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强人所难

针尖入脑，老四的身子猛烈的颤抖了片刻之后，终于全身一软，死了。

“不好意思，你知道的太多了。”凌东淡淡说完这话，便抽出了缝被大针，轻轻吹掉了针上的血迹之后，收入了囊中。

而就在这时，就见缪可心施施然走近了他的身边，双眼睁得大大的，轻声说道：“宗主哥哥，想不到你下手还蛮狠的嘛。”

凌东嘴角一翘，淡然道：“心慈手软，可振兴不了宗门啊。”

缪可心听了，顿时用力点了点头。

正说着，却听身后传来了连素素急切的呼唤声：“凌大哥，大师伯请你过来一下。”

凌东回头一看，却见一众水阴宗弟子，此刻都在围在秦老太身边，玲珑甚至都开始嘤嘤哭泣起来，连素素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想起刚才看到的伤势，凌东不由得心中一寒，便与缪可心一起走到了秦子辛的身前。

“年轻人，你，是叫凌东是吧？”秦老太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脸色更是如死灰一般。凌东目光一扫，更是看见了她肋下那被鲜血染得透透了的白布。心知可能是不行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凌东。秦大娘你想问什么么？”

秦子辛连喘了两口气，然后道：“凌小哥，我秦子辛喜欢直话直说，一般武道中人听见拜月教的名头，不是大打出手，就是绕道而行。而我们的门派既然已经被人说破，你却仍然愿意相助我们，难道说，你真是神教中人？却不知是哪一宗的门下？”

凌东听了这话，心中不免微微一愣。其实他此次原意帮助水阴宗这一拨人，主要还是为了破坏锐金宗的计划。至于水阴宗本身，他真的一点都不熟，尤其是此宗的教规如此荒淫无道，他实在是无法轻易相信。于是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实话实说。

而一见他面露迟疑，秦子辛便摇头惨笑了一声，道：“罢了，你既不愿说，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有一件事情，老太婆还想请你帮一个忙。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帮忙？”凌东不由好奇道：“是帮什么忙呢？”

秦子辛此刻的脸色是越来越差，她喘息了好久，才再继续说道：“这一次，我们水阴宗弟子前往火龙谷，是因为我们拜月教五行门的几位宗主在那里会商之时，遇到不明身份的武道高手伏击，被困玄火殿，本门一名弟子拼命逃出报信，我们这才前往支援，并且携有一样东西，必须交给本门宗主。所以，我想”

说到这里，她忽然脸色一黑，双眼一闭，便似乎要晕厥过去。两旁的连素素等人一见大惊，连忙一阵拍胸揉背，刺穴呼喊，才将她再度唤醒过来。

“我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她双目无神的念道。

玲珑在一旁嘤嘤哭道：“师父，您就别说了，我们一定把东西送到，您就在这儿安心养伤吧？”

秦子辛突然将眼一瞪：“养什么养？我就快死了，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死不瞑目。”

凌东一听，倒是心中暗暗纳罕：“这老太脾气倒是古怪，人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平时说话还算和气，快死了却越加厉害了。”

玲珑似乎是被她骂惯了的，听了这话，便不敢再出声音。反而是连素素在一旁道：“大师伯，别这么说，没有那么严重的。”

秦子辛立即截口道：“素素你就别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伤我自己知道。”说着她一转头望着凌东道：“凌小哥，我想你也知道我的请求了吧？”

到了这时，凌东自然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如今她秦子辛一死，水阴宗这拨援军的精英尽失，最强的估计也就是个连素素了，往前走要是再遇到一波伏兵的话，基本上就是个团灭。而这老太虽然人快不行了，但是眼睛还是雪亮的。肯定是想让他们这两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外援帮着将连素素等人送到火龙谷去，以解他们宗主的危机。

于是他便试探着说道：“秦大娘，你不是要我当向导吧？这火龙谷咱们两口子虽然去过，不过听您这一说，那边不是两边打架么？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

秦子辛一听，脸上瞬间露出了祈求的神色：“凌小哥，我知道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我们实在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赶到，恐怕水阴宗就会面临灭顶之灾。你既然已经帮过我们一次，何不帮忙帮到底呢？”

她的话刚说完，连素素便也跟着说道：“凌大哥，你好人做到底，解了此次之急，水阴宗上下都会感激你的恩德的。”

