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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七一)英雄气短

被当众这么不给面子的严厉训斥,黄学士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歹他也是个在京都里很有名望的大学士嘛,走到哪里不是有很多人的抬举和奉承?

但是这批评他的是围棋国手大师,他当然反驳不出任何的话来。好在大家听了靳水如的话之后,都在仔细地研究棋盘,并没有人去注意黄学士的脸色。

后来的棋谱果然不出大多数人之所料。段先生早就发现了后面的那个妙手。他很沉着地针对江小龙的那一脱先的一刺,发动了猛烈的反击。

随着战斗的延续,他竟然没有发觉,江小龙的这一刺的这手棋,除了攻击之外,其实还有另外的一层的意思——它暗含着断绝对方棋盘上遥远的另一边的一条大龙的出路。

面对段先生的妙手连出、疯狂反击,江小龙不慌不忙地招架了一阵子之后,就没有再恋战,而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对远处浮起来的那一串黑子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这让段先生心中一惊,连忙招架。双方在这个新的战场上又是绞杀得非常激烈。

两个人的每一招棋都是攻中带守、守带反击的。在疯狂地厮杀了十几个回合之后,段先生终于发现,自己又一次跌入了对方的陷阱——这一条大龙的出逃之路,竟然被遥远的那颗棋子的那一刺,以及后续的种种手段,最终给硬生生地断绝了。

他的那一双浓眉下立刻就鼓出了一双两颗的大眼球,死死地盯着那几个让他极其难受的白子,就像是盯着扎在自己喉咙上的一根刺、就像是盯着突兀在自己动脉上的一根羽箭一般。

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逃避远处这几个白子的阻截。

这是江小龙在二十几手之前就布下的伏兵。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却没想到经过一番剧烈的厮杀之后,这几颗棋子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横亘在了他的面前。

他再次将整个棋盘都细细地看了一遍,十分不甘心就这样输掉了棋局。但是,在经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的内心挣扎之后,他不得不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几颗黑子丢在了棋盘上。

“我输了……”

这三个字在说出口的时候,段荣华觉得是那样的艰难。

他颓然起身,走出了书房,那高大的背影在微风中显得十分的落寞。

在经过院中的那座亭子的时候,人们都默默地望着他。但是他谁都不看,只是对着冲靳水如抱了抱拳,神情沮丧地对这位国手大师说道:“在下学艺不精……告辞了……”

靳府的下人陪伴着他走向了大院的门口。人们从他的背影中可以感觉得到,在他刚刚进来时所带有的那股浑身的骄傲和万丈的雄心,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只有包如兴非常兴奋地从书房里跑了出来,神情欢快地追着段荣华的背影而去。

“段先生等等我……”包如兴在院外的街道上追上了段荣华,并兴致勃勃地跟着他一起往前走,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目的地是哪里。

段荣华的心情很是低落,他问包如兴道:“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你又不认识我,看我输棋就这么爽吗?”

包如兴当然也并不在意对方的心情,他意气风发地说道:“刚刚看了两场非常精彩的、惊心动魄的棋战,感觉那当然是非常非常的爽。比起前些天在桂山看见的那盘棋还要舒服。很久没有看见这么高水平的棋战了,但凡棋迷都会觉得赏心悦目。”

段荣华默然无语,低着头只管走自己的路,并没有兴趣打听包如兴所说的桂山那盘棋的详细情况。

许久之后,他忽然停下脚步,仰望蓝天半晌,喃喃地说道:“京城果然是卧虎藏龙。我还以为此番进京,不管怎么说,最不济也能跟靳水如大师打个平手呢……没想到他只是随意地派出了一个小孩子,就轻轻松松地打败了我……”

这句话确实有种英雄气短、豪杰末路的颓丧感。

但是实际上,他和包如兴都不知道:江小龙这个所谓的国手关门弟子,其实并没有跟靳水如学过什么棋。而且在靳水如的内心里,这位国手大师还真没把握说自己一定能战胜江小龙——在看了今天这两盘棋之后,他的这个感受就更为深刻了。

只是他自重身份,绝对不会对人说起而已。

包如兴有些兴致盎然地问道:“既然心情不好,何不去找个什么地方喝点小酒?”

