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354:先帝的错误
第354章 354:先帝的错误
古若嬛咬了咬牙,吐出一口血水,对面的士兵抹了一把脸,更是凶神恶煞的看着古若嬛。
“呃……”古若嬛一身闷哼,老兵的刀一刀砍在古若嬛的肩头。
刀深半尺,几乎砍进了骨头,古若嬛手一抖,险些扔出匕,忍着剧痛,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
古若嬛倒吸一口冷气,只听寂泠然兴致颇高,“不妨实话与你说清楚,欢欢的确在朕的手里。”
“你若是束手就擒,朕倒可以保证不伤害那孩子半根汗毛,若是朕的禁卫军再有一个人受伤,朕可就不敢说了……”
古若嬛冷哼,“本宫怎知你不会撒谎,除非你把欢欢带到本宫面前,本宫束手就擒。”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请古皇后天牢做客。”古若嬛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欢欢下落扑朔迷离,不在寂泠然手里,寂泠然却知晓一二,大多是被安以怀的人劫持了,亦或者是鬼域中人。
古若嬛叹了口气,匕狠狠的插进一个人的心脏,匕拔出之时,鲜血喷射而出,禁卫军红了眼睛,古若嬛杀人的手法太过残忍。
“住手。”寂泠然出声阻止了暴怒的御林军,“押至天牢。”
古若嬛和肖远体力耗尽,古若嬛主动扔了匕,肖远见古若嬛束手就擒,不多做反抗,任由旁的人夺走了武器。
禁卫军领咬牙切齿,嫉恨的望着古若嬛的背影,“皇上为何不杀了她?”
领咬牙切齿,被古若嬛手刃的第一位成国将军是禁卫军领的大哥,看古若嬛扬眉吐气,自然是看不顺眼。
十个禁卫军以包围之势,包围古若嬛而前行,场面之壮观,引得无数宫人驻足侧目良久。
寂泠然倒是担心她逃脱了,不说这里是皇宫大内,院墙高处如同墙体的两倍有余。
古若嬛不会轻功,没有装备,逃出去难于登天,倒是易容方便的很,不过寂泠然怕是已经对古若嬛的易容术谙熟已久,早有提防。
忽然,古若嬛尖叫一声,佯装脚下打滑,向前倒去,手里胡乱的一抓,却是把前面的侍卫活活的劈倒。
古若嬛趁此,对着肖远身边的押解人员,扔出一把毒针。
“快走,即便是寂泠然盛怒,也不会伤害于我,你留下只会成为他用来威胁我的把柄。”
肖远迟疑片刻,终究是反方向飞奔而去,片刻便不见了人影。
寂泠然眯着眼,骂了一句,“废物。”
忽而又对着古若嬛冷嘲热讽道,“看来古皇后也不过如此,那小侍卫说走就走了,毫无半点留恋。”
古若嬛被所有侍卫刀锋逼着,一动不动,冷哼一声,“寂泠然,你该感谢本宫,若不是本宫仁慈,将肖远放走了,你如今只能面临国破山河的绝境。”
古若嬛口中所喊之话,寂泠然尽数入耳,脸上无光。
“古若嬛,你当真以为朕舍不得伤你?你伤朕亲兵无数,朕留不得你,拿出解药,方可免除皮肉之苦?”
古若嬛一挑眉,看白痴般瞧着寂泠然,“寂国主倒是天真,不过是偏偏小侍卫的话,本宫这说话之人都未曾信的,寂国主倒是信了”
古若嬛的笑声刺耳,寂泠然脸色越的阴沉,“古若嬛,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即使如此,押入天牢,大刑伺候,直到古皇后愿意交出解药为止。”
寂泠然勃然大怒,脸色通红,怒目圆睁,声音从寂泠然的嗓子眼儿里吼出来,三宫六院听的清楚,寂泠然盛怒,古若嬛被送进了天牢。
狱卒对古若嬛恨之入骨,倒是万万没想到,古若嬛竟然也会有锒铛入狱的这一天,顿时摩拳擦掌。
古若嬛入狱第一天便吃了十鞭子,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皇后娘娘,如何?这沾了盐水的鞭子可好吃?”
