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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六零)更激进的想法

江小龙微微一笑道:“你说的那个时候,所谓的江家军其实也就只剩下了数千工匠和民夫而已,官兵基本上都是打光了的——这是连皇上都知道的事情,不知周大人为何在这一点上,向在下发起如此诘难。”

“至于说到京城保卫战,当时全国各地赶来拱卫京师的兵力,已经达到了数百万之多。不知周大人需要在下这区区数千民夫有何用?”

“倒是江某有一事想要反过来请教周大人——当初在联军围攻京都之时,敢问周大人是否已经拿起了大刀或者是长枪,亲自走在了保卫京师的最前沿的阵地上?”

“哼……”周轶伦拂袖说道:“周某虽乃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如果当时京师危急,周某自当奋勇向前,虽肝脑涂地亦决不后退半步。不像某些沽名钓誉之辈……”

“那就是您还没有走上前线咯?”江小龙打断他的话说道:“既然周大人身在京师,却也没有觉得当时的京师,已经危急到了必须要所有的人都舍生忘死地冲向最前沿的地步,那么又何必计较江某这区区数千民夫在做什么呢?”

“你……你这狡言善辩之徒……”周轶伦一时语塞。

没想到江小龙立刻接话说道:“不敢!不敢!在下比起博览群书、辩才无碍、学识渊博、声名赫赫的周大学士来,相差何止千里?”

高云翔见两个人言语上已经颇有些刀锋相向,连忙上前拉住江小龙说道:“多说无益,周大学士也少说两句吧,这里亦不是朝堂。江大人请借一步,到这边来喝杯酒吧!”

他拽着江小龙到较远一张无人的桌子边,拿起了桌上的一只装了西洋葡萄酒的水晶杯递给了江小龙,自己也拿起了一杯,轻声说道:“跟他们这种腐儒说多了也没什么用处。”

他将手中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你新造出来的火枪,我听说了,比起战争中那些洋鬼子使用的火枪要厉害得多。说明你们穿越者的确具备非凡的远见卓识。后来,你向皇上提出的改革方案我也详细地了解过。猛一看确实觉得很大胆,但是仔细想一想,觉得很有道理。”

“你们有着远超常人的宏图大志,但是要想实现你们的理想,政-体就一定要有大的变化。这种变化也许是翻天覆地的,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但是国家要强盛,就必须要这么走!”

他最后说道:“老夫是你们的坚定支持者!”

江小龙今天来,本是根本就不想对这类问题发表什么看法的。但是对于高云翔这样德高望重的老人,他必须要尊重。所以他只好略略弯腰,对高云翔的理解和支持表示感谢。

“你放心吧,”高云翔接着说道:“这个集会中,我们有大批的支持者。他们的态度都很坚定。我跟其中的一些人联系过了,他们都表示,要竭尽全力推动这件事的发展。”

江小龙没想到,作为一个当世的艺术大家,高云翔的态度竟然是极为积极的。他并不是一名穿越者,却无比坚定地站在了他们的这一边。

而在穿越者中,有些人的态度却表现的较为消极。他们可能只关心自己所熟悉的领域里的学术问题,完全不愿意去理会那些看似与他们无关的社会问题。

高云翔沉默了片刻,以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四下里偷偷看了看,在确认无人偷听,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忽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支持你的。你是为了国家的强大,我们都非常理解。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你的坚强后盾,你放心!”

“谢谢……”江小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只要皇上不同意,你们能还有什么招儿呢?”

好像看穿了江小龙的想法,高云翔近一步凑近了他,把声音压得几乎低不可闻,接着说道:“实际上周王也非常赞同和支持你的想法,甚至比京城皇宫中的那位更加爱惜你的才华,也比他更加看重你们穿越者的每一个观点。他是一个能做大事、也敢做大事的人……”

江小龙听了这话,不禁感到暗暗的吃惊——高云翔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很大。

按理说,区区一个周王的支持能算什么?他在朝中又没有什么职位和权利,手中也没有兵,皇上对他又比较疏远,就算他见了皇上,皇上也绝不会拿他的意见当作一回事的。

那么,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的支持算个屁呀,还未必有江小龙自己去皇上面前游说更管用。