段荣华对这个提议还没什么回应呢,包如兴就已经开始介绍起这条街上的各个饭馆起来。什么地方的火锅如何、什么地方的炒菜如何,他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最后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家小馆子,说道:“这家的川味火锅还是相当不错的,烤串儿也很地道,价钱又不贵,非常适合喝点小酒……”

他话还没说完,段荣华忽然驻足,想了想就说道:“那行,咱们就这里烤串儿吧……”

两个人进去以后,包如兴熟络地叫了一堆自己喜欢的烤串,又叫了两瓶二锅头。

他一边非常熟练地烤着串儿,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那边下围棋的内帮酸儒们喝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根本就不是酒,说是饮料都高抬它了。那么难喝的东西,他们居然还喝的是津津有味。”

段荣华不知道什么是饮料,但是也没有要问一问的意思。

对于一个痴迷于围棋,又相当出名的人物来说,输棋的滋味的确是相当的难受的,这使得他现在对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包如兴则不管他的感受,他兴致勃勃地很快就烤好了一大把鸡珺、鸡翅膀和猪大肠什么的,然后把其中的几支分给了坐在对面的段荣华,自己则拿着一大把在那里大快朵颐,一边还滋遛滋遛地喝着小酒。

段荣华没什么兴趣吃东西,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辛辣的二锅头。两个人相对无语地坐了半天,包如兴一直在忙活着翻烤串儿,一旦烤好了就大吃大嚼,丝毫没有顾忌段荣华的情绪。一直等到他吃了很多串儿了之后,这才开始跟段荣华说话。

“你知道跟你下棋的那个小孩儿是谁吗?”包如兴想卖一个关子。

但是段荣华对这个问题丝毫都不感兴趣。

他醉醺醺地说道:“你知道什么叫高手吗?我告诉你吧:所谓高手,就是能在一瞬间就叫你对这个游戏失去兴趣的人……甚至能让你对人生都产生了怀疑……”

他又喝了一口闷酒,然后才缓缓解释道:“当你对一件事情充满信心,觉得你有能力、有天赋把它给做好的时候,有个人给了你当头一击。”

“在这样的人的面前,你会瞬间发现,自己曾经非常自豪的一切所谓的技能,其实最终全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所有的智谋和万丈的雄心,在他的面前都一钱不值。跟这样的人玩儿,你就会突然发现,这是一个你根本就不该涉足的领域。高手就是这样一种人,他会让你顷刻间万念俱灰。让你忽然觉得,你所有的努力和自信都是可笑的。”

包如兴咧开嘴巴无声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别说这种丧气的话,来来,吃!……我说段先生,跟他对局你除了觉得有点儿泄气以外,还有什么感觉?”

段荣华有些答非所问地说道:“我觉得我一辈子也不可能赢他。他的有些棋总是超出我的预料……看起来匪夷所思,事后想想,还真是高招。这种思维,我学不来……以后别再说我是什么踏马的棋手了,他的高度我觉得我无法企及。”

包如兴咧嘴笑笑说道:“没那么严重,来来,喝……”

在第二天的《天京日报》第四版的花絮里,有这么一小段的报道:“围棋界历来将京城国手靳水如大师与江浙的段荣华先生并称为北水南段,但是两个人至今从未交过手。昨天,被称为南段的段荣华先生莅临京华,挑战国手靳大师,围棋界许多名流有幸目睹了这一盛事。”

“国手靳水如派出了自己得意的关门弟子江小龙先生迎战段大师。双方进行了非常激烈的角逐。棋盘上精彩纷呈,两位棋手都展现了极高的水准。最终,江小龙先生两度中盘击败了挑战者段荣华先生,致使段先生不得不黯然离场。”

其实这是梁浩然大刀阔斧地修改之后的报道。

包如兴原先的稿件极度渲染血腥和暴力,简直要把这场棋赛给写成一个说书先生的段子了。但是梁浩然却毫不留情地删掉了其中很多的内容。

在旁人看起来,梁浩然和包如兴似乎有很多共同之处,有不熟悉的人甚至以为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其实不然。梁浩然虽然在生活中经常表现得十分随意和不拘小节,但是他在大事上却是从不糊涂的。尤其是在新闻报道上面,他非常的稳重,总能顾及到几乎所有的方方面面。