凌东听了，不由得抬头一看，只见包括那几个小正太在内，水阴宗的弟子们全都一脸急切的望着自己，唯独那叫玲珑的仍是一脸的不高兴。凌东见了不由得心中暗暗一笑。

这时，他只觉身后有人靠了上来，回头一看，却是缪可心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只听她柔柔的声音道：“凌哥，其实，咱们不就是带个路吗？到了地方，再见机行事就是了。再说咱们的家传武艺，不是也不怕谁么？有土贼上来，咱们就灭了他，万一碰上厉害的，咱们再跑也来得及啊。”

听她这么说，连素素顿时激动起来：“凌大嫂的话说的是，多谢凌大嫂，多谢凌大哥。”说着，她竟走上前来，对缪可心和凌东各施了一礼。

凌东一见，不禁哑然失笑：“这丫头倒会打随棍上，这就算我们答应了？”

按道理，他最好的选择是等火龙谷这一阵子闹完了，再单独和缪可心过去密室寻宝。

不过世事难料，到了眼前这一步，他倒也很有兴趣跟着这些水阴宗弟子去火龙谷看一看了。至少他已经从老四口中得到了一个非常令他安心的消息，就是秦玉可能出于某种原因，并没有回到锐金宗复命，这样一来，自己和豆花娘圣女的身份就不会暴露，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至少可以进退自如。

于是他长长叹了口气，对秦子辛道：“既然咱媳妇儿已经答应了，咱也不好说什么。咱们两口子就带你们逛一逛火龙谷吧。”

他刚说完这一句，水阴宗的那几名弟子便立即雀跃起来。而凌东的脸色却瞬间黯淡下来，因为他发现就在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秦子辛的眼睛已经带着微微的笑意，缓缓地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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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往前不远，就进入了铁岩山的范围。随着高度的增加，山路渐渐崎岖，绿色植被随之茂密了不少，但四处仍旧是砂石遍地，与其他的方的山景相比，还是显得荒凉了一些。

临时安葬了秦子辛和其他同门弟子的尸体之后，连素素的等人便一直处于低沉之中，而玲珑更是一直都没有断过眼泪。

到了这时，凌东才将剩下来的这几名水阴宗弟子的名字搞清楚。那名和秦子辛一同奋战后幸存下来的男弟子叫做谭冲，在后辈弟子中也算是实力比较出众的一个，两年前便已经达到了人武境第二层，如今已经开始冲击第三层。

而两外两个小男娃，一个叫钟成，另一个叫徐齐鸣，却都是人武境第一层的初学者，是秦子辛最近新收的弟子。而这个之前老看凌东不顺眼，现在却只会掉眼泪的玲珑却是姓许。

这一路上，除了再把遭遇锐金宗伏击的经过了解一下之外，凌东也没有来得及问更多的事情。因为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新的情况。

入山之后不久，众人就在山道旁的乱石坡上发现了另一批死尸，凌东赫然发现，这些人便是早先从自己身边路过的厚土宗弟子，他数了数人数，竟然是一场完整的团灭。

连素素他们似乎并没有像缪可心一样直接认出这些人的身份，但是同样猜的八九不离十：“看上去，这些恐怕也是被锐金宗截杀的神教弟子，就不知道是哪一宗的人了。”

谭冲翻了看了几人的尸体之后，则忽然低声叫道：“这一个我认识，是厚土宗的方明师兄，一手的飞岩拳实力不俗，已经是人武境第三层的修为，居然会被人硬生生打断全身筋骨打死，看起来应该不是洪炼通那批人可以做得下来的。莫非锐金宗还另有埋伏？”

连素素听了，不禁皱眉道：“看起来锐金宗这次真是倾巢出动了，一方面要派人困住各门的宗主，还要派人在四周围截杀前来救援的弟子，他们的实力确实是远远超出了我们其他四宗。”

许玲珑道：“是三宗吧？玄火宗早就死绝了。”

凌东和缪可心听了，不由得对视一眼，脸上都显出了苦涩的神情。由于人丁单薄，又东躲西藏，玄火宗现在都已经沦落到在人家心目中销号了。

见了这一批灭团的尸体，众人顿时更加紧张起来，一路向前，都是谨小慎微，一遇到地形险要之处，都会多番打探，再行前进，这样一来，速度便慢了很多。还好这座山几乎就是一块光秃秃的石头，没有多少草木可供藏身。不然的话，他们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赶到火龙谷了。

而在通过了一座陡峭的山梁之后，凌东却忽然有种后怕的感觉，当他回头往下看时，却只见百丈山崖之下，似乎有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