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莫雪晴的矛盾

走了一阵之后，凌东渐渐想起了被昊天一路追杀，进入这片山林的事情。不禁有些奇怪，明明自己已经被追得走投无路，后来又是怎么摆脱掉这个实力超强的大魔头的呢？而昨晚那隐约中和人的连场激斗，莫非就是和这个老家伙干的？

想到此处，他还是无法置信地摇了摇头，自己和昊天的实力，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能勉强逃跑就已经算不错的了。要正面对战，那简直就是开玩笑。

紧接着，他又忽然想起，自己的金手指貌似也换过代了。于是拿出来试了试，果然大有不同，他几乎是随意之间，就将一团气团激射出去将近四十尺的距离，这比他昨晚施展的距离似乎还要远。

“天呐，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如此美好的经历，居然完全记不得了呢？”

凌东全神贯注的想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他隐隐意识到，那些记忆似乎并不是模糊了，而是根本就在脑海中被人消除了。这不就跟时空管理局消除穿越记忆一样了么？

最后，实在无计可施的他，也只好收拾心神，不再继续做这种无谓的尝试，而是调转方向，顺着东河山脉，朝着西面飞驰而去。

一边跑，他一边回想着，昊天虽然追着自己跑了，可凌日宗的大队人马还堆在天歌崖内，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歌月宗的密道。如今萧镜明身负重伤，真气涣散，根本无法发挥作用，在优势数量的凌日宗高手面前，只要一经发现，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不管现在昊天是否已经赶回去，他都必须在第一时间潜回去看一看。

而当他最终赶到天歌崖的时候，却见这座建在山壁之中的宗门，已经山裂石崩，化为了一片废墟，惊叹之下，他不知道歌月宗的人是否已经安全转移，一颗心不由得紧紧得拎了起来。

而且，当时由于时间紧张，萧珀没有来得及将密道的出口处告诉凌东，现在他就算想去找人，都不知道往哪儿找。

见此惨状，凌东心中一片拔凉拔凉。紧接着他便立即意识到，一旦凌日宗解决了歌月宗，接下来的目标，就必然是五行门。想想还在锐金宗总坛的几位圣女妹妹和一众五行门弟子，他就瞬间心急如焚起来。

于是，他一边往回赶，一边从沿途的情报站打听瑞金总坛的消息。而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却意外的接到了连素素着人传递的内部参考资料，说是由于昊天失踪，凌日宗群龙无首，加上月食天象，昊临风等人便抬着圣女梅华回山去了。

凌东瞬间惊讶不已，看起来昊天不但是把他给跟丢了，居然还迷路了。这么大的一个人，发生这种事情这还真难得。

想到此处，他不觉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用在赶回去的时候，就面对一地的狼藉。

事实上对他来说，只要人都还在，就不怕对方来得狠。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以弱敌强，撑到现在也还没被人灭了。就连这次被人堵在半山崖上，依旧是有惊无险。所以尽管形势危急，他的自信心也还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

而一看到月食两个字，他猛然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一下，但是想了想却一时抓不住要点，也只得先放在一边。

离开了这座原本的锐金宗情报站，凌东刚刚才上路走了不到两里路。就忽然听见路边树林里传出了一声短促的笛声。凌东心中一跳，便不禁停下了脚步。

“莫雪晴？这师徒俩不知道现在练功练得怎么样了？”

凌东一想起这两人，就立即在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些闪亮亮的金字来，瞬间想到，如今自己身具那么多由狄秀璇输入的极寒之气，倒是可以考虑把碧波杀意捡起来练练，这种可以不靠出招就能杀人的奇妙法门，万一练成了，说不定可以弥补自己真气不能外放的缺点。

正想着，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已然非常熟悉的粉色倩影。

几个月不见，莫雪琴的容貌清秀如故，但是全身散发出来的精神气质却似乎变得忧郁了很多。这令凌东不觉有些感叹，他心里明白，不但是莫雪晴，包括她师父在内，都因为刑天河的问题而在挣扎着。

“莫师妹，怎么是你？姬师叔呢？这次没跟你一起？”凌东淡淡一笑，然后信步走了上去。

见他越走越近，莫雪琴的脸上似乎微微现出了一些不自然的神情，随即，更是低下了头去：“没有，我是一个人来的。”