女狱卒阴沉的笑着,她的丈夫死在了战场之上,她痛恨战争,更痛恨杀了她丈夫的北岳士兵,而古若嬛就是罪魁祸。
古若嬛啐了一口血水,冷笑着,“你想知道?”
狱卒点点头,古若嬛道,“你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狱卒狠狠的又抽了两鞭,“你倒是想的容易,我就再送你两鞭。”
鞭子抽破空气,狠狠的落在古若嬛的身上,古若嬛出一声闷哼,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鞭子上沾了盐水,没抽一下,便会刺激先前破开了的伤口,疼痛深至骨髓,古若嬛喘着粗气。
邪魅的看着狱卒,那狱卒将她恨之入骨,古若嬛却是不管不顾的刺激着她啊。
“怎么?气的喘不过气来了,有本事过来杀了本宫?替你那些战死疆场的兄弟姐妹们出气?”
“哼,不敢了?”古若嬛张狂的大笑,“成国士兵死有余辜,当他们霸占北岳城池,欺辱北岳百姓,强占良家妇女之时,便知道死有余辜。”
“战争是对百姓残忍的掠夺,起战争的始作俑者,尤为可恨,成国士兵便是助纣为虐的刽子手,所得到一切下场无非是咎由自取。”
狱卒双目通红,握着鞭子的手颤抖着,“那我夫君就该死了么?尸身和那些士兵混合在一起支离破碎,直至今日,还不能分辨出来?”
“就算是报应,成国如今失去了那么多,还不够?还不够么?”
古若嬛闭上双眸,是啊,战争的残酷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多少人心都碎了,盼着那人回来,却只等到冷冰冰的死讯,以及并不完整的尸身。
“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是北岳放手,成国也不会就此罢休,战争一旦开始,便注定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赌局,没有输赢,不会结束,人心也不甘于罢休。”
“我若是杀了你,为我夫君报仇,这战场上的枯骨无数,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多少孤魂游荡,多你一个不多,我杀了你,让你去为我夫君赔罪。”
狱卒抽出腰间的大刀,高喊着冲向了古若嬛,其余两个狱卒看红了眼,即便知道上面的命令,此刻出于私心,并不愿阻止她啊。
一只手,巨大的长毛了粗重毛的大手,生生抓住了大刀,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手心的皮肉,大手未松开。
忽然,啪的一声,刀一刀两断,残破的刀身被随手扔在了地上,大手一把抓住了女人的领子,只听狱卒颤颤巍巍的说道,“尉迟将军。”
尉迟将军年过花甲,头花白,胡子一大把,黑白参差不齐,不修边幅,一副粗狂的样子。
尉迟将军身材高大,若不是身披铁甲,怕只以为是哪里来的野人跑了来。
只听粗重的一声冷哼,狱卒被无情的扔到了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口吐大量的鲜血。
古若嬛一怔,这位尉迟将军坐在正对着古若嬛的椅子上,开门见山,直白的说道。
“我与古老爷子是忘年之交,他长我十余岁,平素多有古老爷子照顾,才得至今日,未曾聊表感谢,古老爷子却已不在人世,当恨已晚。”
尉迟将军是性情之人,几句感人肺腑之言,红了眼眶。
古若嬛微有叹息,“老爷子生死不明,至今尸身未曾找到。”
尉迟将军脸色怪异的看着古若嬛,嘴唇张了张,最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是古老最为得意的孙女,作为他的后辈晚生,自当照顾。”
“只是如今立场相对,你是北岳的皇后娘娘,而老夫是北岳的将军,老夫不能放了你,当然也不会让那些牛鬼蛇神害了你啊。”
尉迟将军多年武将,心直口快,言辞直白,古若嬛点头,“多谢。”
尉迟将军手上不断的淌血,不过片刻,地面上边一小滩的血水。
