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执念
云及初带着我回去的路上，我心不在焉的想着，虽然很清楚虞悔身为主角，不会出事儿，可与我失去了小萄一样，他也失去了闻枫。
某种意义上，小萄和闻枫，也算是去到了同一个地方，或许，在某个故事并不由我撰写的地方，他们会过的安稳又快乐。
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我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种幸运呢。
可转念一想，其实，现在已经脱离了原剧情很多东西了，闻枫不该在这里结束的，闻枫明明一直的，他，他脱离了命运的控制。
又走到了梅园，梅花开得正好，我看着这美丽的景色，情不自禁的就朝着一株梅树走了过去。
我伸手抚过沾着雪的梅花，指尖留下一片柔软，仿佛也在心里缓缓划过。
“喜欢的话，叫人摘些回去插在花瓶里吧。”云及初缓声说着。
我摇摇头：“不用了，雪地里的梅花，和花瓶里的梅花，始终是不一样的。”
自由生长会面对更多的苦难，也注定要比被圈养更加热烈且美丽。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这句话冷不丁的在我脑海里冒出来，我瞬间打了个寒战，身子逐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小五？小五，怎么身子抖得这么厉害？没事儿吧？”云及初扶着我的力气加大了。
云及初的声音，我逐渐听不清晰了，脑袋一沉，就倒了下去。
......
虚空里的雾气，淡了很多，我在原地环顾四周，依然看不见任何东西，虞悔，始终没有出现。
......
好像又做了一梦，梦到了云及初的执念。
梦里的萧寒衣，和他举案齐眉，携手共进，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仿若美丽画卷，两人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平淡美好的生活，几乎没有风浪，平平淡淡的，没有出现篡位风波，更没有朝政的动荡。
他们就这样，体态逐渐佝偻，面色逐渐苍老，搀扶着，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我静静看着，始终无法感同身受，这种平淡的生活，注定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小五？小五......”
我缓缓睁开眼睛，身边是云及初。
大梦初醒的这一刻，反倒有些失落，没有缘由，这就是落差感，无论是谁的故事，美梦消失的那一刻，会比故事本身走向悲剧，更加令人难过。
所以，云及初对我越是好，我才越是不忍。
尤其是在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
......
又将养了一些日子，我的嗓子好了很多，虽然声音没有从前清澈，但日常说话已经没问题了。
我不知道这是过了多久，也不敢问现在到什么时日了，糊里糊涂的活着，过着，不去想那么多。
忽然有一天早上，阿水很激动的叫我起床，拉着我去梳妆。
我没醒透还有些懵懵的，阿水在我耳边说了好多话，我有点听不真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已经连起床气都没了。
是失去了心气的表现。
我盛装出门的那一刻才后知后觉过来，应该是到了萧寒衣的生辰吧，萧寒衣的生日和我的生日并不在同一天，要更接近新年一点，就快过年啊。
云及初为我，哦不，是为萧寒衣，准备了不少东西，单是宫里的布置，就完全不一样。
刚出门，就看见了移栽到宫里的梅树，宫里各处都张灯结彩，跟过年似得，在场的人里，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没有露出笑颜吧。
云及初始终关注着我的表情，他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逗我开心，除了宫里的布置，还有叫人准备的各种节目活动，送来的各种礼物，我都兴致淡淡的。
“小五，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办到的。”
尽管我一直这副表情，云及初也依然没有放弃，像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一样，如果后面没有变故，不知道云及初能就这种状态，陪着我多久呢。
“我想......我想吃小笼包，宫外的小笼包，你去给我买，我想你亲自去。”
云及初闻言很高兴：“那还不简单？还有吗？还想吃什么？或者要什么东西，我一起给你买回来。”
我摇摇头：“没有了。”
“好，那我现在就去，很快就回来，等我！”
可惜我和萧寒衣的喜好，有很多的不一样，加上此刻的心境，云及初弄出来的这堆东西，我很难提起兴趣。
是故意支他出宫的，也只是为了可以安静一会儿。
阿水虽然看起来跟小萄很类似，但她的心思会比小萄更细腻一些，毕竟是宫里的人，总不会像小萄那样单纯。
“殿下，您是有什么心事吗？一直这样闷闷不乐的。”
我低声回应：“没有。”
“殿下，总会有办法改变的，我们都要向前看，起码，在阿水看来，殿下的前路，是坦荡无阻的。”
“或许是吧。”我敷衍的回答着。
我没办法诉说。
阿水依然试图开解我，尽管我始终无动于衷。
没多久，云及初就回来了，带着热腾腾的小笼包，可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每一次虞悔给我带小笼包的情景。
明明都是一样的小笼包，吃起来，却显得那么淡薄无味。
我还是转头看了一眼云及初：“谢谢你。”
云及初温柔一笑：“傻瓜，谢什么，你若是喜欢，我便吩咐御膳房学这道菜，或者，把宫外的厨子招进宫里都行。”
我摇摇头：“不用了。”
偶尔一次的，总是会比日日出现的更长久。
人嘛，基本都如此。
夜里下起了雪，大雪纷飞之间，是云及初准备的焰火，璀璨的焰火在天际绽放，美不胜收。
云及初试探性的牵住了我的手，我愣了一下，没有挣开，出于这具身体的本能，也出于我心底那莫名的一抹名叫心疼的酸楚。
“小五，我始终相信，你就是你，无论你经历了什么，那些过往，总有一天会被掩盖。”云及初紧握着我的手，坚定的对我说着。
我的心脏开始加速，并非心动的感觉，这是一种紧张，一种名叫害怕的紧张，一般会出现在，一个人即将要撒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