包如兴则是个真正的意气用事的热血书生。他很多时候不写稿件,但是兴之所至,他必定是亲自挥毫。而且他的文笔辛辣至极,总是喜欢酣畅淋漓地冷嘲热讽。

对喜欢的人和事他总是恨不得捧上天去,而同时则对另一方的人和事进行毫不留情的攻击和鞭挞。所以梁浩然经常骂他,轻则说他是书生意气,重则骂他是把笔当作是屠刀,胡乱挥舞杀人的刽子手。

包如兴浑不在意梁浩然的任何指责。只要他高兴,下次他还是会肆无忌惮地写他的稿件,语不惊人死不休那种。

皇上看了这篇报道显得非常的惊讶。他说:“打败黄学士也就罢了,毕竟那家伙的棋也就那样。但是,能两盘都中盘击败段先生……这小子的棋真的有这么厉害么?”

陪伴在他身边的赵吉财则一脸不屑地说道:“陛下,这妖孽不务正业,专门跑去喝酒下棋,实在可恶。而且这种雕虫小技,于国于民又有什么好处?”

“胡说八道,围棋乃是棋中之王,源远流长,怎么能说是雕虫小技呢?”

赵吉财连忙自打嘴巴说道:“皇上圣明,是微臣愚鲁了……”

皇上兴致勃勃地说道:“这篇乱七八糟的报道倒把朕的棋瘾给勾出来了。来人呐,拿副棋过来,朕要跟赵大人下两盘棋……哈哈哈,朕好久没有在棋盘上蹂躏你们了……”

赵吉财连忙磕头道:“微臣哪里是皇上的对手……”

“不准让棋哈,朕要杀得过瘾。要是发现你胡乱下棋,小心朕治你的欺君之罪……”

“微臣必定全力以赴……”

江小龙和段荣华的这场棋战,在整个京城的围棋界掀起了轩然大波。无数的围棋爱好者们在奔走相告。很多人不惜花费上百金币,为的是求购这两盘棋的棋谱。

但是江小龙却没时间理会这些,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就在这场棋战的第二天,江小龙正想去看看“天京大学”的建设情况的时候,没想到莫靖明却先找上门来了。

“军统学院开课几天了……”他很严肃地对江小龙说道:“但是我想,学院里面还有很多的人都还搞不清楚这所学校该怎么办,包括所有的教师们。护国公大人能不能抽个时间帮我们去看看,稍加指导一下?”

江小龙欣然前往。

这让莫靖明喜出望外。他本以为江小龙十分高冷,说不定还会推脱。毕竟,他跟江小龙两个人之间一直以来都是心怀敌意、互相提防,并且还互相看不上的。

虽然这个学院是江小龙提议建立的。但是莫靖明想,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在负责的话,江小龙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参与建设与指导。但是现在却是他莫靖明在负责,这可能就不一样了。

没想到江小龙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让莫靖明多少有些意外。

对于这个学院,莫靖明是高度重视的。但是他之前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间谍学院,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能请来江小龙,他真的是很高兴。

虽然说,他内心里对江小龙很有敌意,但是这小家伙的学问真的是太深了。莫靖明的潜意识里也认为,江小龙这家伙能解决所有的人都不能解决的难题——尽管他的嘴上是绝不肯承认这一点的。

现在,当江小龙很爽快地答应马上跟着他去军统学院之后,莫靖明立刻情绪亢奋起来。

他悄悄地给他的副手下令:“立刻给我亲自赶到学校去,集合全院的教师和学生全都到大礼堂。我要他们每个人都去认真地聆听护国公大人的训话——包括厨子和打扫卫生的那帮蠢猪们……记住,没有任何人能例外,只要是在学院的地界上还能喘气儿的……全都得去……”

当江小龙在莫靖明的陪同下赶到学院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整个学院里面空无一人,连阿猫阿狗都见不着一个,到处鸦雀无声。

及至他们在大礼堂门口走下马车的时候才发现,整个礼堂里面人山人海,乌泱乌泱的,简直人满为患。而且他们都在相互交谈,嘻嘻哈哈的,礼堂里面跟煮开了的肉汤似的,到处嘻嘻哈哈、吵吵嚷嚷,人声鼎沸。

看见这个场景,江小龙还没觉得什么呢——他前世的学校里面开大会的时候经常就是这个情况——但是莫靖明却首先就脸上挂不住了。他脸色铁青地大步走上台来,抽出腰间的佩刀“啪”地一下,狠狠地往地上一摔,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他指着台下吼道:“你们像个什么样子?这里是猪窝还是菜市场?为什么乱哄哄的一点纪律都没有?是不是要我把你们全都给砍了才高兴啊?”