“不用,不过是小小的皮外伤,用不着包扎。”尉迟将军谢绝了欲为他包扎的狱卒,舌头在伤口舔了舔。
“战场之上,身上的口子多了去了,只要不是脖子上碗大的疤,哪有人包扎,周围全是敌军,稍不留意,脖子可就危险咯。”
有尉迟坐镇,那些怀揣私心的人,也只能安分守己。
寂泠然知尉迟的忠诚,这才派人过来,大概也想到了方才情况的可能。
直到,古若嬛身上伤口炎,引致高烧昏迷不醒,寂泠然带人亲自将古若嬛接了出去,送过去的正是让人早就准备好的玉华殿。
玉华殿自古以来是成国皇后的住所,寂泠然此举其心可鉴,也算是变相的表白。
慕龙阙同时收到了两封信,一封信出自寂泠然之手,大致的意思是古若嬛如今在他手上,希望他斟酌再三,不要轻举妄动,并且附上了古若嬛随身的玉佩。
可信度极高,而另一封则是安以怀亲笔所写,大致的意思是古若嬛远赴成国则是和他余情未了。
千里迢迢,是为了共度余生,让慕龙阙死了对古若嬛的心思云云。
附上的是一枚俗气的碧绿珠花,这并不是古若嬛之物,慕龙阙一眼便心知肚明。
慕龙阙唤来秦将军,而卓家人已经禀报了火炮制作的成果,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西山一座并不小的小山包被移为了平地。
“啪,啪……”慕龙阙被火炮的威力震撼到,“火炮如今产出多少。”
“火炮每次射出的火药球需要十五斤火药,依照如今的火药量,最多可供应两架火炮。”
两架已经够多了,一架已经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炸毁一座城门,慕龙阙甚是满意。
“将火炮明日卯时交给秦将军,火箭制造如何?”
卓天宸招了招手,二狗将火箭送了上来,“这是由玄铁制作,箭尾处也加入玄铁,更加重了射箭的威力和射程。”
“火箭经过高速的飞行,便会产生热量,在经过撞击之后,火药桶内放置的火药便会爆炸。”
影一瞠目结舌,在慕龙阙的授意下,接过了火箭,弓箭照比之前,沉了许多,拿在手上,却更是有力量。
箭搭在弦上,手指松开,箭眨眼间冲向了靶子,猛烈的炸开,厚厚的靶子瞬间变成了漫天的碎屑,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慕龙阙欣喜若狂,这火箭比之之前古若嬛拿给他看的图纸更为精美,比之前的点火的箭羽更加方便了士兵的操作。
“好,重重有赏,卓家母子大功一件,赏黄金千里,良田百亩,绸缎百匹,金银珠宝两箱,另赐京郊庄子一套。”
慕龙阙十分的兴奋,不顾一旁的章德明,便直接赐了赏,卓家母子连带着二狗,跪在地上。
翠羽道,“谢主隆恩,这一切都是卓家应该做的,卓家一直对北岳忠心耿耿,皇上明察秋毫,民妇等人不要金银珠宝,请皇上为卓家平反。”
三人不约而同叩。
慕龙阙一言不,脸上笑意顿无,卓家一案举国闻名,若是为卓家平反,就是承认先帝有错,即便先帝残暴,毕竟是慕龙阙的生父。
翠羽等人长跪不起,满朝文武众目睽睽,周围寂静的可怕。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齐齐注视着脸色不虞的慕龙阙,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卓家老太太不知好歹。
这场旷日持久的僵持不知持续了多久,大臣们脖子都已经看酸了,慕龙阙笑了起来。
“哈哈,卓家一案的确是有不妥之处,只是当年经世之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何人能证明卓家的清白?”
慕龙阙不知是用理由搪塞卓家老太太还是安慰他自己。
大多时候,皇上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一个家族会因为一句话覆灭,也会因为一句话而兴盛。
不论是对是错,帝王不会认错,帝王贵为天子,既然是天,怎么可能会错,即便是错了,那也只能怪命运使然。
慕龙阙固执的不想推翻先帝的金口玉言,去承认先帝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