂抬着皇上打仗,仗仗都能赢,司马越也想模仿。目标是邺城的司马颖,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犯了众怒,人见人恨,仗应该好打。
可惜司马越不是司马乂,皇上给他都不会用,一仗下来,十几万兵全报废了,皇上也弄丢了,一个人就跑回东海去了。可怜司马睿连滚带爬跑回洛阳,行李都没敢收拾,带上家眷就回琅琊国,这洛阳是一刻都不敢待了。
回去没多久,司马越又在东海筹集了十几万军队,有了资本,又想去把皇上抢回来,这次还好,没带司马睿,留着看家。司马睿趁机要了个职位给王导,协助自己。
后来其他王爷都没了,就剩司马越,无敌的寂寞,就拿皇上开刀,一把耗子药结果了司马衷。
王导很清楚,这种玩法肯定要出事,就对司马睿说:“老家也不能待了,赶快往南跑,这地方肯定要乱。”
这次司马睿没敢三思,带上家眷就往南跑,王导也没敢停留,跟着司马睿就来到建邺,也就是今天的南京。可住下来才知道,建邺不欢迎,很排斥。
这建邺是东吴旧地,人心还没完全归附晋朝,再加上北方的大户过来,就要跟本地的大户抢食,百姓就那么多,不够抢,所以很排斥。
王导明白,要想立足,就得玩司马相如那一套,搞包装。于是找来堂哥王敦商量,选一个江南最热闹的日子,开始表演。等到满大街都是人,再把自己的仪仗队拉出来,这个仪仗队非常豪华,司马睿领队,王导王敦随后,后边一串顶级代表。
这种场面,连本地有头有脸的大户都好奇,挤到人群里偷看,这王敦王导认识,是北边的王家,很有实力。后边也认识好几个,都是很有份量的官宦土豪,可带头大哥是谁,不认识,看着架势,来头不小,估计不敢得罪。
等过两天,由王导出面,邀请当地最有影响的两个大户赴宴。就这样把司马睿抬上桌面,被当地士族认可,在建邺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