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圆圆回家
卢嵩逃跑不久,襄阳城东西南北各门,皆张贴有衙门悬赏捉拿卢嵩的告示。不一日,襄阳通判卢嵩是金国奸细,大宋叛臣,朝廷重金悬赏,人人得而诛之!襄阳城百姓人人尽知!
司马举夫妇、田隆等在襄阳待了不到半月,前方战报频传,“伪齐”大将李成,率领部将王嵩、荆超、王彦等,大举南下,其先锋将领王嵩,已逼近邓州城下。邓州知州李威频繁告急,可其他各州自身难保,哪有兵力支援?邓州危在旦夕。
司马举从胡野图处得知“伪齐”军总兵力超过十万,势头甚猛,襄阳府兵力有限,如邓州失守,襄阳能抵抗几日,实难预料。
司马举得此信息,不免忧心忡忡。圆圆与熊儿皆在襄阳,若襄阳城不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司马举回府,便与圆圆商议,要圆圆携熊儿先回袁山“宜春山庄”,以避战乱。
圆圆道:“飞鹏,你好没脑筋,我独自回袁山,将如何面对展蓉?”
司马举亦感觉颇为棘手,他如不寻那卢嵩报仇,以他武功,在乱军之中,保护圆圆母子绰绰有余。可是若卢嵩混在“伪齐”大军之中,司马举与田隆两人合力,寻卢嵩报仇之时,又怎可腾出手来保护圆圆母子?圆圆母子必然凶多吉少!司马举搔了一阵后脑,温言劝道:“你回袁山,与熊儿的安全有切实保障!倘若你回去时,真与展蓉有口舌之争,口舌之争与身家性命想比,孰轻孰重?”
“前夕她逼我太甚!我与她怎能单独相处?”圆圆幽怨道。
“此时不比前时!如今乃是一家人,有何争辩?”司马举苦笑。
“你欲教我回去单独面见她,我万万做不到!我宁愿陪你死在襄阳!”圆圆倔强道。
“两军交战,百姓遭殃!你我身有武功,尚且不惧,可熊儿呢?”
“你这大英雄保护不了自己儿子?”
“倘若卢嵩出现,我报仇心切,分外眼红!恐怕真顾不上熊儿了!我这多年,不就为报仇而谋、而活么?那卢嵩之奸诈,远超他人,我不得不防啊!”司马举苦口婆心。
圆圆听了,低头沉默无话。司马举接着道:“你先回袁山,避了这场祸事!襄阳之战后,不论卢嵩有无出现,我即返回袁山,报仇之事,以后再做打算!”
“你不能先送我回去,再来襄阳么?”圆圆怯怯道。
“我送你回袁山,来回近半月。襄阳之战,近在眼前。我很赞同胡大人的判断,‘伪齐’攻襄阳,卢嵩必定随军,金国许诺他为‘襄阳王’啊!若‘伪齐’军攻陷襄阳,他卢嵩在襄阳之战中没有军功,他卢嵩怎有脸面称‘襄阳王’?其他‘伪齐’将领怎肯心服?此次可能是我报父仇的最后时机!我不能错过啊!”
“飞鹏,我听懂了,我不能拖你后腿!”圆圆虽觉得自己委屈,但终于转过弯来。
司马举松了一口气道:“我思虑你与展蓉毕竟有些隔膜,单独见面恐有尴尬,我想请义父送你回去,如何?”
“真的?”圆圆欢喜道。
“我与义父商量了,他虽欲与我并肩作战,可大局为重,义父说义不容辞!”
“有义父做主,我也不怕了!”圆圆终于笑了起来!
第二日,圆圆携熊儿,带了几位女婢婆子,在田隆护送之下返袁山。
圆圆离开襄阳第三天,邓州失陷,知邓州李威,被俘而死!“伪齐”军拿下邓州,丝毫没有停顿,李成命部将齐安守卫邓州,自己率大军直逼襄阳而来。
这李成原为河北雄州(注河北雄县)人,大宋道君皇帝宣和初年,李成入大宋朝廷担任禁军,为“试弓手”,他膂力绝伦,能挽三百斤强弓,以勇悍闻名,因功累次升迁至“淮南招捉使”。可李成这人野心很大,后来见道君皇帝被金国所擒,大宋境内混乱不堪,建炎皇帝赵构刚刚起家,实力一般,他自己武力过人,手下实力雄厚,便有割据称霸的想法,于是大宋朝廷的官也不做了,聚众反叛。
李成反叛后,先犯安徽宿州,建炎皇帝赵构诏大将刘光世征讨,刘光世在光州(注:河南潢川)大败李成,招降了两万余人,李成率败军逃遁,不久李成后悔反叛,向大宋投降。
第二年九月,李成有了些实力后,再次反叛大宋,进军淮北,攻略泗州(注:安徽泗县),杀知泗州耿坚,建炎皇帝赵构无兵征剿,唯有下诏抚谕他,并任命他知泗州,李成接了诏书,算是承认投降,可不到一个月,李成再次翻脸不认人。
十月,李成攻陷安徽滁州,杀守臣向子汲,十二月,李成从滁州引兵攻淮西。游荡一阵后,到来年八月,李成在江州(注:江西九江)又主动向朝廷请降,朝廷下诏接纳。可一个月后,他第三次露出獠牙,派部将马进攻兴国军(注:湖北阳新)。十二月,马进犯洪州(注:江西南昌),朝廷命大将张俊为“江南招讨使”,岳飞为副使,征讨李成、马进。
绍兴元年正月,马进占筠州(注:江西高安),李成占领湖口。三月,南朝宰相吕颐浩在湖口大败李成,李成退饶州(注:江西鄱阳),奔蕲州(注:湖北蕲春)。
三月,张俊、岳飞、杨沂中在筠州大败马进,马进率军北上,在蕲州黄梅县(注:湖北黄梅)和李成汇合。五月,张俊、岳飞、杨沂中追及黄梅,再次大败李成、马进十万之众,马进被杀,李成竹篮打水,一场空,北逃“伪齐”,投降刘豫。最终成为“伪齐”的一员悍将。
李成在南朝纵横几省,对南朝的地理军事布置极为熟悉,投降刘豫后不久,便向刘豫建议,愿领大军南侵大宋。刘豫经请示金国,获得准许,故命李成为大将,汇集大军南下。李成率军首攻邓州,一举而破。
邓州距襄阳不到两百里,李成一路急行军,一天后便赶至襄阳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