但是高云翔却把这件事情郑重其事地说出来,那么这个问题可就非常不简单了。

尤其是高云翔的最后一句话,很值得玩味……

“这些话里面所包含的信息有着很危险的意味,只怕是会让很多人掉脑袋的……”江小龙脑子里面在暗想,表面上却显得不动声色。

有那么一瞬间,高云翔甚至觉得他可能根本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

但是随后他就释然了。因为他知道,以江小龙的智慧,是不可能听不懂自己的话里的意思的。如果他真的听不懂,那么当时就会对他提出自己的疑虑了。

但是他没有……根本就没有……

这只能说明,这家伙的城府非常的深。

也许他的脑海里有无数的想法,但是他的脸色却古井不波。

他的老到让人心安,同时也令人敬畏。

两个人之间安静了许久,高云翔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轻声问道:“关于刚才我说的这个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江小龙一边用筷子夹着桌上的冷盘吃着,一边嘴唇几乎不动地低声说道:“你们的想法比我更大胆……也更激进……”

“要做大事,必须不拘小节……自古成大事者,无不有过人的胆量……”高云翔应道。

“那位先生看起来穷奢无度……他不会是一个圣明的……”

江小龙的话说得很隐晦,甚至没有说完。但是高云翔听得懂。他知道江小龙所说的那位先生,指的当然就是周王。直白地说,他想说的就是周王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高云翔马上摇摇头说道:“那只是表象,未必不是韬晦之计。但是依老夫愚见,他绝对支持穿越者的一切富国强兵之策……我们的想法……也许不失为一项很好的选择……”

江小龙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大声说道:“高先生的大作《江山万里图》价值连城,艺术价值和经济价值都极高,放在在下这种粗人这里实在是凤凰金蛋落在了草鸡窝里,简直是暴殄天物。这么贵重的东西,在下实在当不起。还请高先生收回吧!”

高云翔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一说。江小龙怕他穿帮,急忙对着他左右转了一下眼珠,高云翔就恍然大悟起来。

他慌忙四下里看了一眼,发现果然已经有不少人在注意他们这边了,连忙配合着说道:“当得起!当得起!江大人名震四海,在下也没什么好礼物来表达我微薄的敬意。区区一副画作,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江小龙对他慌张的表现感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为了掩饰,他只好躬身施礼,客气地说道:“先生的大作,惊世骇俗,价值连城。但是落在了我这不懂艺术的粗人手里,却真的是焚琴煮鹤,实在是有伤大雅。故还请先生好生收回,妥善安置。”

两个人谦让了一番,高云翔坚决不收,双方也就没有再说下去,江小龙便只好借故走开了。

其实高云翔还想把刚才关于政改的话题跟江小龙继续讨论下去。但是江小龙却离开的很坚决,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这种场合绝对不是能谈论这种极度危险话题的地方,所以江小龙只想赶快找个清净所在,躲开那些完全不合时宜的是是非非。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远处有一小堆人正围拢在一起,安安静静地看着一张小桌子。江小就龙施施然地走了过去,却发现是有两个人正在纹枰对弈。

一张小桌子上正摆着一副古色古香的围棋盘。

那棋盘很厚实,大约有十五公分厚,看木料应该是从百年凤凰树上锯下来的一整块所制。

棋盘的两边有两个人正在苦思冥想,周围的人则都在静悄悄地围着看。

相对于周围喧闹嘈杂的争论声,这里显得尤为安详和宁静。

对弈的一方坐着的是大学士黄定保,另一方则是太医院的院使秦子婴。

江小龙一凑过去,人们就马上让开了一道缝隙。有人极小声地嘀咕道:“江大人打仗是把好手,造枪据说也很厉害,这围棋……他也看得懂?……”

梁浩然凑到了江小龙的身边,非常低声地介绍道:“黄大学士是帝国五品棋士,在京城一向名声极大。秦院使虽然也很厉害,但是相对来说,两个人的水平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刚才秦院使又十分好胜,不肯让黄大学士授子。两个人还赌上了十个金币。呵呵,这简直是自取其辱……”