他发了一通火,下面死一般的寂静,最后他声色俱厉地说道:“你们将来都是朝廷所倚重的官员,是国家的栋梁,是皇上的鹰犬。所以不能像是老百姓一样的自由散漫。以后再有刚才那种情况出现,本官必定要重重责罚,打到你们生不如死!所有教员也一样,没有一个例外的。”

说完这番话,他用凶狠的眼神扫视全场,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台下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巨大威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终于,他的脸色和缓了下来,然后换了一副恭谦客气的表情,说道:“现在,请提议创立这所学校的间谍大师、护国公、发改部领导小组组长、赫赫有名的战术大师江小龙先生,给大家训话!”

“你们所有的人都要认真地聆听江大人的训示!如若本官发现有交头接耳不听江大人讲话的,本官可不管你有什么来头,你就等着被大木板子抽死吧!”

江小龙上台以后,脸色凝重。

他严肃地对大家讲道:“刚才莫大人的训示很严厉、很不讲情面!这个我是赞同的。对你们的严厉就是对你们好,你们应该感谢他!”

这话让莫靖明很受用。

“接下来我就给大家讲讲,什么是间谍。这个名词大家可能很陌生,你们可能更熟悉的是暗桩、钉子、细作、奸细等等这类称呼。但是我们为什么叫间谍或者谍报人员,因为我们需要的是高级专业人员,而不是普通的什么暗桩、细作之类。”

这话让台下所有人都觉得逼格大大提升。

“刚才莫大人说得很对,我们将来会是朝廷的倚重、国家的栋梁。所以这就对我们所有人的素质,都要有更高的要求。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中估计有半数人是不能从这所学校里面毕业的。我们这所学校,不培养废物和少爷!”

“在你们学习的过程中,我们将不断地安排各种魔鬼式的训练,并随时随地地进行各种测试。凡是体能不能达标的,淘汰;背不了密码本的,淘汰;演不了戏的,淘汰;近身格斗水平差的,淘汰;刑讯逼供熬不下去的,淘汰;野外生存训练不合格的,还是踏马的淘汰!”

“我们就是要这么严格!因为你们不是普通人,你们肩负着国家的重任。”

这些话让莫靖明都感到热血沸腾。他暗自高兴。这个学校真特么的对老子的胃口。今后看我怎么收拾这帮小兔崽子们吧……

“……现在我要跟大家说的是,所谓的合格的谍报人员是什么呢?是能够在任何环境下都让周边的人认为你是同伙、是兄弟、是可以依相互靠的战友——哪怕其实他们还真的是你不共戴天的敌人、是你时刻想要干掉他们的那帮家伙……”

“……所以我要求你们低调、谨慎、不引人注意……因为你们都是为国家、为朝廷去刺探情报,绑架人员以及暗杀某些人的家伙,低调才能保护你们自己……一旦被人发现,你们一定会生不如死……”

“不要以为你们将来学了一身的本事,就可以去充当孤胆英雄。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战无不胜的人。像零零七那样的家伙,只能是电影里的神话……”

江小龙兴之所至,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台下的人们则全都听得一脸的懵逼——零零七是什么东西?电影又是什么鬼?——但是他大致的意思,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还是听得懂的。

“……冷战时期,西方间谍界将谍报机构称呼为企业,将谍报人员称呼为员工。当时的世界间谍界里面曾经流行着这么一句话:企业里有大胆的员工,也有老牌的员工。但是从来就没有既大胆又老牌的员工……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任何人都不可能是超人,你不可能永远走狗-屎运,总是大胆冒险的话,就一定会有你栽跟头的那一天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手段。只要是为了达到目的,所有的手段都可以用。冷战时期的间谍界曾经流行这么一句十分冷酷的话:如果需要的话,你会逼着你的母亲出去卖-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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