“哦？来做什么？难道说，是碧波杀意功力大成，准备来为你刑师伯报仇了？”凌东扬了扬眉毛。

莫雪晴闻言，脸上顿时一阵苦笑：“你是在挖苦我么？我师父练了二十年，都没能把你怎么样，如今你去了趟火龙谷，找到了狄师叔，功力更是大进，我又怎么杀得了你？”

凌东笑了笑：“没关系，你虽然杀不了我，但是最近我可不太妙。招惹了凌日宗的昊大门主，这几天正被他追得紧，你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就能看见我被他干掉了。”

莫雪晴似乎对他的话有些不太明白，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昊天？不是说她走火入魔了么？”

“呃......”凌东这才意识到，从昊天伏击萧镜明到强攻天歌崖，都只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莫雪晴师徒正常是来不及听说这些事情的。

于是，他便将这几天来拜月教中发生的这些事情，简要跟莫雪晴说了一遍，然后道：“如何？是不是觉得复仇有望了？”

一时间，莫雪晴果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她才微微摇了摇头，有些茫然的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凌东笑道：“是我先问你呢？”

“我，我不知道。”莫雪晴眼神一时散乱起来。

凌东暗暗叹了口气，到了此时，他对于莫雪晴心中的矛盾挣扎心知肚明。出于师门恩情，她不可能轻易的放下凌东刺杀刑天河，夺取锐金宗的仇恨。但是在她的内心里，显然已经有了凌东的影子。两件矛盾尖锐的事情摆在一起，她只有像她之前的那样，选择逃避。

所以，对莫雪晴心中的这种混乱情状，凌东也一直抱有一种怜惜的感情，并不忍心伤害她。想通过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来逐渐化解掉她心中的心结。

不过此时此刻，凌东的心中，却忽然生出了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想法。既然这个女孩子对自己有情，自己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就是来打架泡妞的么？怎么混了一段日子，反倒缩手缩脚起来？

何况她既然忽然出现在锐金宗的周围，极有可能就是主动来寻找自己，那么那两件事情在她心中的分量，显然已经开始发生改变了。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将继续加一把力，彻底将刑天河这个死鬼的影响推到沟里去。

“现在，我才是整个拜月五行宗门的总宗主，怎么能让一个死了很久的人来挡住我追逐漂亮姑娘的绊脚石？连这点志气都没有，还怎么把昊天这个大魔头扳倒在地？”

想通了这点，他脸上的笑容，便一时间舒展了开来。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么？”凌东走上一步，来到她的身前：“如果你真想替你师伯报仇，就跟刑基一起投奔凌日宗去。刑基那小子还挺喜欢你的，你去了也不怕没人说话。到时候等昊天踏平了我五行门，你也可以在一旁戳上一刀出出气。你说呢？”

“不！不......”莫雪晴听了，急的直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什么不？”凌东截口道：“是不想见刑基，还是舍不得杀我？”

莫雪晴闻言猛一抬头，便望见了凌东那笑意盈盈的双眼。然后就听他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后一个，是么？”

莫雪晴还是第一次见到凌东如此步步紧逼的说话，心头顿时如小鹿乱撞，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而凌东却继续跟上一步，又道：“好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那么既然不舍得杀我，为什么不来帮我？”

“帮你？”莫雪晴显然还没有适应过来这其中的转变。

“没错。其实如果深究你师伯的死因，和锐金宗败亡的原因，根本上还是凌日宗的挑拨。如果不是昊天父子想控制整个神教，也不会支持刑天河出来做马前卒。如果没有昊天父子的撺掇，刑天河虽然狂妄，但是在日月两宗的阴影之下，他又怎么敢任意妄为，欺凌其他四宗？而我所做的，其实只不过是自卫反击罢了。所以说，你真要报你师伯的仇，本来就不该找我报，而是应该找昊天去报。“

莫雪晴听了这话，更是把眼睛大大得瞪了起来。像凌东这样把杀人的罪责推得这么高调，推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心中，却非常愿意接受这样的解释。一时间，她的心中好像忽然松了一口气似的。眼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凌东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她的心结已经被自己干净利落的剪开了，于是立即趁热打铁道：“如今我跟凌日宗打得如火如荼，正缺人手，你如果肯帮我，我们一定可以联手击败昊天。答应我，好吗？”

说着，忽的伸出了手去，放在了莫雪晴的手边，而在他的手心里，则赫然出现了一只翠绿色的笛子。