围棋上所说的授子,就是让子的意思。低水平的一方要先在棋盘上按规矩摆上几个子,以平衡双方的实力。就像在象棋上让什么车、马、炮一样,在围棋则叫做被授子。

青龙帝国这时候的围棋等级分为九个品级。五品棋士已经是国内较为出色的棋手了,大致相当于后世所说的职业五段,绝不是大多数棋手所能对抗的。

江小龙认真地看了一下棋盘,发现局面确实呈一边倒的碾压态势。虽然这一盘开局还不多久,但是秦院使的棋已经十分的被动。他所执的黑棋处处被分割,处处被人侵入。

此时最危急的就是他的左路。本来的黄大学士的棋已经布成了阵势。秦院使强行打入,结果被黄大学士从下方追杀,秦院使的棋便漂浮了起来,到现在几乎成了一横一竖的两排孤子。

秦院使的黑棋就想要往中原逃跑,但是这时,横竖的两排孤子却出现了两个断点。

只要去补上一个断点,这块棋基本上就算暂时安逸了。但是单单去补这个子却是一个单官棋,效率极低。只要是会下棋的人都不会去单纯地补一个断点。因为那不仅浪费了一手棋,而且还落了后手。

围棋一盘下下来,虽然需要双方的无数手棋,但是不应该出现任何一步废棋。高手对决,一步效率不是很充分的的缓棋,都可能会被对手严厉地追究。它往往是致命的,这是会下围棋的人都知道的常识。

另外,围棋上还有个说法,叫做“提子开花三十目”。

所谓“目”,就是棋盘上的一个交叉点,是计算双方地盘的一个术语单位。围棋落子都是在交叉点上,你在任意一个交叉点上下了一粒子,表明你占据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价值就被称之为“一目”。所谓“提子开花三十目”,指的是吃掉人家一个子,影响是巨大的。

但是,另外围棋上还有一个说法,叫做“宁失一子,勿失一先”。

这句话强调的就是先手的重要性——不管怎么样,先手的威力是巨大的。哪怕被人吃掉一子,也绝不丢掉先手。

什么叫先手?就是你下的这步棋,对方必须要在这里回应,否则就会吃大亏,这就是先手。

反之,当你下了一手棋之后对方根本就置之不理,而是可以脱先,大摇大摆毫无顾忌地去找其他的地方落子,或者说即使对方应了你这手棋,你却还需要补上一手才能安定,那你这手棋就是所谓的后手棋了。

先手是非常主动的棋,不言而喻。后手则会让人陷入非常被动的状态。在两个人轮流各走一步的规则下,先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下棋的双方都非常忌讳走后手棋,除非在那个局面下根本没办法,或者说这手后手棋的价值很大,值得去走。

在一盘棋里面如果你始终无法跟对方争先,人家走哪里你就非要跟着去补哪里的话,那这棋你是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的。

秦院使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这个时候你单单去补一个几乎没有什么价值的单官子,只占据了一个交叉点,从而让自己落为后手,这是极其愚蠢的棋,他很不甘心就这样落入了被动。

但是这两个断点如果不去补的话,那就一定会被对方给冲破。黄学士这时候的局面几乎是被命令式的,叫你非补不可。不然的话,秦院使的这些黑棋就会被冲成了两块孤棋。

被对方追杀一块孤棋或许还好,但是同时被追杀两块孤棋,这就是面临着要崩盘的节奏了。

显然,这时候的秦院使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两个断点是连环的,不补棋一定会被对方所冲断。而这个时候的黑棋局面已然落后被动,当务之急是希望能够尽快向中央发展,摆脱白棋的疯狂追杀。

但如果这时候花一手棋去补一个根本没有什么价值的单官子,这只会让自己局面更加的落后和被动。

所以此时秦院使皱着眉头苦苦思索,难下决断,久久没有落子。围观的众人也对这个局面感到一筹莫展。江小龙挤进来之后本来是抱臂围观,只想做个吃瓜群众。但是梁浩然却扯了扯他的袖子,想让他回到争论激烈的地方去。

江小龙不想去理他,于是连忙大声笑着说道:“听说这棋下了十个金币的赌注?”

他说的没有错。因为他确实听到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嘟囔过:“看样子,这秦院使的这十个金币怕是要保不住了……”——这盘棋的赌注不算很小,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还算基本正常。

在安静的观棋环境中,江大帅突然这么大声地发话了,围观的人们便纷纷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江小龙于是满面春风地接着说道:“那么我来加个注,不知道欢不欢迎呢?”

这棋的胜负已经一目了然,黄学士优的势不是一点点,大家都觉得江小龙是想乘机捞点油水。但是谁都没想到,他从身边摸出了一张二十个金币的银票,拍在了秦院使的面前,客气地微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黄学士,说道:“我在秦院使这里加点注,黄学士可否能接受呢?”

围观众人一惊,纷纷暗想:“这家伙是真的不懂棋啊!黄大学士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围棋好手。现在的局面又是这么的被动,您这是往人嘴里送肉吃啊!”

“看来这小家伙也只能是打打仗的一介武夫,对于琴棋书画这一类的高雅文化,却是一窍不通的。”

“传说中惊为天人的江大帅,这下子可要出丑了……”

黄学士哈哈一笑,客气地说道:“看来江大帅已经胜券在握,在下岂有不应之理?尽管下注吧,不管加多少注,在下都接着。”

“那我就不客气了。”江小龙把压着银票的手指松开,蹲下来笑吟吟地继续看着棋盘。梁浩然一看这架势,也就不好再拉他去别的地方了。

只是苦了秦院使,他急忙说道:“这盘棋的局势非常复杂,老夫自感已经难以驾驭。这位黄大学士又是出了名的高手,江大帅可要看清楚了再下注吧?”

“很难驾驭吗?”江小龙微笑道:“那我的赌注比你的大,换我来接手下可不可以?”

“你?……你来接手?”秦院使满脸狐疑。

“我来吧。”江小龙跟秦院使换了个位置,对黄学士弯腰低头说了一句:“请指教!”

黄学士对自己的棋相当的自信,只是略略点了点头,草草表示了一下对对方的礼貌,然后大咧咧地一伸手掌,说道:“请吧!”

江小龙没有急于落子,而是客气地问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下棋之前我想请教一下,这棋的规则是怎样的?就是说如何计算胜负?”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大家都以为这江大帅敢下这么大的赌注,必定是有些下棋的功夫的,没想到这一上来就提出了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这下总算明白了,敢情这个小江大帅还真是不懂围棋啊!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就这样也敢跟赫赫有名的黄大学士对弈?

而且还敢把赌注加了两倍?

这江大帅莫不是钱多了烧得慌?

黄学士也认为对方根本就不懂棋,纯属钱多了没处丢着玩儿。于是呵呵一笑,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围棋乃是天底下最复杂的、最费脑筋的棋类游戏了。它出自于《周易》。黑白两色棋子代表的是阴阳两极。这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敢情这个世界也有《周易》?”江小龙一边暗想,一边打断了对方的长篇大论,拱拱手说道:“谢谢黄大学士的指教,在下其实只是不明白一点,就是如何计算输赢?”

“输赢?”黄大学士跟周围的人一样感到困惑不解: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临时抱佛脚也就算了,还不想听人家专业人士的教诲?只想问输赢怎么算?

“棋盘结束后,我们数子。”黄大学士耐着性子说道:“围棋说到底其实是一种争夺地盘的游戏……谁的地盘大就是谁赢。所以下到最后,我们要数一数双方的棋子,谁的多,谁就赢。”

既然你不想听,那么我就简单点说。黄大学士暗想:反正这三十个金币我今天是赢定了。

江小龙也不客气,再次拱拱手说道:“那么敢问:黑棋多少算赢?”

“你到底能不能下棋啊?”在场围观的人中,有的人不耐烦了,用很低的声音嘀咕着。

黄大学士倒是很有涵养,继续解释道:“这围棋跟别的任何棋类游戏都不同。老夫也研究过西洋的据说是最复杂的棋类游戏——也就是所谓的国际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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